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大叫一声之后,突然停下来,双掌合十,紧闭双目。我正不知他在做什么,父王的周围突然出现一圈五彩光环,就像一个巨大的彩色泡泡一样,将他牢牢的包围住,那些器官到了泡沫前就像皮球一样被远远的弹开。如此反复几次,那些器官突然齐齐掉转头,朝着父王来时的道路而去。父王睁开眼睛,光环也消失了。父王长长的松了口气道:“好险!”转而又皱眉道:“真是奇怪,这土魇怎地好像有了魔力一般,如此强劲!”我忍不住又问道:“父王,什么是土魇?”父王叹了口气:“土魇就是人死后,已经埋入土中,尸骨腐烂,却由于生前的愿念太过执着,原神不散,久而久之,便将周围的土气凝聚起来,重新化身成生前的样子,由于身体都是土做成的,顾名思义,称作土魇!”父王顿了顿,又道:“你想想,那土魇既然是土做成的,全凭了一点儿愿念,才能原神不散,这样组成的身子当然极其虚弱,稍稍用点儿法力便可将他震得魂飞魄散,可是刚刚这个土魇,你也看到了,我之前遇到他,一掌就将他震碎,谁想到他的身体碎而不破,威力还如此强大,当真不可思议!”我若有所思的道:“父王,您被他骗了,他刚刚并不是被您一掌震碎,是他自己将身体分裂开来的!”父王似乎吓了一大跳,怔然半晌,突然点头道:“我明白了!”我微微有些惊讶:“父王,您明白什么了?”他喃喃的说道:“他一定是练了那种功法,想不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可以修炼成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的脸上既有不信,又有羡慕,我心里疑惑:看父王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了诡行者所修炼的功法,虽然我早已猜到父王是江湖中人,可是南屋派是隐秘的南岛小派,诡行者那诡异的裂身术是南屋派最高深的功法,即便是南屋派的弟子,知道者也必定寥寥无几,父王又因何如此熟悉呢?我见父王一副失落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轻声说道:“那土魇未见得是修炼成了什么功法,更有可能他被父王您一掌震碎后,受那千年冰棺魔力的作用,这才死而复生,成了赛钢胜铁的怪物!”父王皱眉道:“什么千年冰棺?”我愕然:“父王您刚刚没有看到吗?就在这条玉石小路的尽头,透明墙壁后面,就是千年冰棺了!”父王静静的望着我,过了好久才道:“箬儿,你说什么?这小路尽头哪儿有什么冰棺,只是一堵墙壁罢了!”我脑子里一团糟,瞪大眼睛道:“父王,您真的没有看到,那透明墙壁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棺材,冒着蓝色的光,所有的蓝光都是从那棺材里冒出来的!”父王看着我的眼神初时惊愕,慢慢就变得疑惑起来:“箬儿,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我刚要回答,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尖利的声音,听不出是男还是女,经过空旷而遥远的转折,又多了一些沧桑感:“小娃娃,不要说!”我愕然,看了看父王,父王依然疑惑的望着我,显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也就是说,那个声音只有我才能听到。那个说话的又是什么人?难道是驾驭千年冰棺的那个南屋派诡异的先祖?这样一想,我顿时骇得浑身汗涔涔的,忍不住悄悄上前几步,挨得父王近了一些。那声音又响起:“娃娃,不要怕,你依我说的去做,我就会送你去一个地方,见你想见的人!”我心里一动:见我想见的人?他怎么知道我想见的是什么人呢?我刚想到这里,那人就好似有感应的回应道:“你想见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洛臣啊!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马上就能见到他!”我听到这里,一颗心砰砰的狂跳起来:这人竟然如星尽一般,可观人心语。是的,我做梦都想再见到洛臣,可是,我知道,他已经死了,这人又能送我去哪里见他呢?难道他能将我送入地府不成?我到底要不要信他?可是,洛臣真的死了吗?在他离开后的无数个夜里,我都在月亮之下不停的祈祷,将我的思念伴着招魂语远远的送出去,期待他的魂魄能够与我遥相呼应,来到我的身边,即便是不说话,只要远远的望上一眼,我便也了无遗憾了。可是,没有,一直没有他的回应,我在失望之余又伴着一丝侥幸:或者他还在吧!我宁愿永远招不到他的魂,只要他能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过着美好而宁静的日子就好!我怔然良久,耳边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娃娃,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刚想开口说话,那声音又道:“你不必说话,只在心里回应我就可以了!”我这才想起父王就在眼前,身侧的洞顶还有巫师,忙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您要我做的事情是什么?”那声音又道:“你先答应我,否则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那个人了!”我心里一动,可是转而又想起这位祖先驾驭冰棺以及临终前的诡异行径,暗讨这样的一个人,想必也不会让我做出什么好事,而他关于可以让我见洛臣的承诺也未见得是真的呢!这样一想,我又摇了摇头。那声音想必也知道了我的想法,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极其爽朗,可是从那尖利的嗓子里发出来,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那声音笑过之后,又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不用担心,娃娃,我要你做的这件事情,既没有风险,也不会侵犯到别人,只是举手之劳,相比你所得到的,这点儿付出更是微不足道!”我给他说得心动了起来,刚要答应,父王突然大喝一声:“什么人,畏首畏尾的,朕早就发现你了,还不快点儿出来!”父王刚说完,我身后就“扑通”一声,我吓了一跳,想到一转身就可以看到刚刚跟我说话的那个诡异先祖,不由得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慢慢转过头去,看清来人,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