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被困寝宫任由风景睿凌辱,简直生不如死形同尸身。若不是这魔君过不了几日便将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恨不能当即了解性命,也好过受他折磨。如今,亭亭只能寄望于司马宇成解救惨遭拔舌之刑的金宝。那日他的视而不见,兴许就是便于暗中相助,不论出于同情还是看在风景川份上,司马宇成都会出手相救。风景睿衣襟半敞,玩味地打量着榻上假寐的亭亭,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透着几分淡漠,几分无情。他并不是这么好敷衍的,即使身下人儿的热情回应服侍得他如置云端,但也无法掩饰他的委屈隐忍。委屈?风景睿想到这个词汇,不禁微微皱眉。他与风景文百般恩爱难以忘情,为何唯独不能倾心于他?风景文当真比他更有魅力更能俘获佳人芳心?风景睿是个处处要强的人,他自认为是风氏一族最出色的男人,各方面都要胜出一筹,情爱之事岂能甘拜下风!他注视着佯作熟睡的亭亭,妖精似的美丽容颜生来就是魅惑人的,这等尤物竟对那个懦弱的窝囊废一往情深,实在让人郁闷至极!当然,风景睿也没排除他是.敌方探子的可能性,老刹将那口出狂言的猖狂丫头押至刑房之后,只是派个手下前来复命,至今仍未lou面。虽说风景睿的眼线前来通报,老刹听闻敌军以至城下携带家眷连夜潜逃,但他不相信这是事实。老刹贪生怕死阴险狡猾,乍听上去似乎有此可能,不过,正因为此,他根本就没有胆量背叛至高无上的风氏统领。风景睿时轻时重地抚摸着亭亭.的长发,手停留在他颈项犹豫片刻,蓦地钳住他纤细的脖子,逐渐加重力道。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得亭亭不.知所措,面色涨得通红险些窒息,猛然睁开双眼却见风景睿玩味地欣赏着自己挣扎的样子。于是,亭亭放弃了求生的念想,与其被他反复折磨,不如死了痛快。亭亭漠然望着头顶的帐幔,窒息的痛苦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心的放松。天边隐约现出柔和的光晕,他感觉自己漂浮至半空中,快要追随那道光而去。但他好像还有心事未了,眼前时而出现“寻芳园”的栖身阁楼,时而出现重金购置的京城宅院。大雪纷飞之际翩翩而来的文弱公子,落英缤纷时节羞赧而笑的带刀侍卫,他们的影像交织重叠,构成亭亭弥留之际的画面。忽然,风景睿松开了手,望着嘴角含笑的亭亭心里.百味杂陈,用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强迫他苏醒过来。亭亭咳了几声,苍白的面容浮出几丝血色,风景睿冷眸微凛,扳过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想死?没这么容易!”亭亭淡然地笑了笑,死已无所畏惧,反而是生更.需要勇气。留下这条性命也好,随时去见阎王也罢,一切都不再重要。“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儿,直到朕驾崩的那一天!”风景睿压低声音,迅速地从枕头下翻出一只锦盒,取出其中精致的瓷瓶蛮横掰开亭亭的嘴巴。辛辣的**烧灼着亭亭的咽喉,胸口顿时疼痛难忍,似有烈火燃烧几乎将他焚烧殆尽。风景睿满意地收起锦盒,残忍地笑道:“能够服下用朕的血做引的离魂散是你的荣幸,只要你乖乖地服侍朕不做他想,每个月自有解药救你性命!如若不然,你会七窍流血痛不欲生,饱受噬骨剧痛哀嚎至死!”亭亭哑然无声,喉咙痛得说不出话,也许,从今以后再也开不了口!风景睿毒哑了亭亭,将他性命完全掌握于自己手上。如此一来,不管他是不是敌军的探子,这个尤物只能由他独享。亭亭迷迷糊糊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意外听闻风景睿正与人窃窃私语。这座寝宫向来冷清,宫女侍卫从来不敢久留,但这个侍卫打扮的人显然备受风景睿重视,不仅与魔君坦然对视,言语更是铿锵有力。