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月高悬在云层的后面。没有喧嚣的空间里,就连穿梭而过的风都比白天更加慌张。只有冷清的味道,弥漫在行人已经渐渐稀少的街道上。路边,一张已经开始有点破损的告示纸贴在人行道的布告栏里,左上角因为脱落而无力的耷拉着,在风的撕咬下不停发出“沙嚓”的声音。这样的东西,虽然在平时并不惹眼,但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突兀。如同被吸引了一般,我伸手将告示扯了下来(这样是不道德的),借着淡淡的月光读取其中内容:“———夜晚出门,请大家多多小心。崇拜吸血鬼的杀人者还未捕获,近来死亡人数反而有渐渐增加的倾向,警备部门和政府正在全力追查以求早日破案,至于近期还请大家夜晚的时候尽量呆在家中,值晚班的居民最好找人陪同,以免遭受袭击。”上面描述着简单的信息,基本上没有任何实际的价值,就算摆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对于繁忙的都市人来说,也难得去看一眼。照我的想法,这种事情如果不彻底的公布,在电视台广播和政府宵禁命令配合的话,效果差不多就是零———当然,政府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毕竟,死几个人还压的下去,可一旦真的闹大了,新都市长和市议会的政治生涯估计也就到头了。欺上瞒下这种事情,只要是玩政治的,谁都干得出来。很不负责任的随手将告示丢在了地上,冷竣的面孔上露出实在哭笑不得的表情。———现在的政府还真够天真的,居然以为一张告示就能对付吸血鬼,估计等他们想出对策,冬木市都变成死城了。这样的事情,我绝不允许!心脏沉重如同钢铁,扬起的血色风衣在夜晚的风中随意飘荡。我静静的伫立着,平静的脸上毫无表情。“士郎………”少女纤细的小手紧紧拽住我风衣的一角,满脸担忧的低声轻唤着。“啊———”稍微怔了一下,我迅速的回过神来。“我没事!”说完,继续着前进的脚步,圣青色的瞳孔不时在路过的行人身上一闪而过。尽管明知道这种做法根本徒劳无功,如鹰般锐利的双目无论看得多远,都无法看透人体内部结构,可要我把一切都交给伊莉雅,而自己什么都不作的话,那种感觉比做无用功更加难受。早已不是活着时那天真的笨蛋了,但那明明应该在杀戮中扭曲的性格和理念,却反而毫无变化,固执的像根玻璃杆,宁折不弯!对于愚直的此身来说,这也算是非常了不起的才能了。简洁在某种程度上会被认为和敷衍是同义词,尤其是在对你怀有不明感情的女人身上,**程度特别高。“———士郎,人家不要老是追着你的背影啦!一点都不关心我!”风衣再一次被少女的魔爪扯住,还好是概念武装,不然早就乱七八糟了。鲜红的瞳孔闪烁着布蕾梅忒眼睛中才有的光芒,楚楚可怜的仰视下,我明显的感觉到那潜藏其中的狡猾———却偏偏没有对付的办法。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是掌握了多少宝具构造图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估计哪怕是开出“无限剑制”也只能惨淡败北罢了。“我说啊,伊莉雅,那你要怎么样?———牵着你的手,你说把你当小孩;走你后面呢,又说没有安全感;好了,那我走前面吧,你又说不关心你………我的小公主,你究竟想干什么啊?”无可奈何的叹息,这种不得已的妥协让我忽然想起了女儿吵着买昂贵玩具的时候,凛那一脸痛心不已的表情。纤手轻轻的放在脸颊边上,那样的困扰却在稚嫩的俏脸上显出几分莫名狡猾的韵味。“士郎……抱!———”一副撒娇的样子,伊莉雅的双手很愉快的伸到了我面前。呀啦呀啦,看来对早上的事情还念念不忘呢。我在一瞬间明白了,伊莉雅对于自己所期望之物的执着,只怕用妄念来形容也毫不为过———真不愧是父亲的女儿啊!综合了艾因兹贝伦的偏执和老爹切嗣的固执,少女那充满韧性的顽强比起自己来,恐怕没有丝毫的逊色。不,不对。与其说是“韧性”,不如说“任性”可能更加合适一点呢。“———啊啊,知道了,过来吧。”弯下腰,精壮的左手将少女揽入怀中,两人的身影顿时在澄净的月光下重叠起来。柔顺的银白发丝在我的脸颊边微微拂动,淡淡的幽香无孔不入的刺激着敏锐的嗅觉,略微眩晕的迷醉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呐,士郎啊,真好———”非常开心的娇笑起来,俏脸上全是胜利的得意。小小的手用力环住我的脖子,伊莉雅细心扫视着流动的人群,红色的瞳孔隐隐散发出魔力的光芒。人类和死徒从外表上没有办法分别,只有靠理解内部已经发生变异的构造才能知晓其存在,所以伊莉雅的魔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东西。然而,尽管这种手段消耗的魔力并不多,但对于精神的负担却非常严重。这几日整夜的巡逻,清除食尸鬼的工作已经让少女白皙的俏脸明显的憔悴了下去。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现在这些作为吸血种最初期的食尸鬼因为智商低下,还好对付,可一旦进化成为死徒,就会变的格外麻烦!**对死徒的战斗即将开始,圣杯战争也该到结束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