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夫人一愣道:“可我们也是远路而来进香的,好不容易找到入口,看你们即便有钱,也不该如此欺负人吧?”那家丁面露尴尬之色道:“还请二位体谅,看看临处可有休息之所,明日再来。请牢记www..coM”万夫人还要争辩,却被成大夫一把拉住,道:“算了算了,我们明日再来,小老儿敢问这是哪户人家?”那家丁正犹豫,却听旁边一个嘴快的道:“是狄老夫人带着子孙过来敬香,我们老丞相最近……”那年长家丁脸色一变道:“住嘴!”成大夫却已经有些明白,连连点头道:“狄丞相?难怪难怪,我们是惹不起了,走吧。”说罢拉着万夫人沿着那长毯边上缓缓走出。旁边那快嘴家丁奇道:“这两个人倒也有趣,不知道在林中迷路了多久,却还是这般精神,衣裳角都不曾刮破一处。”那年长家丁面色变了变,低叫了一声“不好”,急忙向成大夫追去喊道:“二位留步!”却见那二人身形矫健,纵身向前奔去,几个起落便瞬即不见,哪还有些许影子?想了想转身道:“狄贵,你马上上去知会一声,这两个人看来是江湖中人,在此鬼鬼祟祟,不知是否会对丞相不利。”那嘴快的似乎也深悔刚才多言,点了点头急忙奔上山去。一群衣冠华丽排场不凡的不速之客来到超然阁门外,端木耳自然是有些诧异,看那中年人气派非凡,暗道:“自我来到这里,便没有什么香客,今日这是怎么了?”正自疑惑,却见众人中跑出一名小厮,二话不说跑到厨房,提了一桶水出来,将香炉中的香尽数扑灭,又竟自开了门,从端木耳身边进了阁内,仍是将香弄熄,方将那桶放下,擦了擦手只笑嘻嘻的看着端木耳。端木耳被他弄得不知所措,呆了半晌却是奔到那香炉前连声疾呼道:“我的檀香!你这小子……”莫耽仔细瞅了瞅,忽的面露喜色,跑到那小厮面前一把将他帽子摘掉,笑着叫道:“笨老道,你看他是谁?”端木耳怒道“我管他是谁……”回头一看,也是喜上眉梢,连忙上前几步握住那小厮双手道:“林小哥!”又上下打量了几眼,道:“比第一次见你时又长高不少了!你上山何事?是练功出了岔子么?怎地做了人家的仆役?你怎么将我的檀香都弄灭了?”林剑澜不好意思的一笑道:“端木道长,你这么多问题,我不知从哪个答起,不过晚辈这次来主要是想求你帮我看一位病人……”却见端木耳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道:“不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除了你我给谁看过病?不看不看!”林剑澜道:“她长途奔波,能否进去叙谈?”说罢指了指旁边的龙钟老妇。端木耳定睛看去,见那老夫人衣饰华丽,珠环翠绕,面目却有些古怪,手中的龙头拐杖拄在地面上不停的微微晃动,看来连站立都颇为困难,皱了皱两条白眉,颇不情愿的闪身进去道:“先进屋再说吧。请牢记www..coM”林剑澜向那中年人低低说了几句,即刻便有丫头将滑竿上的绸缎取了下来,快步走进屋去,麻利的将门窗掩好,方悄声将门掩好退出,端木耳只看得莫名其妙,见林剑澜将那老夫人掺至一旁坐下,方回头一叹道:“唉,不过或许我此行是来错了,虽然端木道长救了我性命,她的病却十分古怪,您也不一定就有法子。”端木耳抓抓耳朵道:“老道不中你的激将法,不行就是不行。”莫耽撇撇嘴道:“弟弟你干吗求他,他这些年早已经把那些忘光了,哪会瞧病?我就是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得自己下山去看郎中!”端木耳怒道:“小杂毛你胡说,你这些年能吃能睡,什么时候生过病?再说我还给林小哥治好了心脉,去去去,一边待着去!”莫耽一吐舌头道:“走就走!