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古大陆第二十四章 岁月无痕

清晨，阳光破开重重迷雾，照耀万物，五光十色的云雾飘浮半空，笼罩大地，霞光一片片，而山林大岳沉浸其中，如梦似幻。一座大岳山腰之上，一个身穿羽衣的少年立在一个山洞入口前，眺望远方，神情若有所思。少年的肩头上，坐着一个像是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婴儿，肉嘟嘟的，粉雕玉琢，它有一双极为明亮，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时不时滑碌碌乱转，好像很精明的样子。仔细一看，小婴儿的神和相貌跟少年非常相似，让人不禁怀疑，这是一对父子，或是一对兄弟？“坏人！”小婴儿的眼珠子贼溜溜乱转一番之后，忽然从口中吐这两个字，它这个体型像是几个月的婴儿，吐字却很清晰，只是声音还非常稚嫩，若让凡人听了，估计要晕倒。这个少年，自然便是米天羽，而这个小婴儿，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只小神蚕所化。小神蚕昏睡了半个多月，雷打不醒，终于在前两日醒了过来。那时，刚醒来的它似乎更加迷糊，打量了米天羽半天后，突然化为人身。当时，米天羽吓了好几跳，这只毛毛虫从他头顶上无声无息醒来，然后从他头顶上垂下比指头大不了多少的脑袋，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担心，这只小冰蚕一旦恢复以往的记忆。会对自己出手。不过。虚惊一场，小毛毛虫的脑袋在他头顶上晃悠了半天后，化为一个小婴儿，在他头顶上坐下来。古大陆的兽类，有一些异种，它们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生异变的兽类。在米天羽看来，小冰蚕应该就是那一类妖兽，发生了变异，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让人头疼。待得看清小毛毛虫化为的人形模样之后，米天羽又是吓了一跳，这个小婴儿不就是幼小时的自己吗？简直是如出一撤！不过，他也不敢有意见。当时自己还未恢复巅峰，小毛毛虫的能力则过于诡异，离自己又这么近，有火也不能发，先忍着，小命要紧。“坏人！”眼见米天羽没有反应，小神蚕嘟着粉嘟嘟的小嘴，有些不高兴了。它一觉醒来，感觉精力充沛，浑身充满了力量。不能发泄一通，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也好啊。奈何，米天羽对它很不待见，爱理不理的。“啵”小神蚕冷不防在米天羽脸上啃了一口。米天羽气急，赶忙伸手擦了擦左边被啃的脸颊，怒道：“小毛毛虫，我忍你很久了，先告诉我，你是男是女？”啃米天羽的脸一口，这样的事。小神蚕这几日没少干过。它虽然是个婴儿的模样，但米天羽很清楚，这只毛毛虫可不是真正的婴儿，它少说也修炼了几百甚至数千年。一个几百甚至数千岁的男妖兽，在自己脸上啃来啃去。米天羽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何止想要吐。想死的心都有了。小神蚕很委屈似的，低下头，似乎因为看到了自己**的裆部上的某个东西，惊奇地叫道：“毛毛虫有小唧唧，毛毛虫有小唧唧，毛毛虫是男的，是男的……”米天羽一头黑线，几乎是吼着道：“我是说，你之前是男还是女，不是变身之后。”有些强者非常变态，有时会变成异性的模样，常人很难分辨得出来。到如今，米天羽甚至很怀念起那个非常强势、如女王一样的小龙女来，至少，她是个女的啊。原来，我那么喜欢女人。米天羽一直未思考过的这个问题，而今想起来了。小神蚕眼里噙满了泪水，道：“坏人，凶偶……毛毛虫也不知道，毛毛虫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呜哇……”小毛毛虫泪如雨下，一哭山河动，大岳颤颤巍巍，像是要倒塌了，而米天羽的耳朵更是快被这哭声给炸聋了。他赶紧伸手捂住小毛毛虫的嘴巴，无奈道：“别哭，再哭我半条命都没了。”小毛毛虫这模样还挺讨人怜惜的，至少，未能确定它是男是女之前，米天羽还是有那么一半的心会舍不得打骂它。小神蚕记忆混乱，连自己曾经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了，令米天羽一阵无语。得到米天羽的安抚，小毛毛虫立时停止大哭，方才还哗哗流个不停的眼泪，说就没了，一滴不见。米天羽怀疑它是不是雌性，唯有雌性，才能拥有这等本事。想至此，他心里才好过一些，不然，被一个不知多老的老男妖怪啃了那么多口，恶心都恶心死他了。