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各怀心事的苏员外和知府各执酒杯相互敷衍,他们跟在豪大人身后巴结讨好无非是想分一杯羹。 通过漫长的考验,对棠涵之的jian商本性深信不疑,顺理成章地将他推至豪大人面前。一个是有权有势的铁血将军,一个是富可敌国的豪门阔少,这种组合在商场上历来所向披靡。 而棠涵之不知用了什么妙招,哄得豪大人很是开心,连连赞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若是降伏了彩玉国,恐怕还会重用他呢!佳人环绕,美酒留香,酒已半酣的苏员外与知府想着灿灿发光的金子,顿觉人生无限美好。 棠涵之向姑娘们使了个眼色,她们心领神会地频频劝酒。“苏员外,彩玉国贩卖私货的商户共有多少?在下也好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失礼!”棠涵之淡然笑道,轻松自如地拈起酒杯,“总不能让豪大人面上无光哪!”苏员外摇头晃脑地打了个酒嗝,搂着温柔妩媚的姑娘,笑眯眯地说:“棠公子想的果然周到,老夫怎就没想起来呢!难怪豪大人这么欣赏你,咯……其实啊,kao贩卖私货维生的商户暗地里做了十几年了,至于究竟有多少真没人能说得清楚。 不过,最起码也得有好几百人吧!”“别看这些人只能晚上出来卖点东西,像是见不得光似的,他们赚得银子不比临街店铺的老板少。 呵呵,等咱们这笔买卖成了。 店铺老板就等着关门吧!老百姓都不去买东西,喝西北风也支撑不起啊!到时候,看还有哪个冤大头缴税供养朝廷那帮米虫,彩玉国成为浮云国地附属指日可待呀!豪大人英明,不用一兵一卒,就让彩玉国俯首称臣,佩服啊佩服!”“苏员外所言有理!”喝得醉醺醺的知府不甘示弱。 随之打开话匣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几百名商户遍布彩玉国的各个角落,再有本事的密探也查不出来嘛。 他们就像蝼蚁一点一点蛀蚀根基,迟早会把彩玉国啃光的。 可惜,最初只有十几个胆子大的人敢做这种买卖,不然,早就实现豪大人的大业啦!”苏员外喜不自胜地摆了摆手:“这也不算晚哪,有几百家商户联手。 足以搞垮彩玉国了。 那帮米虫贪图安逸坐吃等死,咱们还有什么好顾忌地!如今就连棠公子也加入了,成就大业已是定局,啊哈哈……”棠涵之笑容灿烂不置可否,如果眼前这两个得意忘形的蛀虫没喝醉地话,或许可以发现异常,试问有谁在开心雀跃的时候,恨不能将酒杯捏碎呢!苏员外和知府迫不及待地搂着姑娘们共赴温柔乡。 棠涵之望着满桌狼藉,怒不可遏地咬紧牙关,只听“啪嚓”一声响,酒杯终于被他捏得粉碎。 锋利的豁口划破了棠涵之修长白皙的手指,鲜红色的血液滴滴答答溅在长衫下摆处,漾起朵朵含苞欲放的梅花。棠涵之就这样静坐着。 没人敢来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槐树下的那抹身影再也看不下去,找来纱布疾步奔上前来,跪在他脚边,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不用!”棠涵之没好气地解开纱布,阴冷地怒视着他,“谢大人,你怎么还没回去?刚才那番话你都听见了?”略显老态地礼部尚书谢大人痛惜地望着他,叹道:“世子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皇上当年的选择也是情非得已。 难道您至今依然无法释怀么?”棠涵之苦笑了声:“情非得已?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就算躲得过一时。 能躲过一世吗?与其苟延残喘毫无尊严的活着,倒不如血洒沙场英勇就义!”“殿下……”谢大人惶恐地垂下了头,颤声道,“万万不可出言不敬,皇上不仅仅是天之龙子,还是您的父亲啊!为人子者岂能心存逆反颠倒尊卑……”“谢大人,我再也不是你听话的学生了!”棠涵之双眼赤红地望着远方,紧握双拳,“为了彩玉国的百姓,无论如何也得杀出一条活路,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殿下啊!”谢大人浑身颤抖,哽咽道,“请您三思而后行,绝不能逞一时之勇,您是尊贵的天子,双手怎能沾染卑污的血迹?选妃大典即将举行,您跟老臣回宫去吧!”棠涵之冷笑了声,摇首道:“如若不能铲除魔将,我哪儿都不会去地!”“什么?”谢大人纳闷不已地抬眼看他,“您召唤老臣前来,颁布秦家九小姐入选的公文,不是为了选妃大典?老臣还以为您倾心于她……”谢大人满腹疑惑,他一直以为棠涵之爱慕秦九小姐,不然怎会特意命他颁布公文。 但以目前情况来看,选妃一事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棠涵之怔了一怔,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退下吧,回去之后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则,杀无赦!”“殿、殿下……”谢大人无比担忧地目送着他回房休息,杵在原地许久没有挪动脚步,心中感触良多,分外怀念昔日温和乖巧无忧无虑的少年。