“沐凝汐,你竟敢这么侮辱本宫,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啊?你真的以为自己是这焉王府的王妃娘娘吗?”听她竟将自己比成狗,柳灼萝早已气的失去了理智,厉声反击道。“真是多谢侧妃姐姐的提醒,要不然妹妹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这焉王府的正妃娘娘呢。”眼瞅着她那架势,连泼妇骂街都不遑多让,安若溪继续火上浇油的道。她知古人十分的注重什么长幼嫡庶、高低贵贱之类的礼仪规矩,是以特意加重“侧妃”与“正妃”两个字眼,果然便见柳灼萝一张艳丽的俏脸上,愈发的由青转白。若说刚开始,安若溪不过是凭着一时意气,想挫挫这柳灼萝的锐气罢了,那现在她直觉会从此人口中套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既然她身边惟一认识的陆笼晴不肯告诉她,那就由这柳灼萝来说好了,反正很多时候,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恰恰是自己的仇敌。既是如此,何乐而不为?“沐凝汐,我看你真的是摔傻了……整个淳安国,只怕都知道,你这个所谓的四王妃,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你嫁进王府大半年了,王爷连碰都没有碰过你,就连洞房花烛那夜,你不要脸的在合卺酒中下了**,王爷都不屑临幸你,根本碰都没碰过你一下,就拂袖而去……”便听柳灼萝尖利的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一口气的说出这段一直被自己津津有味、引为笑谈的事情,才总算觉得舒服了一点,颇有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安若溪听着,嘴都快合不拢了。比起那四王爷没有跟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个什么什么的,她此刻更为惊讶的是,“自己”竟然能做出下药这样的事情……虽然她对之前的沐凝汐一知半解的,但实难想象这样一个大家闺秀的人儿,还有过如此惊世骇俗的行径……看着身旁那陆笼晴有些尴尬和欲言又止的样子,安若溪便知道柳灼萝并没有胡言乱语,真的是确有其事。“就算妹妹我只是个挂名的王妃娘娘,但说到底还是正妃,比之姐姐你这个名副其实的侧妃娘娘,姐姐你觉得又怎么样呢?”气定神闲的揶揄着那柳灼萝,安若溪不知道若是真正的沐凝汐听到自己如此被人揭伤疤,会有怎样的感觉,但她是铁定要回敬过去的。哼,在现代时,这种抓人痛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本事,可是她的强项,对付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狐狸,最管用。“沐凝汐,你……”但见柳灼萝一双芊芊玉手,染着鲜红的凤仙花汁,鲜艳欲滴,此刻正气急败坏的指着安若溪。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大有立时将安若溪捏死在自己的手下的架势。但她显然忘了,现在在她利爪下的那坨毛茸茸的东西,是她最心爱的宠物狗绒绒,便听得那哈巴狗吃痛的惨叫一声,从主人的怀抱中蹿了出去。只是正好落到了那一堆被打翻的饭菜面前,还不忘趁机嗅了嗅气味,可能觉得不是自己的菜,扭着小粗腿、摇着短尾巴,就讨好的蹭回到柳灼萝的脚边了。那副样子,让安若溪的脑中迅速的掠过“狗腿子”、“狗眼看人低”两个词语,还真是做了最好的注解。哪知柳灼萝看着她家哈巴狗一脸嫌恶的表情,却是眼中蓦地一亮,就像是终于找到了扬眉吐气的对策了一样。“绒绒乖,那种下等人吃的东西,闻都不要闻……”便见那柳灼萝俯身将狗抱了起来,难掩兴奋的说道。“看见没有,你这个王妃娘娘吃的残羹剩饭,连本王妃的狗都不屑吃呢。沐凝汐,你有什么好嚣张的!哼。”说话间,还不忘挑衅的瞪着安若溪,趾高气昂。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笼晴,听到这般的侮辱,不由有些紧张,以及丝丝的内疚看向沐凝汐……“是啊,像侧妃娘娘您养的这种高贵的哈巴狗,哪能吃这些粗茶淡饭呢?不用说,它平日里一定都是吃山珍海味、鲍参翅肚的,就跟侧妃娘娘您吃的一样吧?”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柳灼萝,安若溪却是安之若素的开口,毫无疑问的讽刺她跟狗吃的一样。“沐凝汐,你……”耳听着一向唯唯诺诺、沉默寡语的沐凝汐,突然间变得如此伶牙俐齿,柳灼萝招架不住,一根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搜肠刮肚都找不着反击的词语。安若溪看着她那恨不能将自己拆骨入腹的眼神,情知这梁子是结下了,她本不想闹得这么大,谁让这柳灼萝非得咄咄逼人呢,不过跟她这么一斗嘴,倒是一扫她因为莫名其妙的穿越而郁闷的心情,简直可说是活血化瘀,精神抖擞。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只要旁人不惹她,她也不会去挑衅别人。遂道:“侧妃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妹妹我可要回凉欢轩,休养生息去了,再见。笼晴,我们走。”说话间也不管那柳灼萝脸上是红,还是白,便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陆笼晴随之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柳灼萝只觉得自己胸腔中,有一团气,快要爆炸了,眼睁睁的望着那沐凝汐如胜利者的姿态渐渐的走远,牙根都恨的痒痒。一旁的侍婢茗烟小心翼翼的开口唤道:“娘娘,我们是不是也回去啊?……”话音未落,便在柳灼萝恼怒的眼神下,十分识趣的噤了声。但见她一双丹凤眼中,似要射出毒箭来,钉在安若溪的背后一样,而她怀中的哈巴狗此刻却适时的叫了两声。电光一闪,一个恶毒的念头突然蹿到柳灼萝的脑海里。便听她一声令下:“绒绒,乖,去咬他们……”像是听懂了主人的指令,只见那哈巴狗兴奋的跳出柳灼萝的怀抱,撒欢的奔着安若溪和陆笼晴的方向而去,一口便咬住了陆笼晴的裤脚。突如其来的疼痛,纵使陆笼晴素来镇定,也不免有些慌乱,又显然碍于这是侧妃娘娘的心爱的宠物,不敢得罪,是以一人一狗僵持不下。即使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安若溪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柳灼萝脸上那种得意而怨毒的神情。而那狗仗人势的哈巴狗,无论怎么呵斥都不松口。安若溪却不管这一套,眼见那哈巴狗行凶,遂一抬脚踢了过去,便见那白绒绒的一团东西,倏地一下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不偏不倚的落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面前。安若溪顺着那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鞋,慢慢的往上看去,一张男人的脸,蓦地便闯入她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