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疼痛

闻声，无赖缓缓抬起了那张有点恶煞的脸庞，看向远处那下车的两名孩子，然后视线微移，便是见到他们身后的那两名身穿黑色宽大西服的中年男子正冷漠地盯着自己，仿佛观察笼中之鸟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而且他的身后，还有着数名流氓地痞，正满脸坏笑，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就是你，打了我的儿子？！”“就是你，打了我的儿子？”冷漠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自那道身材笔挺的中年男子喉间传出，他那双如鹰勾般的双眼直勾勾地将无赖给盯着，阴冷至极。“他脸上还有着淤青，没错，就是这个丑八怪！”一旁的两名小孩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旋即指着无赖，语气肯定地说道。“你是哪里来的无赖，敢打我胡东辉的儿子，找死吗？”黑衣中年男子顿了顿脚步，随后他点起一支雪茄，吐着烟圈，冷声道。“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听闻黑衣男子的恐吓，无赖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自顾自的捂着肚子大笑着。“原来还真是个疯子。”黑衣男子目光微凝，盯着无赖，喃喃道，之前他便是听过儿子抱怨中提到过这个丑八怪非常的怪异，睡觉的时候老是在喊些牛逼哄哄的话语，有点像神经病一样。“老子问你话你他妈倒是回答呀！”左边的黑衣男子将烟头一扔，旋即拿过一根棒球棍，带起一阵破风之声，狠狠地朝无赖呼啸而去。咚！咚！咚！黑衣男子一棍接一棍地砸在无赖身上，他身后的人也一齐冲了过来，狠狠地揍着无赖，而无赖只是这般双手抱头，蜷缩着，挣扎着，用他那单薄的身躯抵御着，任由那些狠辣的疼痛冲击着自己的身体。“打我儿子！你他妈打我儿子！哎哟，挣扎，你他妈还挣扎，你越挣扎老子他妈就越兴奋！”黑衣男子手持棒球棍，看着地上不断翻滚挣扎的无赖，他厉声咆哮着，接下来的一棍比一棍打得都要重。噗嗤！无赖挣扎间，突然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瘫倒在地上，全身都已经麻木了。“大哥，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一旁的流氓地痞纷纷拉扯着胡东辉的手臂，劝阻道。“妈的！呸！敢打我儿子。”“赶紧给我滚出祁安市，否则，见一次，打一次！”黑衣男子又对着地面上的无赖重重地补了一脚，旋即吐了口唾沫他身上，狠狠地骂道。遭受如此巨大的折磨的无赖，依然没有倒下，而这也远远不是一个常人所能承受的，可是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是信念还是仇恨？良久，无赖缓缓爬了起来，他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稳固着身体的平衡，全身上下传出的剧痛如同万蚁噬体般痛苦，令得无赖嘴角不断抽搐着。无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他所要去何方，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愿意试图接近他，他就如同那鸭群中的丑小鸭，被同胞所唾弃。他是一个神经病，他是一个不断遭惹是非的神经病，但是他的心灵深处，还是渴望爱的，虽然他始终过着自由的、穷困潦倒的、惊险刺激的生活，但是他之所以这样做其实是希望有人能够理会他，这样他就会感到自己存在，哪怕被人殴打，他也非常满足，被人打了这么多年，他的身体也因此变得非常的抗打，能够承受常人们所不能承受的打击。无赖步履蹒跚地行走出了祁安市的区域，他沿着晚间的小道，在月光的照耀下来到了一个繁华的都市，名为因为之前不来到都市，是因为有一次偷东西被抓到了，而别人却没有打他，只是将他交给警察关进了监狱两个月，因此他对坐牢有着深深地厌恶之感，也不知道源自于何处，因为城镇内管辖比较平稳，所以他也就一直在城镇之间徘徊。这里是一片豪华的大都市，夜间灯火通明，无数斑斓的霓虹灯闪耀着迷人的光彩，光艳照人，给人一种从未有过的奢华之感，而在那远处，隐隐间有着一座无比巨大的桥梁浮现，桥梁之上汽车彼此来往着，交通畅通无阻。无赖孤零零地走在异地的街道上面，后来他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巷道周围，他沿着墙壁，静静地跌坐下来，他面如死灰，双眼无神地打量着四周这片陌生的地方，心中隐隐间多少有着一丝惆怅。