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中的情侣最无法忍受不能见面的痛苦,金宝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望着天边的落日,几近枯萎地迎来了又一个黄昏。 心里明明想着颜倾城,却又不敢扰乱他的计划,只能饱受相思之苦。“真是个没良心的!”金宝哀怨地嗔道,“也不知道来看看人家,在哪儿逍遥快活呢!”转念一想,颜倾城在“寻芳园”并不轻松,不仅冒着被人识**份的危险,还要应付色迷迷的魔将。 他的处境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拖累自己的男人是蠢女人的专长!”金宝重复着华天香的话,郁闷地叹了声,“没想到冰块脸也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不过,我的确很差劲,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要扯他后腿,明天晚上就要进行最终对决,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棠涵之没有邀请秦流赴宴,并不是想甩开他,而是怕连累他。 愚蠢透顶的秦流自然体会不到他的苦心,成天埋怨他不讲义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豪大人、苏员外和贪官都会出席,这几个家伙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不过,听说还有来自彩玉国各地的商人,棠涵之若是利用这场聚会对付豪大人,怎会牵连有生意往来的商户呢?秦流这种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货色都不在邀请之列,那些人难道还比不上他么?试问能与苏员外、黑心贪官相提并论的人究竟有多狡猾呢?望遍整个彩玉国,当属贩卖私货地无良商人!金宝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她真是有够笨的,这么多有用的线索也不足以让她早点发现真相!棠涵之根本不是利欲熏心的jian商,甚至连顺风海运少东的身份都是假的!难道他是铲除私货根源地幕后英雄?金宝对这个发现诧异不已,从卑鄙小人到阴险jian商,专业卧底到幕后英雄,棠涵之形象转变之快,着实令人咋舌。 这么机密的任务。 不可能让太多人知道,颜倾城是主攻。 华天香是辅攻,与其找个副将,不如自己做主将。“九小姐,您又在想什么?”荷花捧着几件新衣服放在桌上,翻看着精致地绣工连声赞道,“真不愧是从京城请来的绣娘,手艺出神入化妙不可言。 穿上这样的裙子进宫,世子一定会被您迷住的……”“胡说些什么呢?”金宝闷闷不乐地转过身子,她正懊恼之前没有看出棠涵之的来历,荷花偏又喋喋不休,“你从哪儿找来这些衣服?给谁穿的?”“九小姐,您不记得了吗?”荷花愕然地望着金宝,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您进宫穿的衣裳。 老夫人花费重金请人做地。 ”“进宫?”金宝迷迷糊糊地想起来了,“娘昨天说给我做了几件衣裳,就是这些?”“是啊,您终于想起来了!”荷花喜笑颜开地将衣裙套在她身上,“您还没回来的时候,老夫人就请人做了呢!您快试试吧。 看合不合身……”“等一等!”金宝紧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娘是昨天来找我的?那么,程夫人是前天来的吗?”荷花不知不觉张大了嘴巴,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九小姐,您睡糊涂了吗?程夫人当然是前天来的……”金宝惊呼出声,蓦地跳了起来,翻箱倒柜找出所有“武器”,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拎起背包夺门而出。荷花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居然引来如此巨大的反应。 盯着金宝地背影久久无法言语。顺风海运依如往常那般繁忙,根本没有举办盛宴的迹象。 平时来回巡逻的打手也不见了踪影。 金宝纳闷不已,趁着暮色混进府中,除了搬运货物的伙计以及出入的家丁,哪有“贵客”的影踪。即使宴会尚未开始,宾客也该陆续到来。 金宝隐约意识到自己来错了地方,也许,举办盛宴地场所并不在这儿。 那天棠涵之只是说了时间并未提起地点,秦流连请帖都没收到,更不可能知道客人聚集在哪儿。 颜倾城恐怕已经动身,现在就算闯进“寻芳园”也找不到人。金宝心急如焚,不惜冒着暴lou身份的危险拉住身边的伙计追问:“请问棠公子去哪儿了?我定的货早该到了啊!”伙计被她勒得险些喘不过气,紧张兮兮地打量着她,支支吾吾地说:“查、查货就去找掌柜呗,棠、棠公子去哪儿谁知道啊,你是哪家商号的?”金宝猛地放开他,生怕引来其他伙计,径直冲了出去。 棠涵之与颜倾城密谋除掉豪大人,定会大费周章,怎能随便找个地方举办宴会?她的想法太简单了,这可不是招待朋友寻欢作乐,而是铲除魔将事关生死!金宝倚着院墙,抬眼看向天边皎洁的明月,强烈的无助感几乎将她吞没,谁能告诉她颜倾城究竟在哪儿。 