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证实了我在幽冥地宫附近暗道中的所见果然是出自正耕皇上之手后,我不但没解除疑问,反而更加迷惑了。如果说正耕皇上杀了那些皇妃,是处于对父王的报复,可是他救公主这样的做法就说不通了,他既与父王有深仇大恨,又为什么要救他的女儿呢?还有,他又怎么会知道冰棺的秘密,以血喂养嗜血公主?真是越来越不通了!我摇了摇头,这真假皇上的事终是不便给星尽知道,又恐想得多了给他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于是岔开话题问道:“你初时说你的父亲加入南屋派是情非得以,为了他所钟爱的女子,这又是为何呢?”他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的父王,他抢走了父亲最爱的女子,他是察特尔王朝的皇上,父亲人单力孤,如何能斗得过他?父亲原本就是南屋派教主诡行者的秘传弟子,只是父亲一直没有自残,所以学的仅是一些皮毛,可是后来,为了抢回他所心爱的女子,他决定修习南屋派的一门功法,如果修炼成功,这门功法可以修改对方的记忆,因为父亲找到那女子后,他悲哀的发现,那个女子已经彻底被皇上所俘虏,死心塌地的爱上了皇上,父亲想将那女子记忆中的皇上替换成自己,这样也便可实至名归的与女子两相厮守了!”这功法怎么如此熟悉,我皱眉思索,记忆里猛然闪过一张女子的脸,正是星箬,我顿悟,脱口道:“你说的这功法,莫不是移魂神功?”他点了点头道:“的确是移魂神功,当初移魂神功也随着南屋派那卷失落的秘笈神秘失踪,后来父亲受诡行者之命,在江湖中搜寻,终于找到了线索,可惜只是追回了半卷残卷,这移魂神功便是那残卷记载中最完整的一种功法,这既是一种玄妙的功法,也是一种残忍的功法!”他说完,望着窗外,神态之间,满是凄惶。我想起他之前所说的,南屋派的功法都是以自残为主,残害的越严重,练就的功法也越厉害,既然移魂神功有如此妙用,想必要求也更高一些,只是不知千尘是如何残害自己身体的,我想起三十年前见到他时,他风流倜傥的样子,后来见到钗儿,我还在心里暗自赞叹:好一对金童玉女!我不想知道千尘将自己身体的哪一部分削掉或者砍掉,也不想勾起星尽的伤心事,于是安慰他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不要再想了,早些休息吧!”可是心里却忍不住想:如果父王也是利用移魂神功将察特尔王朝一众子民的记忆抹掉,那么他又残害了身体的哪一部分呢,我看他身体健健康康的,也没有什么残缺啊!莫不是我错怪了父王?抑或是他又修习了别的什么相似的功法?我摇了摇头,转身欲上床,眼前一花,星尽突然拦住我的去路,惊讶的望着我道:“皇上也修炼了移魂神功?”我懊悔不迭,刚刚一时疏忽,竟然将自己的思想暴露出来,不过这也终究不是一个办法,我既与他朝夕相对,他又能看透人的思想,我无论如何小心翼翼,也难保有疏忽的时候,现在真不知要如何向他解释了!他却兀自盯着我追问道:“为什么你觉得皇上会移魂神功呢?你为什么会怀疑自己的父王呢?难道你有别的发现?”我摇了摇头,终是不放心将父王的事情告诉他!他见我不肯说,苦笑着叹道:“你还是信不过我,我们做了夫妻又有什么用呢!我娶了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我总是想着再等等吧,再等等吧,说不定哪一天,你便对我有了依赖,有了情意,可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你对我虽然关心,可是那关心也是出于本性,你善良的本性使得你对一个陌生人也能付出如此的关心,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接受我呢?难道要我像父亲那样等一辈子吗?”我看着他凄惶的脸,心里也是同样的难过,一时说不出来来,脑子里却频频闪过洛臣的脸。他哀叹一声:“又是洛臣!”他说完,便转身冲出门去,他已经打开门,可是,到了门口,又突然停下来,背对着我说道:“你知道修炼移魂神功需要残害身体的哪部分吗?是男人的命脉啊!”他说完,便冲了出去,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我颓然坐在**,男人的命脉!那是什么概念?察特尔王朝的皇上竟然是一个废人,那么,那些王子公主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有另一个人代替父王行使他男人的职责?这怎么可能,如果父王真的是一个废人,他又何必娶那么多皇妃呢?娶的越多岂不是越容易暴露?还是,娶的皇妃越多越是暴露了他心里的慌乱,他想掩人耳目?我心乱如麻,望着窗外的雨,也想冲进去,冲到母后的兰心苑,找她问了究竟,可是,这种话,我做女儿的又如何能问得出口呢!我惶惶惑惑的坐在**,呆呆望着门外黑沉沉的雨幕,也不知过了多久,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走着。我心里一惊,忙站起身,到了门边,那人也到了近前,是星尽,他捂着一边肩膀,很痛苦的样子!我忙扶他进门,在床边坐下。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白色的衣服也被泥水冲刷得变成了黑色,我知道他一定又到暗道里找冰棺去了,只是那里凶险重重,那些嗜血的公主一定伤害到他了。我先拿了一条毛巾递给他,他并不接,只是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拿过毛巾,开始给他擦拭脸上的雨水。他轻轻推开我,解开衣衫,轻声道:“帮我上些药吧!”边说边朝我转过背来。他光洁的背上竟然斑斑驳驳的有不下十几个伤口,都是完完整整的牙印,我只看得倒抽一口凉气,拿着毛巾的手也有些颤抖了。他却反而安慰我道:“不用怕,上些药就好了!”我正想责怪他怎么如此不小心,视线落在他的两片肩胛骨之间,不由得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