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再次现身的时候,金宝万分激动地将他拥入怀中,仿佛他们是骨肉至亲似的。 无奈这番示好有人非但不领情,还很是排斥,逃也似的挣拖她的“熊抱”,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连呼好险。“欲女,你发什么神经!”小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连连后退,“扑倒俊哥哥还不罢休,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吗?那双狼爪上下齐摸,都快被你吓死了,我的清白差点被你毁了……”闻言,金宝不怒反笑,小杰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回头看向人头攒动的集市,趁着没人发现拉着小杰躲了起来,好笑地点了下他的鼻头:“放心吧,姐还没有饥渴到那种程度,你的清白留给意中人毁了吧!”“瞎说!谁要那个傻帽英子……”小杰反射性地拖口而出,意识到自己比傻帽还傻,小脸涨得通红恨不能咬掉舌尖,情急之下伸手捂住金宝的耳朵,念咒似的唠叨,“你什么也没听见,没听见……”金宝见他这幅紧张的样子,忍俊不禁轻笑出声,为了顾及他骄傲的面子,只得佯作无知:“你说了什么呀?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正想问你打听到消息没有……”“消息?呃,当然有!”小杰不确信地松开手,将信将疑地打量着笑容甜美的金宝,“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当真没听见?”“你不就一直骂我傻嘛,还有什么?”金宝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任谁看了也不忍心怀疑。小杰清了清嗓子,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自以为很潇洒地斜眼昵向她:“顺风海运有批货物正运往秦家货仓,具体位置是后排那五座仓库,周围还有差役埋伏,严防山野盗匪。 喂,你是不是穷疯了。 想借机捞一票啊!”金宝沉吟半晌,反问道:“你就打听到这些?还有没有其他消息?”小杰剑眉倒立。 满眼嘲讽地哼了声:“获取最有用的情报,乃是我地长项。 长舌妇叽里呱啦半天,也比不过笑面公子几句话来得实在。 不过,也亏了那妇人多嘴,才能意外得知居然还有差役埋伏。 我想,顺风海运定是和县衙勾结,八成又在搜刮民脂民膏呢……”“别说了!”金宝看到有人走来。 拉着小杰匆匆离去,一想到私货储藏在秦家货仓里,就不禁心急如焚。 棠涵之和贪官利用秦家的声势,将秦老夫人蒙在鼓里,暗地操控私货市场,从梅秀县开始一点一点蚕食整个彩玉国。 他们恐怕早就打定主意,万一阴谋败lou,就把罪名推给秦家。狼狈为jian的贪官jian商。 他们若有良心,岂能不顾国家利益百姓安危!由此可见,他们更不会顾及秦家!金宝越想越气,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这种龌鹾事以她的能力想管也管不了,但偏偏与秦家有关,让她怎能视而不见?即使不择手段也不能让他们的jian计得逞!夜幕低垂。 金宝坐立不安频频向外张望,颜倾城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腰间的玉佩确实是她送给月娘地。 思来想去这不是一句实属巧合就能解释清楚的,“月娘”究竟是不是颜倾城假扮地?如若不是,世上怎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月娘”帮她找回秦布、刚与“月娘”道别颜倾城就追了出来……如果,“月娘”就是颜倾城假扮的,之前发生的种种无疑是她被捉弄了。 一念至此,金宝气恼地咬着嘴唇紧锁双眉,枉她将“月娘”视作好友事无隐瞒,傻兮兮地被颜倾城耍得团团转。 “月娘”以棠涵之情人的身份自居。 如今看来只是障眼法而已。 实则掩护颜倾城伪装成青楼老鸨接近豪大人的目的。颜倾城和棠涵之早就串通一气,勾结浮云国特使贩卖私货。 他这样做岂不是助纣为虐!然而,金宝不得不对此产生疑虑,按说棠涵之与黑心贪官是一伙儿地,颜倾城怎会甘愿沦为贪官的帮凶?他这个人虽说贪财,但也不会善恶不分。 棠涵之与豪大人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费尽周折安排颜倾城接近他呢?金宝绞尽脑汁难辨真相,这一切非得找颜倾城问个明白不可。 不过,在此之前,她必须解救秦家于水火之中,不管棠涵之黑吃黑也好,另有打算也罢,总之绝不能让秦家牵扯进来。金宝等不及见颜倾城一面,拎起煤油灯冲了出去,正在清扫院子的英子好奇地问道:“宝姐姐,天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我、我到外面转转,一会儿就回来!”金宝讪笑着看向英子,“这儿离郊外挺远的,晚上住下来吧,顺便多玩两天。 ”英子满面通红地点点头,本来她也没打算走,被金宝说中了心事,便也不再问她的行踪,想着小杰那张邪魅的笑脸,心里顿觉甜丝丝的。