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玉帝,在真武叛变时夺其师兄的天帝之位,有大气魄,大志向。立誓成道为——还情与三界,以法治天界,其理念得到众多追随者。黑衣男子正是昊天,这万多年来他每隔百年来见一次前玉帝,劝说对方,不过每次都被前玉帝的冷言冷拒绝,这次也不例外。“哼!”前玉帝冷哼一声,一脸怒容,摩挲着手中的监天御印不说话。黑衣男子一手搭在椅上食指轻敲,轻微的咚咚声在大殿有节奏的响起,只听他语含杀气的说:“我早说过,你不适合这个位子,你的无为而治更不适合这个天界。这天界,已经腐烂到根部,需重药医治,既然你不动手,那就由我来!西方佛门?哼!老君遗宝到手,我会一统天界,重订天规!到时候,请师兄看一个干干净净、没有杀戮的天界!”说着,忽然抬头,神色中带着希翼、企盼与渴求,“师兄,你会帮我,对吗?”前玉帝没搭腔,低头望着监天御印出神。黑衣男子幽然一声长叹,带着怅然,顿时满室的萧瑟意境,连那璎珞碰撞时的声响也跟着幽怨。良久,前玉帝开口:“杀了我,监天御印便是你的,你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为什么还不动手?”“师兄,你不要逼我。”黑衣男子猛地站起身,大声说着,闪身移动到桌前,双手撑着桌面,俯视前玉帝,“虽然我相信以杀止杀,但,我学不来真武的手段,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对你动手。这天界,拿佛门的血献祭就够了,不需要添上你的。监天御印确实能帮我,不过没有它,我一样能成事……”“你走吧。”前玉帝突然打断黑衣男子的话,“不用跟我重申你的信念,我的道与你不同,你好也罢坏也罢,这天庭与我只有不到九万年因缘,时间到了,你我也就各自为道。”“师兄便如此决绝?”“昊天,不用多说了,我的道注定我是一个旁观者。你的身外化身即使已大成,这么远的距离依然会吃力吧。”“师兄……”黑衣男子似乎有些激动,“即使道不同,我依然还是你带回来的那个昊天,我会再来的。”说着,身影逐渐变得透明,然后化为点点星光,慢慢消失。昊天的真身在罗天星岛,留着此处的是他的身外化身,柳橙藏鸦来中央天庭的消息他自然知道,所以在此守着。前玉帝与百官除了不能出去,修为还在,只要他们愿意,击败两人不难,所以他先前问为什么要让百官刻意送死。他守在此处固然有监看前玉帝的意思,但更多是保护监天御印不被拿走,时间未到,天庭的气运不能散。至于为什么没出手,是因为藏鸦说到了灵斧,让他不得不顾忌柳橙的身份,而且少掉灵识只留下本能的监天御印,对他来说,是更好的助力,不用再担心监天御印不听使唤。至于放走的那些异兽,这种小事,还不能放到日理万机、眼光长远的他眼里。“要变天了……”前玉帝一声长叹,幽幽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在大殿响起,然后逐渐恢复宁静。****这边玉帝化身离开,那边柳橙和藏鸦已经在前往地界的路上,镇妖宝塔内的百官灵魂要转生重修,须得到地府安排,顺便见见阴阳**。地府,忘川河畔,阴气甚重,两人隐身掠过众多阴灵头顶,落在一小桥上,上书奈何桥。一条说宽不宽,说窄不窄的长河望不到首尾,河中白骨累累,不时冒出黑色怨灵,又被一只只骨爪拉入水底。河岸众多阴灵有的痴痴傻傻,似已饮过孟婆汤,有的锁链加身,无常鬼随行,凡接近河畔,自有一朵艳红的彼岸花将阴灵带至对岸,隐入黑咕隆咚的酆都城门内。也有意识仍在,哭喊不平,叫嚣还阳的,被护卫的鬼差踢进河中,沉入水底再也无法上来。更有痴心不改者,团坐彼岸花丛之前,等候恋人,鬼差也只是摇摇头,眼中带着怜悯,自语道:又一个痴人。柳橙站在桥上,凝望着那望不到尽头的彼岸花,艳丽的花瓣飞起犹如只只火蝶,投入忘川。一时间,神色中带着追思,有着茫然、还有满满的苦涩。藏鸦站在她身旁,感觉到她的忧伤情绪,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话,只是静静等着。没有多久,柳橙忽然闭目深呼吸,阴冷的空气带着腥味冲入肺部,让她不由得皱眉。转头说:“藏鸦,我给零带点东西,很快就好。”指使身后的辰龙子淑取了忘川水,摘了彼岸花,不忘回头偷碗孟婆汤,**了个阴灵……这才拍着乾坤锦囊进了酆都城。——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转生没有,生活好不好。他们是好人,一定投生在富足之家吧……“藏鸦,我有些想家了。”柳橙闷闷的拉着藏鸦衣袖说,“这次见了九叔我们就回去吧?”藏鸦没答,他本想等罗天星岛的事情完结后再回去,但看到柳橙的样子,转念一想只要不参与玉帝与佛门的战争,应该不会出事,毕竟灵大人在看着,师祖爷也还在。于是点头应和:“好,回去。”借镇妖宝塔离开水底凌霄殿的百官,灵识仍在,境界犹存,转世重修不过人界的百千年修为就能恢复,怕是想在天庭与佛门之战中参上一脚。藏鸦心里清楚,但是受人之托,且因监天御印的事情隐隐欠前玉帝一个情,此次便当是还情。地府与佛门的关系匪浅,其中的利益纠葛甚深,所以避过十殿阎王只往阴阳**之处前去。百年前,藏鸦便来地府探过路,早已确认过阴阳**的位置,此次熟门熟路,不到数刻便以到达。冥怨山脚,是六道轮回的洞口,山顶,一个黑白两色的硕大阴阳鱼飞旋着,带得周遭气息一起旋动,形成一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