清晨,金宝从对颜倾城的思念中醒来,躺在**辗转反侧,心早就飘到“寻芳园”了。 昨晚如果不是红花软硬兼施将她送回房间,随后阴险地点了她的昏穴,金宝无论如何也要跟去看个究竟才能罢休。一想到色欲熏心的豪大人对颜倾城毛手毛脚,金宝就像活吞了几十只苍蝇似地那么恶心。 以往也曾过他跟棠涵之眉来眼去相互依偎,却也不觉得难以接受。 两位绝美的少年貌似暧昧反而更能激发旁观者地冲动。 纤细柔美的少男酥胸半敞媚语娇吟,英俊冷漠的型男粗暴霸道虐心虐身,他们之间的禁忌之爱多么引人入胜……金宝被自己的幻想吓了一跳,那位纤细柔美的少男可是她的爱人,怎能随便拿来意**!正可谓士可杀不可辱,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输给小三并不可怕。 输给男人才最可耻,即使是像棠涵之那么完美地男人也不可以!嗜血成性地豪大人觊觎“月娘”地美貌。 如果被他识破绝色佳人竟是男子假扮,会不会恼羞成怒将错就错以示惩戒?颜倾城功力虽强,能否敌过杀人无数的魔将不得而知!金宝越想越急,等不及向秦老夫人问安,套上外衣夺门而出。棠涵之和衣躺下全无睡意,眼前净是魔将残暴嗜血地画面,老jian巨猾的苏员外。 罪该万死的知府,受尽磨难的穷苦百姓……终日讨好这些无耻之徒,已是他忍耐的极限,期盼已久地时刻终于到来,他绝不会就此放弃。棠涵之推门而出,天边已经泛起黎明的曙光,华天香整晚潜伏在“寻芳园”至今未归,难不成发生了什么意外?铁血将军杀人无数心狠手辣。 但颜倾城与华天香也不是泛泛之辈,倘若交起手来,未必会输给他!这场较量关乎彩玉国的生死存亡,无论如何不能落败!棠涵之凤眸一凛,毫不迟疑地奔往“寻芳园”。金宝瞪着“寻芳园”紧闭的后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颜倾城定是料到她会按耐不住跑来找他,索性断绝她的后路。 金宝推了推纹丝不动的那两扇门,恨得牙痒痒地,巴不得利斧从天而降,将之劈个稀烂。“没心没肺的颜倾城,不知道人家正担心吗?”金宝双手叉腰,踹了几脚坚固的门,东张西望寻找其他入口。 条条大路通罗马,门不能走,还能爬墙头吧。 金宝狡黠一笑。 身手麻利地爬上枝繁叶茂地大树。 刺溜刺溜跃上枝头,看向灯光闪闪的“逍遥阁”。不好。 难道姓豪的色老头彻夜未归?天哪,他该不会把颜倾城怎样了吧!金宝心急如焚想要攀过院墙,无奈树枝距离稍远,伸长的手拼命努力,始终就差那么一点。 想到颜倾城童贞不保,她不顾一切地探出身子,脚尖用力蹬向树干,哪怕一头栽倒在地,也要栽进院子里去。孱弱的枝条禁不起金宝这番折腾,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院墙地那一刻,脆生生地折成两段连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眼看就要结结实实地亲吻大地,忽觉有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拖住,有惊无险地平安着陆。“是,是你?”金宝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讪笑两声解释道,“这么巧啊,我正在晨练呢,你也来这儿锻炼身体吗?”金宝有模有样地伸胳膊伸腿,搞得像真的一样。 棠涵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指向高高的院墙:“只能从这儿进去了吗?”“是啊,他们把后门锁得死死的,连大老板来了都不知道,进去之后你要狠狠地教训……”金宝看见棠涵之撩起衣摆,作势越墙而过不禁惊呼,“等一等,带我一起进去……”棠涵之扭头看向满脸期待的金宝,不耐烦地轻斥道:“愣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啊!”“哦,好……”金宝喜滋滋地跳到他背上,忽然发现衣摆处有点点血迹,再看他的袖子也被血染红了,一把拉起他的手仔细察看,“哎呀,你受伤了,怎么也不包扎呢!”“不碍事地……”棠涵之话音未落,金宝猛地扯过他地手,放在嘴里轻轻地吮吸着,紧接着撕下衬裙纱布,缠绕在他手上认真地打了个结方才松了口气。清晨的雾气遮掩了棠涵之微微泛红地俊脸,心中的不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难以形容的莫名情愫。 他窘迫地望着金宝,缓缓地抽回了手。“我可不是不讲卫生哦,这是消毒的应急措施,伤口若是感染就不得了啦!”金宝卖力地为自己辩解,“你怎么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嫌血多没处使是吧……”“抱紧我!”棠涵之将她拦腰抱起,纵身跃过院墙平稳着地,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不远处的“逍遥阁”。金宝不得不佩服棠涵之的绝妙轻功,想起他那不耐烦的神色,好笑地望着他:“哎,你现在越来越像人了呢!”闻言,棠涵之不由失声轻笑,头也不回地径直奔向“逍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