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问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在我内心深处以为,先生应该放弃眼前的努力,接受忽必烈提出的条件。”他不敢再看李cháo的目光,匍匐在地,紧盯着地面。李cháo的目光充满了不信,“天问,这是你的真心话?不可能的。”“正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决无虚假。”李cháo猛然显得暴怒,声音也大了起来,“天问,当初我也是孤军驻扎泉州,同样是四周欢聚强敌,如今我们还占据着大半闽省,还有这么多的军队,怎能就降了鞑子,我若真的那么做了,还有何面目去见天下黎民,我李cháo也也就成了汉jiān卖国贼!”他的声音剧烈的抖动。梁天问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可是在泉州的时候我们斗志昂扬,如今的我们充满悲观,那时的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元军?现在面对的却是塞外的倍于我们的元军,先生真的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吗?”他抬起了头。李cháo怒道:“我怕死,不愿意失去权力,可我却首先是一个中国的战士,如果连我都选择放弃努力,这个国家的百姓还有希望吗?”“可我们继续的却是自己的人生,我今ri坦言,先生,我们死去,只不过换几滴无关痛痒的眼泪,但百姓们却依然可以忍辱偷生,再说如今就算在他们心中,寄予希望的也不是先生,而却只是妄想,先生,以往你与他都是人们心中的英雄,可今天的你,已回不到过去。”“可我的每一次决定不也都有你们的主张?”“不错,一步错万劫不复,先生,我为此常常感觉自己对不起你,既然现在我们已不可能成功,何苦还要强自支撑?”“我想杀了你,天问!”李cháo猛然拔剑。梁天问却又垂下了头,“听凭先生处置,我的人生jing彩是因为有了先生的提点。士为知己者死,今ri我冒死一言,就已豁出了xing命,我梁天问从来都是一个自私权yu极大的人,但我却不愿意抛下先生独自离去,先生,元廷其实已经派人联络我许多次了,我想军中的许多中高级军官都已与元廷有过接触。”“什么?他们都是一心为国与我生死与共的兄弟-”“可是先生,一个人如果以前没有拥有过荣华权力快活也许会不带私念一心为国而战,但是我们却已辉煌过,快活过,现在若再提及死亡,难免会有人不再象当年那样无畏了。”李cháo砰然坐下,“不要说了,我累了,天问,你也下去休息吧-”他的声音显得是那么无奈。梁天问看见了他的迷茫,仿佛片刻之间就已老了许多,知道自己的话语多少起了一些作用,便施礼退出,他的心中也并不好受,自己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sè?原来自己会转变成这样。他自嘲的一笑,‘我爱惜生命,惟有如此。“却没有李cháo那样的煎熬。李cháo彻底迷惘了。梁天问的话语让他心中的那一道防线似要被突破,在人们心中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救民于水火的大英雄。我本就是一个私yu沉重,无可不为的小人罢了,我还需要坚持吗?坚持到从生到死,连家庭的幸福都难以保留,与自己作战的元军中有那么多原来的宋臣,自己已经历经过太多的jing彩,相对他们来说自己总还算好的,至少努力地比他们多,他们可以改弦更张,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就算继续现在的事业,王想的复出已宣告了自己不可能再是事业的象征,就让他去青史留名吧!李cháo猛然击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颅,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会有这样不堪的念头,忘了这个念头,却似乎挥之不去-李巨在这天傍晚找来了自己信任的四名千夫长,他需要众人的意见,,结束自己的彷徨。他一脸的严肃,“我本想坦然面对流言,但直觉却让我感到了危险,如果可以我希望得到答案,从大家这里得到答案。”一名千夫长沉声道:“我只有一个答案,我相信流言,李cháo完全有可能背叛我们的事业,将军要做的就是决断!”另外几人却没有说话,脸sè却已显慌乱,李巨明白他们与自己一样没有主见,“也许我应该当面向李cháo问清楚一切-”“那样您不会有机会活下去的,不能这样去送死!”“我不能主动挑起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