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这精忠侯府上,除了瑞瑞这小女娃不知世事,仍自开心玩耍外,凌空夫妇却是日日修炼,所幸瑞瑞有淘淘陪伴,又有那童心未泯的无尘子照顾,也不会时时赖在爹娘身边,如此倒是给了凌空夫妇许多的时间。凌空得了空闲终日在府上修炼,四灵诛魔剑日益娴熟,四诀之间逾发灵动无双,而当日大战受损的剑心亦得天子真龙气息之助而全部恢复,且还有所精进,剑胎运转亦是金光大盛,惟一不美的,便是不论凌空如何努力,却是始终无法将剑胎育成剑丹,不免有几分遗憾之意,眼看大战将近,若是能修得剑丹,想来这世间怕是少有敌手了,奈何却是欲速则不达,心中无奈之下,只得日夜监督许颂秋及雷少雄二人修炼。凌云却是不需自己操心,自从得了凌空传授的四灵诛魔剑后,略略感悟了一番,便避入静室闭关修炼,想来待其出关之后,必能修为大进,凌空甚至期望凌云能一举结成剑胎,那时必又多了几分抗衡中土道门的实力,现在虽然自己得天地宗之助,然其毕竟不是剑门之人,凌空心地乃是坦荡之人,怎愿意他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有了伤损,是以只将期望寄托在凌云的身上了,那许、雷二人虽是天資不凡,然这修炼一道怎能用朝夕来恒量,是以二人进境虽快,却不在凌空考虑之中,待其等修炼得几十年后。 或许能做大用。得了天子的真龙之气,凌空此番修行终是四诀剑意合而为一,只觉得那威势具有万般威能,念动之间威势无边无际,竟似还在大罗周天神剑诀之上,每将心神沉入其间,隐隐间竟有势通天地。 天人合一之感觉,其中当真是玄妙无比。 周身剑罡更是凝练精纯无比,颇有些返朴归真之意,不禁让凌空心中欢喜,只觉自己已是略地园转如意之境界。而此刻的修炼界中,虽是风起云涌,却是那边也不敢轻启战端,一些在天界有kao山的门派。 纷纷以门中秘法请求仙谕,却也是不见丝毫回音,只得作罢,此刻中土道门与海外修士,皆是各自克制,只要那边稍有出格举动,便是大战连连了。此时众人的目光皆投注在京师之地,京师周遭百里的精怪异类。 早已经觅地为良,不敢卷入正道修士的拼杀之中。 而一些魔道妖人,此时却是心中大爽,恨不得中土道门大败亏输,一些有野心之辈,此时亦是各自积蓄实力。 等待双方大战之时,前去浑水摸鱼分一杯羹。中土修士至此大战将发之际,将蜀山众人请至昆仑玉虚宫中,生怕他们恼怒之下,擅自乱动,白白授人以柄,占不得一个理字,那时便有些不妙了。这中土道门与海外修士,双方大战一触即发,凌空隐迹京师潜心修炼。 此间之事暂且按下不表。 单说亡月老怪随那小鬼下得阴曹地府。却说这亡月老怪虽是心中将是非之念看得极重,毕竟是魔道妖人。 若是其他小鬼在自己面前放肆,早已是一把阴火焚为虚无,如不是对其口中鬼帅略有结识之意,只怕这陈横已是鬼都没得做了。随那小鬼下的地府之后,亡月老怪却是心中大奇,只见眼前奇花遍地,各类异兽连连,更有些少女采花为乐,欢声笑语一片,如不是四处灰蒙蒙一片,亡月简直以为自己非是来到阴司之中,眼前之景明明是道家洞天福地地景象,哪有阴曹四处一片阴霾之色。在那花草中更有一座大殿,望之只见是金碧辉煌,亡月细查之下,几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那座宫殿竟然是神光万道,瑞气条条,分明是神仙府邸,哪有丝毫鬼气,当下看向一旁引路的小鬼。