万念俱灰之际,一道清亮的童声带给了她无限希望。“宝姐姐,我知道俊哥哥在哪儿,快跟我来!”小杰拍了下她的肩膀,急道,“你是不是没跟上他?我也被他甩开了……”“小杰!”金宝见到救星惊喜万分,“你怎么在这儿?你知道他地下落?”“闲话少叙,快走!”小杰神情严肃地拉着金宝飞奔而去,不出一盏茶地工夫就来到了郊外渡口,标有“顺风海运”印记的货箱堆在岸上,几个膀大腰圆地伙计拿着货单比对,念叨着哪些运往京城,哪些运往周边乡镇。小杰躲在树丛里观望,数里之遥的观景台火光时隐时现。 他攥紧金宝地手在林中穿梭,目标明确地直奔观景台。“倾城在那儿?”金宝看见了连成一线的火光,又惊又喜百感交集,“怎会选上这种地方举办宴会?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这就叫做‘背水一战’!”小杰抿了抿唇,漂亮的大眼睛蒙上一层雾气,“俊哥哥这傻帽,为了赚钱什么都做。 真当自己有九条命吗!”小杰迅速地抹去酸涩的泪水继续狂奔,金宝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我早知道。 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接下这档差事!”小杰自责地哽咽道,“最近他连家也不回,我无意中发现他与姓棠的之间有交易,知道他们今晚要去刺杀某位将军。 俊哥哥发现我跟踪他,点了我的晕穴将我送回家,好在我听姓棠地说过什么海边才能找过来,没想到又遇见了你。 宝姐姐。 咱们能救得了他么?”“能,一定可以的。 ”虽说金宝心里没谱,但她相信颜倾城定能对付得了豪大人,只是她无法呆在家里等待消息,亲眼目睹才能稍感心安。小杰和金宝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奔,感觉不到丝毫阻力,只想着尽快见到颜倾城。 高达几十米地观景台上火光照亮夜空,数百名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迎着海风共叙美好未来。 临近观景台。 小杰恨不能cha上翅膀飞上去,金宝却发现林中有埋伏,急忙拽着他藏了起来。“宝姐姐,你……”小杰诧异地扭头看她,挣扎着要出去,金宝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指着不远处黑压压的头盔。“这是……”小杰震惊地注视着身着盔甲的战士们,他们潜伏林中纹丝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观景台。 金宝扶着树干缓缓起身,看到数以千计的士兵暗自惊呼。金宝复又蹲下,心神不宁地推了下小杰,悄声道:“那些,是彩玉国的士兵还是……”“他们是彩玉国地兵,应该是姓棠的安排的!”小杰拉了把金宝,“咱们走吧,先去看看俊哥哥!”金宝小心翼翼地猫腰前行。 直到观景台下依然可见埋伏其中的士兵。 棠涵之之所以选在这儿举办宴会。 想必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如此一来,颜倾城的安全也有了保障。观景台下戒备森严。 几十名县衙官兵手执长枪分立拱门两侧,赴宴的宾客必须出示请帖才能入内,金宝和小杰相视无语,只能暂且躲起来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华天香走了下来迎接即将现身的“贵客”。先行而至地是两顶赭石色的缎面软轿,晃晃悠悠地停在拱门外,从前面那顶轿子走出来的正是贪官知府,他换上便装春风满面地抚着山羊胡,笑眯眯地向华天香点了点头。 这种卖国求荣的场合自然不能穿官服,但他仍是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官架子,踱步到官兵面前,耳提面命发号施令。知府接连交代了几名官兵,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忍不住嘟哝道:“怎么都是些生面孔,本官一个也不认得,奇怪,这不可能啊……”“知府大人,请您和苏员外移步观景台,豪大人就快到了!”华天香微微欠身,拱手道,“若阻碍了豪大人的铁骑军,恐怕谁也担待不起啊!”知府怏怏地咳了几声,转身向苏员外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到台上等候豪大人吧!”“是啊,快让轿夫抬走轿子,别挡了道!”苏员外遣退了随行地轿夫,与知府昂首阔步地上了观景台。“呸,该死的狗奴才!”小杰怒视着黑心贪官,怒不可遏地轻声斥道,“待会儿我要亲手杀了他!”金宝心下一惊,忙劝慰道:“何必为了那种人弄脏自己的手,他既已来了,就别想活命,定会有人收拾他的。 ”小杰愤愤不平地咬牙道:“一想到乡亲们受的苦,我就恨不能立刻除掉他!”金宝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声道:“你就把这机会让给那个冰块脸吧,他有事没事就爱拔剑,早就等不及斩杀这群败类了。 手起刀落,保证万无一失,你就放心好了……”“宝姐姐,你看!”小杰瞠目结舌地望着夜幕下的铁骑军,惊道,“铁血将军来了,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