金宝趁她**地空档,三步并作两步奔向院外,循着秦家货仓的方向飞奔而去。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大地,依如既往地散发出朦胧的光晕,映照着一排排屹然伫立的秦家货仓,顿生庄严肃穆之感。 金宝猫腰潜到后排货仓,环视四周确认没被差役发现,迅速地窜至仓库之间的缝隙中。 后排共有七座仓库,金宝一时找不出哪五座是存放私货地。 但她找出来又能做些什么?以此为凭指证贪官和jian商?这显然是行不通的!金宝迟疑着点燃煤油灯,虽然无法指证他们,但若烧光这批私货也能暂解燃眉之急。 她没有能力公然对抗恶势力,索性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然而。 这么做对秦家又有什么好处?货仓可是秦家的重要资产!陡然窜起地火花唤醒了金宝的意识,迅猛的火舌肆无忌惮地攀上易燃的木板。 金宝惊慌失措地拖下外衣拼命扑火,事到如今,她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秦家货仓化为灰烬。火光引来了埋伏四周的差役,他们赶来的时候,只见那抹娇小的身影不顾生死与火魔抗争。 谁也不敢相信纵火地人会舍命救火,只当这是意外事件。 纷纷打水救火甚至有人劝她尽快逃离,免被烈火烧伤。众人齐心协力。 好不容易将火扑灭,金宝望着熏得漆黑地仓库,愧疚不安地瘫倒在地。 好在没有铸成大错,不然她连挽救地机会都没有。 她再次看清自己地渺小,与其当初逞能cha手此事,不如事先通报朝廷调查,总好过她没头没脑惹出祸事。惊魂未定的差役检查货仓并无大碍。 货物也没有损失,正要上前慰问勇敢救火的女子,却见她戒备十足地连连后退。 这时,整理现场的差役发现了面目全非的煤油灯,高高扬起证物叫道:“有人蓄意放火,快抓住她……”差役们面面相觑不敢懈怠,挥起大刀欲将金宝包围,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她。 似要看穿这个浑身灰蒙蒙的女子意欲何为。 金宝顾不得全身上下地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快找到出路。 她绝不能落在他们手上,更不能轻易认输。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焦味,升腾的黑烟盘旋在半空中,金宝瞪着酸胀的双眼。 全神贯注地与差役们对峙。 忽然,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的差役猛地发动攻击,誓将纵火犯一举拿下。 金宝感觉到那道劲风,身手麻利地避开刀锋,进而陷入混战。 十余名差役将她包围其中,阴冷的寒光应接不暇,金宝凭着坚定的信念顽强支撑,使出全力应战。这群差役虽算不得高手,对付普通蟊贼仍是不在话下,更何况这么多人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也有十分胜算。 金宝忙着躲闪尚且应顾不及。 更别提反击了,这样下去体力耗尽被擒只是迟早地事。收到风声匆忙赶来的棠涵之见到这幅场面。 不由心下一颤,苦苦应战的瘦弱女子看着甚是眼熟。 虽然这名女子从头到脚都是黑漆漆的,但那倔强的眼神却像极了一个人,不,应该就是她!紧随而至的华天香拔剑挥去,却被棠涵之厉声喝退:“不许对她出手,忘了我说过地话么!”“这女子是纵火犯……”华天香愣了一下,愕然看向棠涵之,不由自主多看了金宝两眼,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她是秦九小姐?这怎么可能?”“如果她当真是纵火犯,怎会舍命救火呢!”棠涵之看她被差役围攻,顿觉心乱如麻,想要出手相救却又觉得不妥,好在她还能勉强支撑,这倒给了他拖延的借口。“不,她不是秦九小姐!”华天香猛然想起如花那番声情并茂的讲演,忍不住提醒道,“她分明是贪图秦家财产冒名顶替的女贼,和秦家没有任何关系!”棠涵之微微皱眉,璀璨如星的凤眸暗涌浮现,轻声斥道:“愚妇疯言疯语,居然也能相信!”华天香一言不发低下了头,金宝的呼声越来越微弱,棠涵之握紧双拳渐渐沉不住气。 忽见一道寒光劈向金宝头顶,棠涵之几乎同时跃向她,瞬间击退那名不明所以的差役。担心金宝受伤,棠涵之将身边的差役纷纷击倒,急切地回头问了声:“你没事吧?”棠涵之身子一顿,怔怔地望着突然现身的颜倾城,看了眼他怀中疲惫不堪的金宝,好半晌竟说不出话。 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差役双手抱头不敢起身,无不纳闷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颜倾城冷冷地昵向狂奔而至地华天香,瞥了棠涵之一眼,头也不回径自离开。 华天香看清对方的身影,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追上前去。“不要追了,由他们去吧!”棠涵之淡淡地叹了声,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离去地方向。 原来,颜倾城爱的女人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