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165回 藏鸦归来

“橙儿，我要回天界了。 ”藏鸦温柔的笑。“真的？”柳橙高兴得合不拢嘴，不过还是故作矜持的问。“嗯，这里的事差不多收尾了。 还有，听说我父亲和母亲已经找到，可能也要回来。 ”藏鸦眼波流转，那一抹笑沁入柳橙心底：“你久等了。 ”“呀！”柳橙欣喜的低呼。 苏悠蝶一年前就从人界回来，课程也依旧在上，不过为了安柳橙开始变野的心，告诉她等藏鸦的父母回来就要举办亲事。藏鸦这么一说，柳橙自然想到了大婚两字，脸上顿时带了几分期盼颜色出来。 倒不是她迫不及待的想嫁人，而是两人拖了几年，孩子都能当花童了，何况被苏悠蝶教育了这么久，看群P都能淡然以对，想害羞，那也酝酿不出姑娘家羞涩的情绪了。柳柳断云五岁了，五年间，柳橙跟藏鸦的联系几乎是每天一次，虽然柳橙经常让两个孩子通过观天鉴跟藏鸦打招呼说话，就是不想让他们父子女之间太过陌生，但藏鸦总是淡淡的，柳柳因为灵斧的回来改为缠着她的美人爷爷，至于美人爸爸只能看不能啃被她毅然舍弃，而断云，还是一样不喜欢说话，用平静无波的眸子跟藏鸦无声对视，看得边上的柳橙冷汗直流。 见双方的兴致都不高，柳橙放弃了所谓的亲子活动，转而每次藏鸦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要按当地地服饰装扮缝制一套新衣服。 让藏鸦入境随俗。数着日子来说，五年是天界五千次云海潮起潮落。 虽然对生命悠长的人来说，五年也许只是一次瞌睡的时间，但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说次序清明，安稳和平得让人产生梦幻感觉的天界；比如说中央天庭只能守住中央皇城，几乎成为北方天庭的附庸；再比如说真武大帝重订天规。 让天界多半人都诚心敬服他；更比如说，清心园突然揭开神秘面纱。 出现在普通民众面前，连带的灵幻空间也显山lou水……精彩的日子总是让人眼花缭乱，柳橙被锁在灵幻空间内，却不如藏鸦想象地那般无聊，倒是整日了忙得连瞌眼的时间都没有，而且，还要关怀两个不让人省心地孩子。从三岁起。 风霜雨雪声称幼儿教学已经完成，接下来到六岁前是孩子自己寻找兴趣的时间，柳柳不再安分于占地辽阔的公主府，将眼神投向了外面，柳橙一点头，就跟放开了笼子小鸟眨眼间只留下三个遥远的黑点，最前面那个不用说是柳柳，剩下两个就是被她一左一右拖着的九月和断云。“柳姑娘放心。 即使天翻过来，我们也不敢让他们受伤……”风霜雨身影一摇，留下句话飘飘然跟了上去。“我哪里是担心他们，吃亏的恐怕是别人才对，唔，雪狐一族的相貌都特别出色。 还好住地地方比较偏僻，飞烟那个小色女该找不到地方吧……大概……保佑……”柳橙正在用上好玉石雕刻容器，不由喃喃道。“烟殿下只是活泼了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雪拿出小剑帮柳橙在玉石上刻花。柳橙噗嗤一声笑了：“这也说得出来，她那叫活泼？捣乱才对，那么小就只爱让美人抱，而且固定为男性，连她耐心十足的美人爷爷都被缠得头疼，减少了来双子阁的次数……”————————清心园“东西都齐了？”大长老问藏鸦。“嗯。 ”藏鸦轻轻点头，递出九个颜色不一的晶瓶。大长老接过。 一一检视。 诧异的抬头：“比预想的多。 ”藏鸦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但马上又被温和给压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变。大长老瞳孔猛地收缩，然后发出金色的光芒将藏鸦上上下下扫视一通，皱起了眉，声音严肃：“你气息变了？难道是入魔？”藏鸦没回答，大长老几乎是咄咄逼人的急问：“混沌体质不是不会被别地气息感染吗？难道是你自愿？虽然说殊途同归，但……”“一样的。 ”藏鸦说，又重复：“都是一样的，殊途同归，我只是不想抗拒，大长老不必相劝。 ”忽然扬起淡淡的笑容，眼神一动，绿波流转，竟流泻出几分魅惑：“本来就有了心魔，加上这个也没什么区别，一直只是早晚而已。 长老，天道很公平，得到什么，须得放弃什么，我觉得得到的比放弃的多，很值，这就够了。 ”大长老久久没说话，静静看着藏鸦，感觉到当年那个小男孩蹒跚着缓缓走进后山地背影重新浮现，是的，有舍有得……这个孩子真是当年从自己手里诞生的小娃娃？总是出人意外，总是多见一次就觉得更陌生一点。“也罢，你都知道后果，我也不必废话。 ”长长的叹气，又将九个晶瓶递回藏鸦，然后拿出进出灵幻空间的玉牌和一个小芥子袋：“东西都在芥子袋中，你带去给灵大人，然后留下，直到他让你回来为止。 ”“……聘礼？”藏鸦接过，但有些不解。“聘礼只是灵大人的借口吧，我看这些东西估计是要炼成丹药用在你们身上，想来想去，我们几兄弟没那能耐，定是要师傅出手。 你现在送去刚好，可以赶在大婚前。 嗯，关于宴请宾客还有喜房这等琐碎事情，让你……嗯，有人会处理，从铃洛手下调了几个妥当的人过来，你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大长老说完，问。藏鸦想到宾客，脑中浮现地球上的柳凌云和夏冰，但还是摇摇头：“没有，不过，听说父亲和母亲要回来了？离上次有几千年了吧。 ”大长老有些尴尬：“是啊，七师弟几个陪同，说是会很快，应该就是这几天。 ”“哦。 ”藏鸦转身，不等大长老松口气，忽然开口：“几位长老多心了，我又不恨他们，等他们回了去行个礼，顺便见见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免得下次偶遇都不相识……何必隐瞒。 ”说完人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幽幽的话语。 “总该见面。 ”————————灵幻空间藏鸦先是用观天鉴问候了灵斧，请求去灵幻空间时灵斧稍微犹豫了下然后点头，算是认可。从暖亭地传送阵出来，周围空无一人，灵斧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守在这里，收了东西就赶他离开，心中一动，知道是灵斧默许了他可以跟柳橙相会，顿时飞身往公主府飞去。虽然没有亲自观察过这里地环境，但几年来根据柳橙所说，他几乎连紫竹林有几株竹子都清楚。 轻轻碰触公主府的禁制，感觉到只受了微微地阻难，于是面上带了几丝急切的挤了进去，轻轻踏过那些蜿蜒的白玉长廊，走过一次次出现从柳橙嘴里听到的绣阁，乐阁，书阁，棋阁，画阁，饮阁，舞阁……藏鸦一心想给柳橙一个惊喜，算算时间，现在已经过午，以她往常的日程安排来说，应该在厨房，不是很大很空的膳阁，而是暖居的那个小厨房。嘴角扬起笑意，无声的飞跃过屋顶，落到了小小的暖居院内，一排三间，中间客厅的大门敞开，右边房间的门窗紧闭，几株茂盛的桃树枝叶压在窗边，似乎那扇窗很久没打开过，而左边相隔不远的是敞开的简单四方窗户，窗台上养着几盆挺像水仙的花，青青翠翠，涨势喜人，越过那几株青翠，可以看到斜放着的碗碟，还有在灶台边轻盈移动的侧影，一袭翠衫，身披的长带随着飘动的衣袂飞舞，虽然是舞勺，看起来却像正凌波轻移莲步的神女，不是他怀念的柳橙又是谁？藏鸦痴痴傻傻的看着，眼中只余下那个身影，一时忘了移动，直到柳橙转身想拿碗碟，他才身形一动，闪进了客厅之内。柳橙拿起一个脸盆大的深盘子，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宁，轻蹙着眉，扫了眼窗外，却没发现什么，摇了摇头将锅里的两个大鱼头倒进盘中，撒上麻油葱花，再拿了几朵蓝晶果和雪莹果雕刻的玫瑰花摆在鱼嘴处，转身又开始忙下一道菜。藏鸦在进公主府前就已经收敛了全身气息，此时情绪激动却也不敢泻出一分一毫，连呼吸也屏住。客厅不大，分成两半，一边是书柜、书桌、小几、长榻，榻上的小桌上摆着棋盘和两罐棋子，墙上挂着几幅笔法有些稚嫩的画卷，以凡人的手法绘制，画面不会动；另一边窗下摆着一个小桌和两张椅子，桌上的玉瓶里cha着两支桃花，有一张大圆饭桌，墙壁用浅黄的缎子做成帘子遮盖住，一侧开了张通往厨房的单门，从藏鸦的位置上看，正好可以看到门内柳橙的背影。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五年？藏鸦觉得即使他将还有无数个也舍不得少了一个，也许是感情沉淀得深了，也许是入魔后已经不屑掩饰心魔的存在，当年与柳橙分离三千多年后重逢也没有现在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