那陈横见亡月目有询问之意,恭敬答道:“此处胜景乃是我家大帅多年来以大神通布下,且此处只是我家大帅地别府,若是老祖见到我家大帅的金殿,便知道此处不算什么了。 ”亡月闻言大奇,地府中竟还有比此处更加奢华的所在,不由得对这尚未谋面的鬼帅,有了几分敬意。 竟然在这阴曹地府布置下如此辉煌的所在,非身具大神通者不能,如此手段,只怕是天仙来此,也是有所不及的,当下面容肃穆,竟是将狂态收起,如此威势滔天,势压地府阎君的人物,若能与之好生结交一番,对自己必有天大好处。二人行走得片刻,已至那金殿之前,只见殿前两排金甲武士,虽是别府却也是有几分帝王地威势,看着人家那排场,教亡月老怪这个魔道第一人暗自钦羡不已。陈横许是有些身份,那些金甲武士见了,均持戟一礼,陈横却是毫不理会,在旁举手虚引,请亡月老怪先行走,亡月在魔道中的身份何其尊崇,当下也不客气昂首前行。行至殿门之前,亡月略整衣冠,方举步前行,刚要入殿,两旁的金甲武士忽将手中大戟落下,挡在亡月老怪身前,一旁的陈横见了这些金甲武士动作,急急上前喝道:“尔等休得无礼,这位高人乃是大帅嘱本官邀请来的贵客,还不速速让出道路,请贵客入内。 ”那些金甲武士闻的得陈横之言,也不说话,只是将手中大戟收起,去一旁静立。 亡月老怪此时被这威势所摄,且是自己前来拜见主人家,却是不好发怒,当下也不言语,举步前行,入得殿中。来到殿中,亡月方觉得气派非凡,只见内中琉璃宫灯高挂,地面以白玉铺就,光可鉴人,墙壁更有历代名家之字画,摆放的稀疏有致。 彰显主人之风采,亡月生前亦是读书之人,见得这番景象,不禁心下叹服,如此风雅人物确是值得一交,陈横此时见亡月行走间,四处浏览墙壁字画。 不由也随着放慢脚步,心下却是奇怪。 莫非这凶人也能看懂这些大帅地宝贝不成。这陈横生前不过是一介屠夫,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却与陈横那厮无甚瓜葛,这厮生前不过是一仗势欺人之辈,不过这厮虽是小人,说起来却也还曾在那史书之上留过一段记载,后世人尽皆知地“跨下之辱”便是这厮的杰作。却说亡月老怪四处浏览名家字画。 越看越是心惊,竟然皆是真迹,却无一副乃是后人临摹之作,不由心生羡慕之意,暗想如是自己洞府中能有上几幅名家真迹,必然要增色不少,正在思量之间,眼前已见二位气度非凡之人在堂上对弈。 言谈之间欢笑连连,当下亡月将袍袖一抖便欲上前见礼,却是忽地眼前一亮,身若疾风,扑至堂上二人旁边所悬一副字画之前,端详片刻后。 惊呼出声:“竟是右军将军的“兰亭真迹”。 ”确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逸兴湍飞,飘飘若仙的绝世珍品……。 看得亡月心潮彭湃,内心激动的难以自己,不想自己竟有此幸,能看得到右军将军的兰亭真迹,实在是不妄此生!上座二人本被亡月扑过地之势惹的脸有不豫之色,此魔道修士先在人间召引阴魂,不知其有何宝物在身。 竟能下达九幽之地。 将此中圣景搅地是污烟瘴气,弄的对弈二人心情不佳。 是以才命人拘来,此时来得殿中,却又如此莽撞,那身着锦袍玉带之人此时正要喝斥,却见那人已经扑至右军真迹兰亭集序之前,当下不由缓得一缓,片刻只听那人惊呼出声,连声惊叹,手抚轴前似欲以手相拭,却又怕污损了真迹,酷爱之真情流lou无遗。