哼,你那我看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说罢跑了出去。林剑澜却急急上前又将门掩好,见端木耳对自己一举一动都颇为好奇,却偏偏强自忍住不问,心中好笑,却神色郑重道:“若是端木道长不肯,晚辈也不能强求。”说罢站起身来,将那老夫人又重新扶起,开门叹道:“晚辈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试试,道长既然拒绝,那晚辈就告辞了。”端木耳一怔,心中没想到林剑澜见他说不肯医治,抬腿便要走,急道:“你这就走了?”林剑澜道:“她活到现在这个年纪,见过的名医不计其数,俱是束手无策,瞧不出来是什么症状。晚辈约了长安城内的一位名医,碰巧他前一阵子出诊在外,今日便回去了,您既然难以医治,或许那位名医的医术会高超一些也未可知,这病耽搁不得,晚辈得去碰碰运气了。”端木耳见他扶着那老夫人出门而去,急得团团乱转,终究追上去道:“喂,你说她活了这么大年纪竟然都没有医生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林剑澜并不回头道:“道长,你不医治,打听这个作甚,告诉你也无妨,的确如此!”端木耳心中更为好奇,暗道:“看着老夫人也有七八十岁年纪,居然一直未有人识得其症状,倒也古怪。”想到此顿觉一个从未见过的病症就摆在眼前,心痒难耐,只得又问道:“她是什么症状,可否给我说说?”林剑澜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对那中年人道:“我们走吧,看来这里医不好她。”却见一条人影迅疾拦在面前道:“谁说医不好?”林剑澜早已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端木耳结结巴巴道:“我、我是输给你了,让我给她瞧瞧可好?”几人重新进了屋,林剑澜方“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端木道长舍不得瞧怪病的机会。”端木耳环顾四周,暗道:“若是他真心要走,那些仆役早将窗帘门帘撤下了,我还是着了他的计。”愁眉苦脸道:“我这一辈子便是好奇的毛病害了我,快让我看看吧!”林剑澜微微一笑,走到那老夫人身边,轻轻从耳边撕拽起来,片刻一团软了吧唧的肉色面皮便到了他手中,那老夫人轻轻呼了一口气道:“上次是你,这次是我,这滋味可真古怪难名。”声音温柔动听,并不似个老太太的口音。端木耳瞧去,见对面的老夫人瞬时变做一个较弱少女,心中连呼上当,道:“好你个小子,将我的手艺学了去反过来骗我!她才这么大点年纪,见过什么名医?”林剑澜道:“若不如此,道长怎么肯答应?”端木耳叹道:“好了好了,我给她瞧瞧就是,你先出去,不要影响我看病。”林剑澜一愣,心道:“上次道长给我瞧并不曾不许我在场啊。”端木耳见他呆在原地,道:“哎呀,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还不快走?有你在旁边,我便听不到病人真实想法,不像你给看病的时候,你是对自己的病情丝毫不清楚,所以才留下林帮主在旁参详,快走快走!”林剑澜见他十分不耐烦,方急忙退了出去,将门关好,看那中年人在一旁石凳上端坐,见到自己起身道:“可答应了吗?”林剑澜点点头,那人道:“幸而不负所托,但愿能将万姑娘的病治好。”旁边那孩童却跑上前来,拉住林剑澜手道:“林公子,你为何让我穿成这个样子,把我带来这里?”林剑澜蹲下身去道:“小侠,这衣服不好么?”那孩童白净的面庞上依稀能看出便是以前那个蓬头垢面的小盲丐,眨着眼睛摇摇头道:“不是不好,可是穿不习惯。”