“哥不喜欢有小唧唧的人，明白了吗？所以，以后不要随便亲我。”米天羽跟小毛毛虫商量。起初，小毛毛虫还不乐意，后来，它眼珠子一转……小唧唧没了！米天羽差点晕倒，赶紧找出一件衣服，将光溜溜的小毛毛虫包了起来。把自己变成不男不女的小婴儿，这事谁能干得出来？估计古大陆也仅就这只小毛毛虫能干得出来了。“招魂果……”米天羽暗叹，看来，得找两颗才行了。菲儿需要一颗，这只毛毛虫也需要一颗。招魂果，据说是一种仙果，能补全道者的三魂六魄，它们生长在古大陆的险地中。古大陆险地，危机重重，生死境第三境界以下者进入其中，都是九死一生，唯有第四境界者进入，也不太贪心，方能有八成的把握归来。古大陆，有十数个险地，但据传闻，其实只有一个险地。不过是入口不同而已。它们分布在五大域各个地方。“崩”一声巨响。米天羽望过去，前方下边的山谷里，有一座低矮的山岳崩碎，烟尘滚滚，而后，一道光华冲天而起，它比清晨的明日之光亮了不知多少倍，冲破云霄，照耀万里。一具数千丈大的骨架出现，展露在米天羽面前。那是从崩碎的山体中露出的尸骸，这像是一头远古生物的骨架，散发着仙芒，有一丝丝仙气溢出。“半仙骨骸？”米天羽不敢置信。这跟走路踩到宝物没什么区别，运气太好了罢！进入此地休养生息之前，米天羽未仔细探查过附近区域，看有没有宝物，因为那时的他本尊太虚弱，需要尽快恢复，哪还有精力去搜查宝物？而神胎分身早就回到灵界去学习阵法了，将来，阵法必会是他的一大助力，不到本尊生死存亡时刻。神胎分身不会轻易出现。米天羽认为，神胎分身是外物，不是自身的能力，过多借助外物，于本尊无利。“哈哈，小毛毛虫，沾你的光了，一哭星河抖，宝物自动出现。”米天羽大笑，心情极好。被疑是老男妖怪啃脸的恶心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小毛毛虫嘴一撇，道：“坏人！”米天羽也不在意，休养整整十日，他才恢复过来，一出关就捡到宝物。双喜临门呐。这样完整的一具半仙骸骨，价值无量。将整具吞噬掉，或许能让自己的元神和体质更上一层楼。体质，是难倒大批人类强者向上攀爬的一道大坎！第二境界的仙姿强者，体质比起第三境界的仙姿强者，要弱上不少。历来，人类的第一、第二境界的仙姿强者，若无特别机遇，晋升第二、第三境界，也难以再荣获仙姿，即便是到了第三境界，异界近乎达到大成，也无力再登上仙姿强者之列。因为，他们的体质不像兽类，兽族的仙姿强者每一次境界的晋升，体质都能得到提升，而人族却不行，以致第一、第二境界的仙姿强者，一旦晋升，即使努力数十上百年，都难以再荣获仙姿，除非他们的体质能得到提升，希望才会更大一些。古大陆的生机太多，导致死之阴气极少，使得米天羽的本尊体质，至今几乎毫无进展，停滞不前。而今，他本尊体质的提升，需要的死之阴气太多。当日，圣战爆发，战场内死去上万名强者，那些死之阴气倒是可以让他的本尊体质更上一层楼。可惜，那时疲于迎战的他，根本没时间去吞噬那些死之阴气，甚是遗憾。“嘿嘿，赶紧收起来，免得魔罐哪根筋搭错，也看上半仙的骸骨，出来抢我的宝贝！”米天羽飞身直下，临近这具庞大的尸骸后，乾坤圈散发出一层金光，将这具数千丈大的骸骨吸了进去。米天羽暗叹，可惜呀，不是数万丈大，看来，这头远古巨兽的修为应该不是很高，至少在半仙中都属于低阶。不过，他已经很知足了，这是捡来的宝物，有一件是一件。“嗯？”收取掉这具半仙骨骸，米天羽仔细查看这片区域，果然还发现了一些东西。半仙也有随身物品，储物戒指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且那些空间戒指不是凡物，遗埋千万年都不会腐朽、碎裂。骨骸周围，确实有一枚戒指，锈迹斑斑，说是一枚戒指，它其实有数十丈大，像个巨大的铁圈圈。米天羽伸手虚抓，一只紫金之色的大手凭空出现，抓起这个铁圈圈。将铁圈圈举起之后，他一口气一吹，铁圈子上面的泥土粉尘铁锈全部被吹散，光滑洁净的铁圈子露了出来，反射着银光。无主之物，灵性也几乎快被岁月磨灭了，米天羽轻易将这枚戒指缩小，变成正常人的指头般大小。而后，他神识探入其中，一片枯败的小世界出现，疆域不大，仅方圆数十里，山光秃秃的，地萧条条的。这里应该有过生命，可惜，随着主人的死去，这片小世界彻底衰败了，直至生机全无。最先吸引米天羽的是一面干涸的小湖泊。其边上有一座小屋。屋内有个小书架，木质的，经历那么久远的岁月，这个书架却未腐朽，令米天羽很惊奇。这不是一般的木料！不过，米天羽也不着急去研究，书架上摆放着的一些书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些书籍，都像是由羊皮卷钻扎而成，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从其上传来，米天羽的神识好奇地翻开一本。