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安沈氏待她果然一如既往,牵手拉扯间依旧亲密热情,脸上笑容更是不止。而在见到旁边安沐阳时,微有诧异,但转念就恢复了常色,“阳哥儿也来啦。”“孩儿见过母亲。”安沐阳恭敬的行了个礼,轻缓的似若解释般言道:“原是来给您请安,路上遇着了表妹,便一道过来了。”安沈氏淡淡应后,同他说交谈了几句,言辞间比往日更加疏远。后者面色如常,亦不觉得有何不对,从容的接话后便离开了屋子。“姑姑?”沈嘉芫看得出,两人其中必定是生了什么隔阂,否则便是继母子,但也没有过今朝的冷淡。“姑姑没事,芫儿你过来看我,姑姑很高兴。”安沈氏拉着她的手坐下,朝旁边的沈妈妈吩咐道:“快去将芫儿爱吃的都拿上来,她呀,最爱吃甜食了。”满目宠溺,亲昵的拽着她的手,“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事找姑姑?芫儿出阁后,咱们见面的次数便更少了,来让姑姑好好瞧瞧。”沈嘉芫任由她细嫩温热的手在自己脸上轻抚,含笑回道:“没什么事,便是想见姑姑就过来了。”闻者即笑,转眸见沈妈妈领着端了托盘的侍女进屋,冲她们催促的招了招手,“芫儿你不知晓,昨日我见了个姑娘,她与你真像,喜好吃食都类似。你若是见了,定会喜欢的。”沈嘉芫身姿微正,“是、遗珠姑娘?”“芫儿真是聪明。”安沈氏亲自接盘,逐一摆在沈嘉芫身前的炕几上,口中低声喃喃道:“你姑父带回的府,说是瞧着那姑娘可怜,便提议让我将她认作义女。帖子想是早就送到了齐家,等日后见着,便是你姐姐了。”“嗯,”沈嘉芫出声应衬,她是知晓安沈氏待自己信任的,并不会有秘密相瞒。“芫儿怎么没精打采的,难道在齐家受了什么委屈?”安沈氏面露急切,凑近了问道:“脸色也不太好,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没有。”“可不准跟姑姑生疏,难不成芫儿还将我当外人?”安沈氏以为她不好意思抱怨,就故意崩紧了脸,只是那眉眼处故作的几分纵容,泄露了她心底的情绪。在亲生女儿的身前,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不忍重语一句。“哪有的事?姑姑您多想了才是,我今儿便是好奇着能被姑父认作女儿的人是何模样,这不特地想来瞧瞧嘛。”沈嘉芫的脸上微带了几分娇嗔,软语道:“只可惜方在园里遇到大表哥,他说遗珠姑娘不在府里。”“原是这样。”安沈氏笑了笑,缓缓接道:“那姑娘长得倒是清秀,不过听说出身不太好,是个孤女。也不知你姑父这回是怎么了,竟会将她带回府里,不过瞧着是没啥心计,性子也活泼,倒是颇有几分像你。”说着说着,她脸上就自然的带上了几分笑容。见状,沈嘉芫竟真认同了母女间心灵微妙的存在。看来安沈氏确实是真极爱她女儿的,即便相对为路人,却已经挡不住她的那份母爱。“姑姑膝下只有三表哥,如今有个贴心的女儿陪着您,可谓是好。”男女双全,怎一个美满?但安沈氏的脸色却落了下来,埋在心底的那数十年的怨恨与委屈皆涌了上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养别人做母亲,骨肉分离至今却依旧不能相认,即使安沐附视她如亲娘,但终究并非她的儿子,又何况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即使她喜欢那个义女,却到底胜不过亲生女儿的一声“母亲”来的亲切激动,只是……眸光黯淡的望着眼前人,无力的低叹了声,怕是永远不可能会有那样一天。“姑姑怎么了?”沈嘉芫对安沈氏挺有好感的,尤其在知晓了她的经历后,便更觉得她这一生完全是牺牲在两府利益之下。她的人生没有自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好似根本没有过她自己的想法。如今原主回来了,到了她的身边,却不知那是她的亲生女儿,相逢而不相认。阖了阖眼,沈嘉芫敛去心底的那等情绪,开解的陪她话语了好会儿,这方费解询问:“姑姑,遗珠姑娘的名字,是谁起的?”“你姑父起的。”安襄侯?沈嘉芫错愕。安沈氏则追问:“怎么,可是有何不适?”“没,侄女就是好奇,为何会起了这样的名字。”她讷讷续道:“沧海遗珠,这名字……”仔细注意着对方神色,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狐疑,便明白了安家父子当真是什么都瞒了她。知晓安襄侯爷挚爱原配,对如今的妻房冷冷淡淡,却没想到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当真是丝毫不曾有过信任。只是,这是否代表安襄侯爷亦知晓安遗珠的真实身份?安沐阳说的?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们父子连心。但遗珠这名?安沐阳不知原主与他的关系,但安襄侯爷……怕是早就看破了沈家当年的谋算吧?知而不点破,果真是只老狐狸!许是因为回了齐乾公府亦是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而冒然去将军府又是突兀,沈嘉芫索性就陪着安沈氏解闷。没过多会,有婆子道“侯爷回来了”,她便随着身边人起身相迎。安襄侯爷一身朝服,进屋后发现沈嘉芫也在,嗓音淡而低沉,“六侄女来了。”视线不曾有片刻停留,只是将手中的帽子布包递给妻子。安沈氏即忙接过,跟着转身进内室放好,有侍婢迎了安襄侯去净室换衣。沈嘉芫觉得继续留下不妥,便开口告辞说要回去。安沈氏面有不舍却并未出言婉拒,看得出她有所畏惧,想来对那位沉默寡语的丈夫很是顾忌。沈妈妈送她出府,但刚行至门口,便在台阶上遇着了归来的安沐附。夕月底答辩,作息不规律、思想不规律,各种混乱不稳定,毕业前的节奏,乃们懂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