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空冷夜

好不容易让其在尽情发泄了一番后终于平静了下来，此刻的凛虽然理智已经恢复，但依旧一脸不爽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那么不停的往嘴里倒红茶，只怕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吧。———真是可惜了上等的春摘啊！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招呼着处于别扭状态的大小姐来到餐桌面前，自己却很自然的站起了身来。满堂丰盛的饭菜，终于让凛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恩怨，以夸张的幸福惊呼道：“哇，好棒的早餐啊！唔——CASTER，你不吃么？”疑惑的看着正打算离开的我，凛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怨恨，反而带着几分亲切的期盼，笔直的注视了过来。钢铁般的心，就像骤然通过了电流，被狠狠的震动了一下。那是，不可能遗忘的眼神吧……当此身还是人类之时，就总被妻子用这种期待的目光看着，然后毫无抵抗力的在她指挥下做些愚蠢的事情，尽管事后总是自己背黑锅，但却觉得格外幸福。拼命的把头撇开，背对着凛，我用力的揪着自己那痛苦到马上就会被分裂般的心脏，故意装出不以为意的样子，淡淡的道：“不，还有一位客人，我现在去叫她过来。”“客人？！”满脸的狐疑，这种淡然的程度完全不足以应付凛那**的神经，同时身为女性和魔术师的优秀直觉，令得她在一瞬间把握了问题的重点，“女孩子么？”不像是有什么恶意的样子，大约凛也只是想了解的详细一点吧，更何况，身为这个家的主人也有权力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而且也不喜欢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很镇定的点了点头，表示凛的直觉，完全正确。沉默————只剩下摇曳的鲜红外套，在偶然吹进来的风鼓动下，随之飘舞。“呜———”沉重的叹息声，凛一脸困扰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以痛苦到夸张的表情，不满的埋怨着：“我说，CASTER，你捡回小猫小狗也就算了，带个人回来未免就太夸张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环境虽然看起来不错，可是外强中干，经常入不敷出啊……”啊啊，?真是预料之中的理论啊，对于凛来说，大约没有比钱更令她头疼的事情了吧。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很难解决，对钱执着的家伙就用钱收买好了。那么，“TraceOn——”心中默念着非咒语的自我暗示，宝石的构造图顿时清晰无比的浮现于脑海之中，完美无缺的想象，就连其本身的瑕疵都不放过，这样的投影，恐怕是无人能分辨出真伪的吧。至少，不是人类所能辨识的极限，大约只有最资深的魔术师，或许能从那微微泛动的魔力波纹中，看出些许端倪。光华自手心绽放，恍若奇迹般的特殊投影，紧握的拳头，缓缓的伸展到了凛的面前。我摊开手心，展现于少女目光之中的，是闪耀着夺目光华的红色宝石。“如果以此为代价的话，可以么？”我神气的微笑着，信心十足的问道。对于素来贪钱的凛来说，绝对没有拒绝的理由吧。如此大的一块宝石，以市面上的价格出售的话，估计够凛胡乱挥霍好几年的。“没问题，说的那么见外干什么！”凛的表情在宝石的面前骤然变得无比和蔼可亲，一边爽快的笑着，一边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前所未有的通情达理，“多一个人多双筷子罢了，你要不要再多收留几个，反正我家的房间多的是……”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啊。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存留于此世的时间也不长，干脆就多做几个给她吧。我啊，直到现在还在后悔，那因为这件事导致的冷战，而浪费的宝贵时间。原本，明明可以更加幸福的，只要我肯退一步的话……“我明白了，以后我每天给你一块宝石，虽然分量可能小一点，但是做为道具的话都是非常不错的魔力工具。”