看了看，脑子却是一塌糊涂。这些字可能认得他，可他却不认得它们。“怎么跟符文一样玄奥复杂？根本看不懂啊。”米天羽很郁闷，这得是多远时期的强者。才能留下这种谁也看不懂的古物。连翻数本，米天羽都快被气死了，全都是他看不懂的玩意儿，本还想了解一些过去，或是找到什么神功秘学，不想自己像是个文盲，大字不识一个。就在米天羽快要放弃翻看这些古书籍之时，不远处的书架上，一本小书散发着一丝微弱的光芒。他一脸惊奇，神识扫过去。只见那本小书忽隐忽现，软和的光芒闪烁，像是快要消失了，不能再存在于世间。岁月太过于残酷了，让这等古物也承受不住它的浸蚀。“要腐朽了？”米天羽一惊，这个书架上面，确实有一些灰烬，像是书籍烂透后留下来的残物。这本书籍，临消散前，回光返照？米天羽移动神识。扫进那本书籍。外界，“轰”的一声，米天羽身躯一颤，脸色苍白，摇头晃脑。像是被人元神攻击，脑袋嗡嗡直响。“坏人！”小毛毛虫忽地从米天羽肩头上站起来。抱着他脑袋，像是在安慰他。令人无语的是，米天羽苍白的脸色却是渐渐红润起来，双目放光，哈哈大笑，像是疯了，吓了小毛毛虫一跳，它赶紧松开米天羽的脑袋，在米天羽肩头上再次坐了下来。笑了半响，米天羽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出人意料地破口骂道：“仙的血液，半仙的血液，神兽的血液……坑死人啊，我上哪找那些绝迹了的血液去？还不如别让我得到这本书籍的内容。”原来，这本书籍消逝前，所记载的内容全部飞进米天羽的脑海中，它们不需要米天羽读懂，全部化为一种意境，印入脑海。这是一本记载着关于炼体的书籍。同时，米天羽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只有仙府或非常大的势力拥有炼体神学——旁人得到也没用啊。仙或半仙的血液，除了仙府，谁能拥有？所谓的炼体神学，除了必须要修炼一套拳法，还需服食某些特定的丹药来配合，而这些丹药的炼制，其中最重要的引子便是仙的血液。而今，这世上，谁能伤仙？仙府的巨头都知道，古大陆只能存一仙。一仙现，一仙去。众生面对仙，唯有俯首叩拜，谁能、谁敢向仙出手或索要仙血？仙要留下血液，只能是心甘情愿，没人能强迫他们，而他们留下的血液，也几乎只是留予仙府后人。导致，炼体神学只有仙府拥有，或是一些出过仙的大势力持有。当然，配合炼体的丹药，最重要的药引子仙血，也可以用半仙的血液来代替，或是传说中真正的神兽血液。不过，半仙的血液，效果自然及不上仙的血液。而传说中的神兽，几乎不存在了，现存的什么龙族、凤凰族，都早已混杂了其它兽类的血脉，不再纯净，效果自然更是差。“没有丹药配合的炼体拳法，和我家的那套炼体拳法没多大差别。”米天羽哭笑不得，体质也有三六九等，习练他家所谓家传的那套人体极限拳法，练到极致，身体素质也只能是五等，再也无法提升。而如今，米天羽的体质已然是第二境界中的第二等。将来若是晋升第三境界，以米天羽而今的体质，在第三境界中也只能算是第四等，离第三境界仙姿强者的体质强度还差了三等。其实，人族最引起兽族注意的，不是第一境界的仙姿强者，也不是第二境界的仙姿强者，而是第三或第四境界的仙姿强者。在兽族看来，人族第一、第二境界的仙姿强者，只是昙花一现，即便晋升到第三境界了，也不一定有多大作为，泯然众人。第三境界晋升第四境界，不管是人族还是兽族，天地都不会再赐予提升体质的机会。第四境界与第三境界相比，最大的区别只是一个多了无敌之势。所以，兽族想要除掉的人族强者，多是人族第三境界的仙姿强者和准仙姿强者，而并非是第一、第二境界的仙姿强者。小毛毛虫裹着一层厚厚的衣服，像个小棉球，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两只小食指一顶一撞，似乎觉得很无聊。又过了片刻，米天羽也耷拉着脑袋，两人一大一小，坐在地上。他全部搜索完这枚戒指，想看看是不是还存有炼体丹药，可丹瓶有是有，里面尽是一堆灰烬，粉的白的黑的都有，显然，那些丹药已经过期，在岁月的浸蚀下全部腐烂。岁月很可怕，像是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永不停歇，天长日久，冲刷掉世间一切。“得到这枚戒指，仅收获一套炼体神学，其余对我却是无用。”米天羽叹息，若是能有办法继续提升体质，将来第三境界就不用担心失去仙姿的战力了。以前，他空有信念，而今，了解越多，便越发现强者的不易。不是空有信念就能无敌，本身的条件也要考虑在内。神学，米天羽不缺；战斗经验，则需要无数次的厮杀，方能成就，他能努力；体质的提升，却是需要大机缘……各个方面都不可或缺，方能成就至强之身。“到了！”“宝物出世之地便是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