林剑澜道:“唐长老他也很忙,没法子好好照顾你。”年小侠噘嘴道:“我不喜欢他,我也不要他照顾。”林剑澜笑笑道:“你大了便会明白,人活世上总有不得已的地方。小侠,若你愿意,我便央求这里的道长,收你为徒可好么?”这孩童瞬时脸色大变,道:“林公子不要我了么?”林剑澜轻轻握住年小侠肩膀道:“丐帮刚刚重新定了齐长老为帮主,还有很多事情待定,你想学武功,他们也没法教你。”提到“武功”二字,年小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看来颇有些心动,林剑澜道:“况且你在这里,便再也不用假扮成小瞎子了,不好么?”年小侠忸怩的一笑,只用脚在地上蹭来蹭去,却听莫耽在旁边道:“你可快别蹭了,要把我们这白云观的地刨出一个大坑么?”年小侠抬头望去,见一个皮肤略黑的年轻道士,面带笑意,笑的时候露出一弯白牙,更显爽朗,那道士也蹲了下来道:“我做你师父好么?”林剑澜笑道:“我还想让小侠叫我大哥,若认你做师父,辈分岂不是乱的一塌糊涂?”三人俱是一阵大笑,那中年人看着他们也是微微露出笑意,对狄总管低声道:“若是这道长真的医病有术,请他看看父亲也好。”狄总管低声道:“属下早有这个心思,只是老爷平日并不信这些……”却见一人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正是在山下的狄贵,上气不接下气的将刚才之事说了一遍,只是双手支着膝盖躬身喘气。林剑澜道:“那老头可是弯腰塌背,面露愁容么?”狄贵点点头,几乎说不出话来,林剑澜道:“果然是他们,狄相公,他们是冲着我和万姑娘而来,并不会对狄丞相有什么不利,这点晚辈可以担保,既然他们去了,恐怕已是被我们骗过,暂时不会再来,请阁下放心。”那中年人神色舒缓下来,道:“这样便好。”几人方自平静下来,却听超然阁门“碰”的一声,众人闻声回头看去,见端木耳拉着万秀冲出门来,却见万秀除了面目被遮掩好外,一双玉手却未加任何防护便**在外面,端木耳又将其衣袖挽起,万秀平时本就不见阳光,更加显得这一对皓腕如雪。别人并不知其中内情,林剑澜却知这午间的太阳对万秀将会造成多大的创伤,想也不想便冲上前去,端木耳似乎知道他会阻拦,带着万秀上窜下跳,一柄拂尘舞的密不透风,边舞边道:“林小哥,你若拦我,我可不帮她治病了!”林剑澜道:“你这是什么治法?”说罢飞身向前,手中却多了一折柳枝,枝条柔软拿在手中,虽用的是流云剑法,却仿佛是一根软鞭,只向端木耳拉着万秀的那个手腕卷去。端木耳看林剑澜招式精妙,比起下山之时又是进步许多,怪叫道:“好好好!我教的你几招你都学会了,反过来对付我?”也是动了争胜之心,瞬时变了招式,同样也使出了流云剑法,心中却暗道:“亏我也将流云剑法重又细细琢磨了一番,嘿嘿,让你瞧瞧厉害!”拂尘“唰”的一下张开向林剑澜面门攻去,却是一招“云开雾散”,林剑澜仍是不与他直接交锋,闪身避过,“金蛇穿云”向端木耳脉门刺去,心中却越发焦急,虽然二人实属游戏,都未动用内力,但要知道若端木耳动了玩心,不知何时才是个头。正忖间,那拂尘又一招“风雷云动”迎面甩下,林剑澜心念一动柳枝迎面而上,端木耳暗道:“这招可差了,哪有直接迎击之理?”正自高兴,却见那柳枝从拂尘边让过忽的一圈,林剑澜另一手已骈指捏住那柳稍尖,还未等端木耳反应过来,柳枝已迅速的绑了个结,那拂尘正被捆的结结实实。端木耳跳脚道:“喂!你、你这算什么?这不是流云剑法里面的!”林剑澜道:“这个是晚辈新创之法,叫做‘漫天云霞一袖装’,可占了一个‘云’字,快将阿秀放开!”仍是伸手便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