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洛臣此次出发,正是为了铁烈叛军一事!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父王将铁蔺与苏表姐扣押在京城,准备作为人质,在最后关头发挥作用。尽管这种做法有些见不得光,却也是无奈而为之。在确定铁烈谋反之后,母后也坦然道出,国师法满正是她的父亲。年轻时的法满一心求道,常常接连几日埋首在练功房,对妻子不闻不问,妻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只是留下一封信给他,告诉他自己已经坏了他的骨肉,她会生下孩子,却永远不会再见他。妻子原本只是赌气,却不想真的应了这句话,她离开法满后,便寄居在一户农家,生下母后时难产,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告诉接生婆,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保住孩子的命,结果孩子保住了,她却撒手人寰。而母后的命运又有一番转折。农户家里原本困顿,多了一个小孩儿更是不堪重负,实在走投无路,农户便背了母后去京城,没打算用孩子换钱花,只想给她找一户好人家,过上温饱的日子即可。也是命该如此,那日正赶上当时尚书苠灵公的夫人从庙里求子回来,看到机灵聪慧的母后,还道是上天眷顾,赏赐了女儿给她,当时便将母后领了回去,从此悉心教诲,只当作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直到她长大成人,机缘巧合,被皇上看重,做了湘妃娘娘,苠灵公也因此成了国丈。再说法满,他醉心于功法,妻子的离开也并未让他有丝毫动摇,可是,功法练成之后,对妻子的内疚就日益强烈,他四处寻访,终于找到了农户,等寻到苠灵公这里时,他的孩儿已经成了湘妃娘娘。对于他的认女行为,母后自是不信,可是,他很快就用辨识血脉之法令母后确认,自己真正的父亲正是他。母后怀了我之后,法满就告诉她,说我的到来将会给察特尔王朝带来血光之灾,让母后小心我!他将那盆魔力花儿交给母后,说是对孩童有好处,其实本意是想用那花儿吸取我的阴邪之气。母后刚说到这里,父王便摆了摆手道:“好了,别说了,那个法满也不知在想什么,整日里不是看这个是鬼,就是看那个成魔,不必理会他!”母后叹了口气,轻声道:“他只是习练那些怪异的功法久了,行为处事才与常人有些格格不入,其实他心地是很好的!这次铁烈谋反,他听到消息后,立刻就想到了他远在边疆塔库曼山的亲族,他说那里的亲族常年在山间行走,个个都是精猛的武士,一人可挡十人,只是久未联系,不知他们还在不在那里!”父王眼睛一亮,大声道:“真有这等好消息,法满他怎地也不告诉朕?”母后轻声道:“他说要先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那些亲族,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三天了!”父王颔首道:“他一定是用移踪幻影的法子,只有这种法子,才需要静坐三天三夜!”我正想问什么是移踪幻影的法子,父王已经大手一挥道:“走,我们这就看看去!”说完,当先走了开去,我和母后还有洛臣,急忙跟了上去。到了法满屋外,母后刚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在我们惊愕的目光中,法满哈哈大笑着走出来。见到父王,法满急忙行礼,父王扶起他,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停在身后的桌子上。那桌子上摆了一张八卦图,一个绘有两极图案的小球静静地停在八卦图的左上方。父王大步走过去,盯着八卦图看了半晌,突然拍着桌子大叫了一声:“好,真是太好了!”法满上前一步:“希望塔库曼山的几万勇士能化解我们察特尔王朝的危难吧!”看这二人的神色,显然法满已经联系上了塔库曼山的亲族们。从房间里出来,洛臣与我跟在父王与母后身后,洛臣轻声解释道,那绘有阴阳两极的小球,会通过磁力将法满想要说的话发送出去,而小球停留的位置,就是塔库曼山所在的位置,塔库曼山的人接到法满的消息后,也会依样做出回应给他。我忍不住叹道:这世上的奇功妙法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法满虽然已经联系上了塔库曼山,可是那些勇士常年封闭在山中,对于外界一无所知,想要凭借他们自己的力量找到察特尔王朝简直难于登天,因此,父王必须派人出去接应他们。法满原本是最佳人选,奈何他年事已高,不便远行。洛臣自告奋勇,可是我知道,父王对他一直心存疑虑,父王一向最为重视的铁烈最终也背叛了他,更何况是曾经被他以反叛之罪关入大牢的洛臣,我乐得向父王请缨,随洛臣一起去塔库曼山,接应那些勇士,父王见我跃跃欲试的样子,只得点了头!我和洛臣就此走上通往塔库曼山的路。途中,我将宫里发生的一众事情,包括巫师与茹妃的情事,慕儿之死,以及星箬还魂后又失踪之事,一一细诉给洛臣,他一直沉吟不语,末了,叹了口气道:“还好他没有出事!”我知道他指的是巫师,自从上次在秘道里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他躲在暗道里做什么,还有那个先祖,我没有偷父王的舍利子给他,他曾经告诫过我,如果答应他的事情最终做不到,下场会很凄惨的,想着想着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洛臣问起我,我怕他担心,并没有告诉他!彼时我们已经走了近一个月,人烟愈加稀少,又走了一段路程,已经渐渐望见眼前的一片大漠。我看着大漠无边,落日壮观,不由得兴奋起来,立刻就想冲进去,洛臣一把拉住我道:“不要轻举妄动,里面不知埋了多少枯骨冤魂,我们要小心准备的好!”我见他神态严峻,也不敢多说,又用了三天时间,我们准备了足够的干粮与水,又把奔雷和越影压在当地,换了两匹骆驼,这才正式准备进入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