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夜晚是感情最脆弱最容易觉得孤独也最容易动情的时刻,因此,当澹台绫人见到月光下的宇文浩通正一脸深情地注视着自己时,平日里时时刻刻克制的那份感情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她轻柔的唤了一声:“宇文大哥……”她知道紧接着应该再说些什么,可是只觉得任何话都与此情此景不相配,于是这一声轻柔的低唤后便抿紧了嘴巴,腼腆而深情地回望着宇文浩通。澹台绫人原本就是个清雅美丽的女子,二十几年的山林隐居生活又让她从骨子里渗出一种与世无争的淡泊气质,宇文浩通原本就被她吸引,此刻见她小女儿情态毕露,月光美人,有几个正值血气方刚的男子能抵住这种**!看着宇文浩通慢慢走过来,澹台绫人只觉得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气管上,让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当宇文浩通的影子彻底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影盖住之时,她已经窒息了,在宇文浩通深深的凝视下,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澹台一族的风水秘术,什么处子之身方能成婴的嘱托,此刻,一切的一切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放纵**的第二天,正是月圆之夜,也是婴儿的诞生之日,澹台绫人捧着父亲的头骨,看着婴儿的小胳膊小腿,心里又是伤心又是痛悔,一时间五味杂陈,没了主意,她知道自己已经破了身,如果再施法,这头骨里钻出来的将是一个魔鬼,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都要遭殃,最妥当的做法便是赶在它出世之前将这头骨毁去。可是,这婴儿陪伴了澹台绫人整整九年,她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成长,它对她的意义就好比是同年的伙伴,青春期的亲密好友,又好比是自己的孩子,她对它有母子之情,朋友之情,此刻,让她亲手毁掉它,无异于挖走了她的心头肉。她左思右想,实在是难下决断,最后长叹一声,又将头骨放回床头,她知道这最后一夜的施法是造人之法成败的关键,如果不施法,婴儿便绝难成活,她索性就由得它自生自灭,也好过自己亲自下手。这一晚,澹台绫人坐在**,透过窗子,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心情在痛悔中变得越发沉重起来,月光透过窗子慢慢的照进来,照在床头的头骨上,原本安安静静的头骨突然晃动起来,头骨中伸出来的婴儿小胳膊小腿也拼命挣扎踢踏,澹台绫人知道,如果没有她法术的庇佑与催生,这月光于婴儿而言就是细细密密的利器,会刺得它筋骨尽断,痛苦难堪。一时间,澹台绫人心如刀绞,就想立刻施法催生婴儿,不管它是妖孽也好,魔鬼也罢,无论如何,它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澹台绫人一有了这个想法,迫不及待的就要作法,她推开窗子,一下子愣住了,只见窗前正直直的站着一个人,正是宇文浩通。宇文浩通看见她,也吓了一跳,过了半晌,才嗫嚅着叫了一声:“绫人妹妹……”澹台绫人纳闷的看着他:“宇文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宇文浩通轻声说:“我见今夜月光大好,心里挂念着……挂念着绫人妹妹,怎么也睡不着,就想过来看看绫人妹妹是否已入睡……”这一番话宇文浩通说得吞吞吐吐,可是澹台绫人却从中看出了他的情真意切,一时间只觉心里一暖,不由得动情的唤了一声:“宇文大哥……”二人执手相握,四目相对,又是一番情意绵绵,宇文浩通的唇慢慢压下来,澹台绫人闭紧眼睛,二人**热吻一番,情至酣处,宇文浩通拦腰抱起澹台绫人,将她从窗子里抱出来,朝自己的小屋走去,一路上一边继续在她眼角眉梢,唇角及**的颈子处狂吻不止,一边腾出一只手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衫,等到了宇文浩通的小屋,澹台绫人早已周身不着寸缕……澹台绫人半夜从宇文浩通的怀里醒过来,心里惦记着那个没成型的婴儿,便悄悄披了衣服从宇文浩通的小屋里出来,一路上心里心里暗自庆幸,刚刚幸亏宇文大哥在,不然自己一时冲动施法造人,魔婴出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澹台绫人思讨间,已经到了自己的小屋前,推开门,目光落到床前的头骨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头骨的天灵盖整个被掀开掉在一旁,而头骨内空空如也,澹台绫人站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喘,心想,这婴儿未经我施法就能自己冲破天灵盖,还从这头骨中逃了出去,如非有高人相助,便是这婴儿天生异禀,若是如此,这婴儿也必是魔鬼附体,魔力超强,江湖可是要有大大的不幸了。澹台绫人越想越觉得可怕,急急忙忙的奔进屋,便想将婴儿搜出来立刻毁去,澹台绫人初时在门口并未看清,待得近前来,只见床头以及**都留下了清晰的小脚印,一连串的伸向窗子,在窗棱前便失去了踪迹,看来是跳窗逃了。脚印是红色的,特别小,只有五个小小圆圆的趾头印以及一小片脚掌印,当一个人急于逃命时,往往就会踮起后脚跟,前脚掌吃力,这样跑起来快一些,留下来的就是这种脚印,想不到这魔婴刚出世便学会了跑。澹台绫人凑近脚印,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顿时恍然,澹台一族有一项秘术,可助行走,这是一种自残身体的法术,应用此术,必先削掉自己的脚后跟,然后念动口诀,走起路来便跟飞一样,又称飞天术。澹台绫人见床头上原本一个好端端的花瓶此刻已经成了碎片,碎片上血迹斑斑,便知这魔婴必是打碎花瓶,用碎片削掉了自己的脚后跟,那脚印原来不是踮起脚后跟跑路的姿势,而是那魔婴削掉脚后跟用飞天术跑路所留下来的,澹台绫人知道再追也是无用,长叹一声,颓然坐在**。澹台绫人心想那魔婴必是在自己平日里练功时便用心学习,知道自己欲置它于死地,便趁她出去之时,不惜削掉自己的脚后跟逃命,这魔婴在出生前便有此等心机,出生后又如此果断,性情如此凶残,他日出入江湖,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澹台绫人想至此处,只觉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