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率领的血步兵原本坐镇鱼鳞阵的后腰,冲锋开始不久,高顺就接到了曹cāo的命令,叫他保存实力,待曹cāo举剑时全力杀出。高顺本来十分不愿,但大局为重也只好暂且领命。高顺率领血步兵在阵后跟着大队一起缓缓向前。高顺感觉推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几乎要停止一般,高顺心急如焚,冲锋中鱼鳞阵绝不能停,一停己方将十分被动。就在这时曹cāo将剑高高举起,巨大的鱼鳞阵猛然左右一分,鱼鳞阵后方的高顺、韩起及血步兵感觉面前豁然开朗,立刻蜂拥而出,与正准备由裂缝涌入的黄巾贼狠狠的撞在一起,刀光剑影中顿时一片腥风血雨。在一片哀号声中黄巾贼倒下了一片,巨大的鱼鳞阵再次运转起来。左边杨义见高顺、韩起率领血步兵冲出,知道最后的关头到了,把手里的虎刺舞的更急,时而分开左右开弓,时而合并前突后挑。左右两边有张飞、张合二人呼应,三个人如钻头一般,迅速的打入敌人的心脏。右边孙坚更是勇猛,率领四将奋力冲杀,不比杨义慢上多少,几人紧盯着黄巾中军的妖艳大旗不放,如风卷残云一般扫过战场。杨义、孙坚二人心里十分明白曹cāo变阵的目的是在告诉二人最后的冲锋打响了。鱼鳞阵再次流动起来,张宝率领的黄巾再也顶不住了,开始呈现不支的态势。可是两军已经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不是想退就能退的。张宝也不敢下撤军的命令,如果此时下令撤退,那么己军必将一溃千里,不可收拾。正在张宝犹豫不决时,远处地平线上又涌来一军。虽然队伍不是很整齐,但明晃晃冷森森的枪林、戟阵依然可以证明来的是一支jing锐之师。张宝期盼这是自己的援军,可残酷的事实证明那仅仅是个奢望。这支队伍很快就接近了双方的战场,这时旌旗上绣着的斗大的皇甫字样已经清晰可辨,这让张宝彻底绝望了。曹cāo定住战马,扭头张望了一下,心下顿时大喜,不由高声道:“皇甫将军的援兵到了,将士们随我杀敌啊~!”这句话对官兵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但对于黄巾军来说,却如同催命符一般。本来靠着人多势众,黄巾贼还能支持一阵。可乍一听敌人的援兵到了,仿佛冬天里被兜头浇了一瓢凉水,从头顶凉到脚后跟,再抬头一看,遥遥赶来的生力军衣甲鲜明、旌旗招展,他们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顿时迸断,六神无主之下开始四散逃窜。张宝挥剑连续斩杀了数人,可依然无法阻止士兵溃逃的势头。皇甫嵩为什么直到此刻才出现?这就要从头说起。话说皇甫嵩夜袭波才、彭脱得手,由于敌强我弱并不敢久战,恐城池有失,那样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所以天刚放亮便引大军撤回长社城,只是叫手下傅燮率少部份军士试着追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波才、彭脱两个无用之人竟然一溃千里。傅燮统兵一路追杀,突然见杨义、曹cāo、孙坚加入,忙回头急报皇甫嵩,这一来一回,再加上整军前来,几个时辰就已经过去了,因此直到此刻才出现。其实傅燮也不知道来的三方是谁,只是看见有官军加入冲杀的行列,并从出现的方向和旌旗判断是三路大军。皇甫嵩的出现使张宝彻底失去了胜利的希望,张宝仰天长叹:“大哥~!三弟无能~!”,举宝剑就要自刎,万分危急之时,当啷一声,宝剑落地,张宝浑身一震,抬头一看,一个壮实的黑影出现在眼前。如果张飞在旁边的话就会发现来人正是那个被他三招震的吐血的贼将。此人打落张宝手中利剑,双眼怒瞪着张宝:“将军大事未成何萌死志?我管某有眼无珠,跟错人了!”说着一举黑sè大刀高声吼道:“兄弟们有信我管亥的,跟我走啊!”喊完拽过一匹无主的战马翻身上马,直奔东北而去。张宝一怔,看着远去的身影,长叹一声:“廖化~!我们走~!”翻身上马奔着北方溃败下去。张宝这一撤可了不得,眼前的数万大军立时树倒猢狲散,追着张宝的屁股,疯狂的追了过去。曹cāo远远看见张宝的大旗一转就知道不好,张宝要跑了,怒吼道:“追~!”曹cāo吼完不再理会眼前的杂兵,打马猛追,他可不想叫到手的功劳飞了。杨义、孙坚遥遥互望了一眼便也跟着追了下去。皇甫嵩不明所以,指挥大军跟着三队人马也追过去了。本来喊杀震天的战场,转瞬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来不及逃跑的黄巾杂兵被官军迅速的解决掉。皇甫嵩来到刚刚的战场,看着遍地或卧、或仰、姿势各异的尸体,眉头一皱,沉声道:“追!”于是便出现了一个怪现象,最前面是铺天盖地的黄sè贼兵,尾随的是追杀的血骑和血步兵,殷红的一片,好不吓人,再后面是盔明甲亮、黑压压人头撺动的官兵。