上座二人此时对视一眼,适才心中小小不快,却是已烟消云散,均觉此人既能看出此字之妙,当亦属风雅之士,是以见亡月在轴前惊叹,知其已沉浸画中,当也不出言打扰,仍是对坐小酌,待亡月自己回过神来。不知过得几时,亡月方长长叹了口气,又摇头晃脑良久,方又整了整衣冠,行至二人面前长揖到地,此时上座二人见亡月前来见礼,也是一同起身,居右之人哈哈笑道:“不想本王此番邀来之人,亦是如此风雅之士,实叫本王心中欢喜不少,你我同道中人,道友且莫拘礼,还请入坐敘谈。 ”亡月本就是洒拖之人,闻言亦不推辞,当即便在下首坐下。旁坐那三缕长须,身着帝皇服色,满身仙气缭绕之人,见这自称亡月的来者如此洒拖,亦是面有笑容,觉得此人不似其他修炼中人那般,行事做作拘泥不已,心下对亡月有了几分欣赏之意。亡月入座之后,才又说道:“亡月冒昧打扰,却得二位高士如此相待,实在是惭愧啊,却不知二位高人如何称呼,不知亡月能否有幸识得。 ”身着锦袍之人看了看那帝皇打扮之人,见那人微微颔首,当下笑着向那帝皇将手一引,对亡月说道:“道友今日确可谓有幸之至,这位曾为唐皇,尊号太宗,乃是如今天庭四帝之紫薇帝君当面,道友有感感想?”亡月闻言岂止是惊讶,简直是被惊得亡魂大骇,自己竟然与天庭帝君同席共坐,说出去只怕会吓倒闻者,魔道中人与天庭帝君,怎么看也不象能坐在一块的,而且一个是天界神仙,一个却是人间的妖怪,怎能坐于一处,把酒言欢呢。那锦袍之人,见了亡月惊态,呵呵一笑说道:“吾观道友亦是洒拖之人,怎地却是看不开仙魔之别呢,做此惊容,却是教我等看轻了道友了。 ”亡月闻言,却是久久不言,半响方举起身前杯盏,说道:“却是本人失态了,自罚此杯,还请二位莫怪。 ”说完一饮而尽。二人见亡月如此快便回复过来,不由对视一笑,亦是举杯同饮。亡月这才又向那锦袍之人抱拳说道:“能与紫薇帝君同席之士,想必亦非常人。 不知能否赐教。 ”那身着锦袍之人却是哈哈一笑道:“本王虽是不才,然有紫薇帝君在前,却是不敢自言什么,名号不提也罢,道友只管饮酒便是。 ”亡月闻言却是有些失望,在他想来这人定是那小鬼口中的鬼帅了,而能与天庭帝君结交。 必是有来历地人物,然人家不欲做答。 却也是不好再去追问,当下正要敬酒,却闻那紫薇帝君说道:“天杀星君,果真皮厚,将朕地名号拿来卖弄,自己却是藏头lou尾,调人胃口。 不愧是受得跨下之辱地人物。 ”说完又对亡月说道:“这厮最是皮厚,他不告诉于你,朕告诉你,此人曾经受封三齐王,后被降为淮阴侯,道友当知道此是何人了把。 ”此言一出,亡月又是一惊,急急抱拳向锦袍者说道:“竟是三齐王、左丞相当面。 亡月何德何能,竟然能与紫薇帝君、三齐王同桌共饮,实在是亡月天大地福分啊。 ”说完又举起酒盏,道:“亡月再满饮此杯,谢过二位大德,这便要告辞了。 ”说完做势欲饮。 却为一股大力拦住,竟是举不起杯来。淮阴侯韩信此时出声问道:“道友虽属魔道中人,本王却也是统率鬼军,份数同道,不知为何道友才来便要告辞,莫非是因为紫薇帝君的缘故么?”亡月闻言久久不语,良久方摇头叹道:“缘故自是有一些,却非是主要之事,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听了亡月之话,二人对视一眼。 紫薇帝君忽地出声问道:“道友所忧何事。 不如说来与我等一同参详一番,道友也不必存什么仙魔之见。 寡人能来地府与现在地鬼帅,以前的天杀星君共饮,道友当知本星君并无仙魔之见地,是以道友有何疑难,尽管说来,不必有甚顾及。 ”亡月闻言只是低头不语言,筹措半响,方才将凌空所行诸事,救济天下黎民,道门修士请自己对付凌空,自己又如何与凌空结识,拜访天地宗之时,凌空如何被中土道门诬蔑为剑门余孽,青城、蜀山及昆仑修士如何半路伏击,演变至如今中土道门与海外散修间如何互相对峙,箭弩拔张,使得自己与凌空等人不得不托避京师,借当今天子的真龙之气护持,而自己又是如何一怒之下,使出魔道手段,准备以聚妖幡聚集天下万妖,对抗中土道门这些仗势欺人之辈,却是法宝威力太大,一时不慎从而惊扰了二位,将前因后果诸事巨细无遗,一一道来。这神鬼二位闻亡月之言,紫薇帝君怒形于色,鬼帅韩信却是冷笑连连,过得一阵,紫薇帝君方缓缓说道:“不想现在地天下道门竟是如此霸道,当真是顺其者昌,逆其者亡,这些道门中人,那里还有丝毫三清弟子之态,全便成些只知利益的小人……”话未说完,韩信已是接口说道:“上不正、下必歪,如今的天界如何,帝君又非不知,既有如此天界自然是有如此道门中人了。 ”紫薇帝君闻言,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韩信见帝君不再言语,又自说道:“本王曾是天庭星君之时,便已是看不惯那天庭作为,适逢天庭欲派人下界,助汉王刘邦一统乱世,某家这便请旨下得凡间,助那汉王刘邦,击败了西楚霸王项羽一统江山,更被其亲口许下三不杀之诺,便是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铁不杀,某家当时确是感其恩义,却不想刘邦那厮竟是包藏祸心,此三不杀中更是留下天大的破绽,惜某家感其恩义,竟是未能查得,那厮巡游之际,其妻吕雉那贼婆娘,在太白老儿的相助之下,将某家匡至宫中,麻袋罩身,缚住悬于钟室大钟之下,定某家谋反之罪,言此处不见天,不落地,而这竹签自然不是铁器,便是如此害了某家的性命,最可恨便是太白那厮,与某家同为天界星君,竟然伙同吕雉那贼婆娘,害了某家肉身,天界竟是不管不问,如此天界那有公正可言,某家还去做什么星君。 ”亡月闻言颔首不已,说道:“齐王所言甚是,这天界却是无甚公正可言,星君之后,历朝历代皆有星宿临凡,却是难有善终之士,宋时岳武穆便是大鹏金翅明王转世,一心为国,到头来却是为jian佞小人所害,落得个身首异处地下场。 ”韩信闻言对亡月大生好感,不过想及此人乃是魔道中人,有此想法当属正常不过,当下转对沉默不语地紫薇帝君说道:“天界如此不公,为何老友却是仍要屡次劝我回归星君之位,如今的天界尽是小人当权,三清也不见前来干预,是以这些人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行事也越是妄为,此前便是仙人下界毁灭人间修炼门派之事也可做得,实在是令人齿冷啊。 ”紫薇帝君闻言,却是说道:“天数已定,各有缘法,朕虽是看不惯,却也是天地所封之上界帝君,不似你这天杀的,自来蛮横惯了,今日此来乃是与你饮酒赏画,别尽为些俗事扰了酒性。 ”那韩信闻言点头称善,当下对亡月说道:“道友今日来此,既是有缘,且来共饮几杯,那些俗事且先放在一旁,与我等共赏右军之书。 ”亡月闻言,也知这二人乃是了不得的人物,自己能有幸与之结交,当真是幸事,当下也不再说什么,与二人一同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