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净而剔透的玻璃酒杯。红色的**被流畅的导入其中,微微卷起的波浪泛动着诡异的光芒。那些血腥的味道,在死徒已经变质的嗅觉下,却是难以言语的清香。———深红的**,是为堕落。就算是朱月亦会沉沦,又有谁能说此是罪孽呢?举起酒杯将**一饮而尽,从喉咙里发出了爽快的叹息。高贵而优雅到极致的姿态仿佛在说———这才是王所应当的生活呀。窗户被完全不透光的帘幕遮蔽了起来,太阳半分也无法进入此地。尽管并不害怕阳光,但被照到了依旧会感到不舒服,并且会冒出如同感冒一样虚弱以及恶心等的不良症状。即使是对身体素质一流的吸血鬼来说,那也是非常讨厌的事情。不过,相比于那些只能躲在地下室睡觉的低下之徒而言,还能够保持着人类的习惯这种事情,同样也会让某类奇怪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在这样的心理作祟下,身为最古三死徒之一,同时拥有名义上最大发言权的白翼公,作息的习惯却和普通人类并无差别。———这个在死徒看来古怪的作风一直持续了八百多年,也算是相当的偏执了。当然,这一点本人毫无察觉。“嘶啦……”轻轻翻开属下昨晚递交的报告,手指摩擦着纸张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些用文字记录的内容,正是他一直所期待的,如今却犹豫的东西———黑公主殿下,爱尔特璐琪的下落。作为正统的王族,爱尔特璐琪殿下的高贵是勿庸置疑的,但这一点也成了自己主掌死徒国度的最大阻碍。所以在过去相当冗长的岁月里,双方都相处的非常不愉快。那些在会议上的冲突逐渐转变为对立,尽管自己的拥护者也有相当的分量,但始终无法和公主的声望相比,故而每次都只能无可奈何的低头。这样压抑的心理终于在暗黑六王权苏生的时候爆发了。其结果就是利用临阵倒戈这一自己曾蔑视的手段,将那个讨厌的小女孩完全逐出了死徒的国度。不过自己想要做的,也仅此而已。———至于杀死她犯众怒这种事情,还真没想过。虽然因为活得太久,大家都很无聊,所以死徒的世界里互相讨伐或者残杀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二十七祖中因此而发生的替代现象更可以说主要的换代手段。然而,只有这个少女,是绝对不可动摇的。如果说暗黑是王权的象征,那么她就是王族唯一的标志。作为布朗奈斯塔特最深邃的————远古之红!稍稍皱起了眉头,威严的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的表情。暗红色的瞳孔凝聚的焦点,是雪白的书页上被黑色所渲染的几个大字———艾因兹贝伦城。目光仰视到了天花板,靠在软椅上的背部向后尽力的弯曲,就像是要将全部的疲劳舒展开一般。“唔,这个公主殿下还真是出人意料啊。居然不仅没有发动瓦拉齐亚之夜,还和守护者混在一起,难怪怎么搜索都无济于事………不过,从另外一面来说的话,这样也不错,至少有了可以讨伐的理由。”闭上眼睛,让视觉沉入黑暗。那些阴谋的东西不想在可以看见光明的地方想象出来。何况,虽然驱逐了姬君,但对于暗黑六王权那个颐指气使的家伙,也没什么好感。真是愚蠢啊,原本还以为可以趁两方混战的时候一举将他们全灭,然后自己则稳坐玉庭。但真正来到战场,才发现自己的实力,在黑公主和六王权的面前根本不上档次。一时的失策导致自己如今被半数的死徒污为叛徒,像狗一样的跟在六王权的身后。而今,却还要主动追捕黑姬————这大约也是暗黑六王权将他赶入绝境,逼迫誓死效忠的手段吧。好在,如今总算有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理由………“———和守护者相爱的黑色公主啊,还真是和童话一样美丽的事情呢。”喃喃自语的低声叹息,右手就像是要碾碎一切般的用力紧握着。属下的报告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凄惨的蜷缩起来,然后化为无数碎屑。不知从哪里吹入的气流微微扬起窗帘。几许光明很顺利的溜了进来。于是,目光的余晖看到了有机玻璃的外面———林立而密集的高楼俯视着大地,天空在白色的光芒下格外清澈。穿梭的人流忙碌的交错,汽车的轰鸣砸碎平静。喧嚣的都市,拼命的用繁华来粉饰美丽。不过这也只是表面而已———污浊的世界,大约舍却那铺张的繁华以外,再也别无所有吧。扬起的窗帘垂落,平静的房间沉入死寂。**心里涌动着想要杀人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