很大方的说着，反正投影消耗的魔力也不多，而且基本上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并不是什么补偿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的心好过一点，何况背对着她，我也不知道应该要再说什么好。反正那对于宝石一脸痴迷的样子，我是见怪不怪了。“真是的，原本我还觉得很遗憾，自己召唤出的不是最强的SABER呢。毕竟，两个魔术师要协同作战，似乎困难了一些……”被宝石所吸引，不自觉的说出了心里话，凛那偶尔出现的脱线也算是一绝了。而且一旦陷入这种情况，就绝对不会再看当事人的表情，只顾自己说的痛快。“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错嘛，尽管不知道卫宫君你做为魔术师的才能怎么样，但是至少比人类要来得强吧。”?真是自信满满的揣测呢，不过很遗憾的告诉，除了投影之外，所有的魔术在下一概不会。如果真要说的话，大约做为魔术师而言，是最差劲的一个吧。“呜————”如果现在和凛说的话，她一定非吵着解除契约不可，还是随她怎么想好了，反正我又没那么说过。（不负责任的家伙）“大哥哥，早上好。”如同阳光般温暖，百灵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婷婷玉立于我面前的，是爱尔特璐琪那比花朵更加美丽的身姿，娇艳的沐浴在金色朝阳之中。那是，令人神晕目眩的绝色，就连时间和空间都要为之停顿一般，世界骤然在相比之下毫无色彩。不，并不是世界真的化作一片黑白，而是眼前少女的美丽，令得生灵的眼睛之中，再也无法容下其他一丝一毫的杂质。纯净的美丽，纯粹的优雅，纯洁的微笑。恐怕，这是天使也无法媲美的容颜吧。在特殊的环境下，所绽放出的不可能的光彩，此等近乎艺术的完美，就算再次沉入英灵之座，也绝对不可能忘记。慵懒的伸着懒腰，虽然衣着整齐，但是精神却并不怎么好的样子。不过，这种姿态反而为她更添加了几分柔弱的美丽。“啊，璐琪，正好，过来吃早餐吧。”我亲切的招呼着，将她拉到了餐桌的前面。然后，两女的目光，在一瞬间对峙起来，各自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友善的颜色。而且，其中的敌意逐渐处于升级之中，随之崩射出无比灿烂的电火花。不知道哪位哲学家说过，要两个女人好好相处并不困难，但是，要两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和睦相处的话，那就必须下定必死的决心。看来，未来的日子前途堪忧啊……“啊，你一定就是大哥哥提起过的远坂凛阿姨吧，真是，很高兴认识你呢。”优雅的提起裙子，极为淑女的行着见面礼，爱尔特璐琪礼仪的表现可以说是满分。可是，那蕴涵在言语中的恶劣，就远远没那么简单了。真是的，我什么时候说那是阿姨了，昨天晚上还特意嘱咐她，一定要喊姐姐的说。青筋瞬间爬上凛的额头，居然被比自己小不了两岁的女孩子喊做阿姨，这种奇耻大辱是素来自负美丽的大小姐，所最不能忍受的吧？“你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眉毛不停的挑动着，嘴角的笑容完全扭曲，哪里也看不出有任何夸奖的意思，反而更增加了几分阴森的恐怖感，“不过，似乎教养不是很好呢，难道你就看不出是姐姐么？我可最多只比你大‘一点点’哦！！”话虽如此，但也没必要这么强调吧。不过再让璐琪说下去的话，一定会大事不妙的。赶在璐琪反击之前，我强行介入了这场晨间的战斗之中，对着璐琪温和的责备道：“璐琪，你这样是不对的。”有点不服气的抬起头来，不过最后还是屈服在我的目光之下，乖巧的转过头对着凛满脸不甘心的说了声“对不起”。虽然其中诚意有限的很，但对于只求胜利结果的凛来说，还是得到了非常大的满足感。“算了算了，姐姐是不会和发育还没完全的小妹妹计较的，只是以后要注意礼貌知道么？小－妹－妹！”委屈的低下头，泪水拼命的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楚楚可怜的表情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正义感，当下不知死活的握住璐琪的小手，一本正经的试图安慰少女破碎的心灵：“嗯，凛说的没错。虽然她总是一脸生气和不满意的样子，天天脑子里只有钱，在外面和在家里表现的姿态完全不一样，纯粹的两面派，就像是市场常见的阿姨一样，但是其实呢，为人还是非常非常不错的呢……”这种话，没人听得出非常非常不错的意思吧？“最喜欢你了，大哥哥！”破涕为笑的爱尔特璐琪很欢快的扑进了我的怀中，不过与此同时，脑后生风的感觉让我清楚的知道，凛又开始暴走了。天啊，我真的能活着挺过这两个星期么？要不干脆死在其他SERVANT手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