三股人马,一跑两追好不热闹。时不时有跪地乞降的黄巾贼,刚刚让血骑放过,却被后边跟上来的官兵二话不说,一刀放倒。三股势力不知追了多久,从早上到现在,从将士到士兵全都是水米未曾沾牙呢,体力几乎快消耗光了,杨义、曹cāo、孙坚正准备收兵之即,前面的黄巾突然改变了方向,向俩个方向跑去,弄的众人一头雾水。杨义突然猛打了一个冷战,前面有水!这个念头在心底陡然升起。杨义确实怕了,如果前面有水,敌人绝地反击,背水一战,那还真不好收拾。“前面有水挡道!”这个时候曹cāo也明白了,不禁冲口而出。待曹cāo说完,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有了计较。“血步兵向前~!弓箭手准备~!列阵,准备战斗~!”杨义再也不敢耽搁,一系列的命令立刻传了下去。“张合率领本部血骑,守护右阵脚,高顺、韩起统领血步兵,随时准备出击,张飞和十五统领随我来。”孙坚马上领会了杨义的意图:放弃左阵脚,曹cāo乃军事大家,当然也明白了杨义围三放一的策略,马上统领士兵配合起来。三人虽然事先没有经过磨合,但他们的治军本领都颇为不俗,一番配合下来倒也天衣无缝,可见三人的战场意识是多么的强势和jing准。三人的战阵刚刚摆好,皇甫嵩的俩万禁军也赶到了现场。皇甫嵩也不是蠢蛋,一眼便明白了个中原由,举起手里的长枪,吼道:“列阵~!”jing锐就是jing锐,杨义看了不禁暗赞。皇甫嵩下令没有多久,两万禁军就动了起来,大盾手在前,长矛手居中,后边是弓弩兵,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偃月之阵瞬间摆好。杨义看着皇甫嵩指挥若定的样子,心下一阵黯然:“黄巾张角的灭亡不是运势不佳,而是必然的结果,大汉尚有如此jing锐,不论是谁敢于反抗,被大汉舍命一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灭亡。”三面死路一条生路,黄巾贼本能地涌向唯一的生路,但没有多久,却发现那根本就是徒劳的,黄巾贼开始绝地反击。这种反击的力量是巨大的,一种无畏的勇气从黄巾贼心中逐渐升腾起来。“盾牌手靠前,长矛手投掷!”皇甫嵩选择了孤注一掷。利矛挂着恶风飞入黄巾人丛,噗~!噗~!锋利的长矛透体而过,呃~!惨叫着用最后的力气把手里的兵器奋力掷向官军,偶尔砸中哪个倒霉的士兵。几轮长矛洗礼过后,黄巾军刚刚升起的勇气几乎要被消磨一空,怨毒的眼神和麻木的表情开始流露,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开始无惧生死,将上演他们最后的疯狂。眨眼间,黄巾贼再次冲向大军。“弓箭~!shè!弩箭~!放~!”“蓬~!噔陵~!”弓弦的响声和弩车的振动声骤然响起,黄巾贼被收割了一茬又一茬。没有凄厉的惨叫,更没有嗷嗷的怒吼,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这样的厮杀实在让人觉得气闷。杨义心里在淌血,但他却无能为力,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除非有一方死绝了,不然这场战斗绝不会停止。“推进!shè!”几轮箭雨过后,双方开始正面接触厮杀起来,黄巾贼如同受伤的雄狮,不停的撕咬着眼前的钢铁洪流,但依然无法阻止敌人的推进,一步步不停的后退。一个贼兵被倒退的人群挤进白水,一个没注意被湍急的河水卷走,紧接着,不断有黄巾兵如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纷纷落入白水,被水冲走。“杀~!”杨义的怒火爆发了,身后血骑跟着他冲了上去,杨义要用杀戮来宣泄激动的心情。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杨义是知道的,既然不能仁慈何不让这些人死的更值得一些,用黄巾贼的头颅帮自己换一个高官显位,让这条争霸之路走的更顺畅,和平的ri子兴许会来得更早一些,也许会少死那么点人。曹cāo、孙坚不明所以,见杨义冲了上去,本能的也跟着冲了上去。曹cāo更希望自己能拿到头功,而孙坚则是对杨义有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盾手靠后,长刀手向前!”情况发生转变,皇甫嵩也跟着改变了战术。长刀手对这些防御简陋的黄巾贼的杀伤力可非同一般,每一刀剁下都会砍翻一人。黄巾贼更加混乱,退的越发迅猛,河边的黄巾开始试图跳河潜水逃走,但水深流急,跳下一个沉一个,跳下俩个死一双,很快贼兵越来越少,终于再也找不到一个会动的敌人了。之后白河的水许久不能通流,人们过了很久才知道是黄巾军的尸体堵塞了河道。杨义立马河边,望着狼籍的战场和血sè的河流,久久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