这已经是第八十五次挨打了，难道不过百不罢休么，呵呵，想到这里，无赖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为什么别人的生活如此丰富？为什么别人都有家庭？为什么我他妈就这么的与众不同？难道我就不是人么？难道我就那么可恨，该打？难道说我没有良心么？说着说着，无赖双目微闭，他缓缓抬起那淤青的手臂，旋即贴上了自己的左胸口，感受到体内鲜活跳动着的心脏，以及体内流淌着的滚烫血液，无赖哭了，他哭的好久好久，他憎恨，他报天不公，他反抗命运的摧残，他哭到最后渐渐变成了啜泣。“我有心，我是一个有良心的人，我不是什么恶煞，也更不是什么无赖！”无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全身哆嗦着，仰天长啸，全身上下都在此刻泛起剧烈的疼痛，直冲脑门。他仰望苍穹，泪水开始模糊了视线，夺眶而出，然后顺着脸庞滑下，流进了嘴里，有的滴落下来打湿了衣衫。咸的，泪是咸的，我不能哭，我要振作起来，我还要坚强的活下去，哪怕前方的道路上会有多少荆棘，即便是爬，我也要爬下去，无赖感受到嘴里咸咸的眼泪，他站了起来，心里想到。这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孤独的夜市，在这一刻却是如同孤寂的空谷，仿佛只剩下了无赖一个人，他渴望看到人影，哪怕是来打他的也好。无赖缓缓靠着墙壁站了起来，他看向巷子的尽头处，那里突然有着一个如天仙的美貌女子跑了过来，无赖看着看着呆滞了，然后他苦笑一下，这肯定是一个梦，于是便摇了摇自己昏沉的脑袋就欲转身。就在此时，那远处的美貌女子突然尖叫出声..“救命啊！”他抱着包包，显得非常的惊慌失措，看样子，倒不像是个梦。而且在她身后，还有着两名凶神恶煞的男子在穷追不舍的追赶着她，看样子是抢劫的。“这位大哥，救救我吧，求求你了。”美貌女子跑到无赖的身后，她不断摇晃着无赖的手臂，急促地哀求道，她已经跑不动了，而眼前的这个颓废男子将是她唯一的希冀。无赖看向美貌女子，不由得被那美若天仙的外貌所吸引，旋即他心里暗自挣扎，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此时的无赖，心中仿佛有一种被竭制千年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着，血脉喷张，此时，他只感觉到，他的骨子里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傲和果敢，正在缓缓酝酿着。待得这股近乎极端灼热的热量遍布全身之时，他全身的疼痛完全被狂热所覆盖，他看向身旁的柔弱女子，再看向远处两名凶神恶煞的男子，他脑袋突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的清醒，他嘴里还流转着苦涩而甘咸的味道。啊！无赖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压抑，他仰天长啸，此时他整个人如同一头即将捕食的野兽，可怕至极。无赖双拳紧握，面庞狰狞，此时，他只感觉到体内有着一股刚正之气弥漫，他邪眸冷湿着远处追来的两名魁梧男子，然后他双脚猛然一踏，便是在那女子惊愕的目光中飞窜了出去。一个直拳，狠狠打在魁梧男子脑门，而无赖自己胸膛也挨了一拳，好在他身体抗打，只是闷哼一声，便咬牙忍了下来。紧接着，无赖猛地飞跃而起，身形在半空一个螺旋，一记完美的倒勾腿狠狠地踢在另一名魁梧男子后脑勺，再接着，借着反推而出的弹道，他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以肘为顶点，狠狠地对着刚才被他一拳打趴下的魁梧男子胸膛压了下去，加上全身的体重与力道，估计要断几根肋骨了。咔嚓！刚说到这里便是听到一声沉闷的骨头断裂声响起，那名魁梧男子双目圆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这道看似普通的年轻男子，仿佛在说着怎么可能一般，紧接着两名魁梧大汉便是在那名女子惊惧的目光下昏厥了过去。无赖面庞抽搐，双拳紧握，他看着地上的两人，一时间，竟手足无措了起来，他身体一哆嗦，直接是在女子的视线下倒了下去。“这位大哥，醒醒，醒醒。”美貌女子扶起了无赖，不断摇晃着他的胸膛，拍打着脸庞，惊慌地喊道，是面前这个男子救了自己的命，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她现在只希望面前这个男子赶紧醒过来，然后报答他。意识模糊中，无赖只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怀里，非常的舒服，浑身的疼痛几乎在这一刻同时涌了上来，但是他却不以为然，他现在有着一种飘飘欲仙的滋味，这种滋味非常舒服，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