“皇上英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黑面精瘦的侍卫上前一步,发自肺腑地奉承道,“司马宇成那个吃力扒外的东西不知好歹,不仅私藏罪可致死的二殿下,还处处维护公然对抗吾等搜查。此次敌军攻城,他完全是敷衍了事,根本没有尽职。而且,老刹失踪那晚,他也不知所踪!”风景睿怔了一怔,随即冷笑道:“果不其然,只是朕没料到司马将军竟会如此愚钝,为个卑贱的丫头lou出马脚可不像是一国之将的作风!黄将军,前线战况如何?”黄将军低垂着头,欠身道:“回禀皇上,末将率兵以死相拼,勉强还能撑到明日。”风景睿点了点头,沉声道:“那丫头应该还在宫中,速去派人查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遵旨!”黄将军忙应声道,“敢问皇上何时行动?”风景睿微微眯起长眸,肃然道:“立刻执行,无论如何也要拖到援军进京。”黄将军正要跪安,忽闻帐幔后传来阵阵窸窣声响,反射性地拔出长剑直指而去,将摇曳的帐幔一分为二,剑锋架在亭亭的脖子上。“住手!”风景睿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他是朕的人,退下!”黄将军满腹狐疑地打量着不动声色的亭亭,犹豫道:“可是,方才那番话被他听去了,若是节外生枝岂不麻烦!”“无妨!”风景睿笑眯眯地望着亭亭,讥诮地说,“他的命都是朕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黄将军,事不宜迟,照朕吩咐的做!”“是……”黄将军不敢多言,随即退出寝宫,趁着月色奔向城门。亭亭望着风景睿,哀求地摇了摇头,得知金宝获救刚松口气,不料却是另一场劫难的开始。风景睿敛去笑意,冷道:“勾结司马将军叛变,这可是要千刀万剐的,朕留着你,要你亲眼目睹朕的成功。当今世上,敢与朕为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冷宫金宝怀揣铁盒,在宫墙里来回踱步,原本指望司马宇成探视的时候告之王宫绝密,但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入夜,金宝发觉巡逻的官兵不似之前那般有规律,那只铁盒时刻提醒着她必须尽快离开这儿。她忍无可忍不愿苦等,攀墙上树跃出冷宫。重获自由的欢喜转瞬即逝,金宝明白现在不是离开王宫的时候,熊熊战火染红夜空,颜倾城冒着生命危险奋战,她也不能甘做逃兵。救出亭亭之前,必须找到被软禁的风景文,虽然这位生性懦弱的小王爷不太kao谱,但这王宫之中,只有他能对抗风景睿。风景文虽被软禁,但他好歹也是个王爷,风景睿总不至于将他囚禁监牢。金宝小心翼翼地在各座宫殿之中穿梭,专找侍卫出没的不起眼院落。没有风景川领路,金宝完全是跟着感觉走,辗转迂回数个时辰,眼看天就要亮了,直把她急得汗流浃背。这时,几名宫女绕过风景睿引敌入瓮的寝宫,神秘兮兮地步入御花园。金宝心里纳闷,这会儿光景居然有人用膳?转念一想,王宫之中不正是有见不得光的小王爷么,风景睿费尽心思隐藏他的下落,作息颠倒也是情理之中!金宝来不及多想,紧随宫女追了上去,东绕西转围着迷宫似的御花园走了半天,终于看到不远处那座隐秘的院落。金宝兴奋之余,不由自主追得更近了些,但却发现院外把守的官兵足有上百。眼看就能见到关键人物,金宝不愿就此放弃,趁着面前那位宫女落单之时,二话不说将她击晕。待金宝乔装打扮的时候,其余几名宫女已经陆续步入院中。金宝扶正歪斜的发髻,端着泼洒一空的汤盅,故作镇静地走向凶巴巴的侍卫,有模有样地欠了个身便要进去。“等一下!”侍卫看了眼金宝的鸟窝发髻以及皱巴巴的衣裙,警惕地盘问道,“你也是给小王爷送早膳的?”听到小王爷三个字,金宝双眼放光连连点头。侍卫越看她越觉得可疑,双手抱于胸前已不打算放行,没好气地质问:“御膳房会用你这种人?衣冠不整愚笨迟钝,别以为端个托盘就能混进去!说,你是哪儿来的jian细?”老天爷呀!这些其貌不扬的侍卫难道个个练就火眼金睛?金宝气定神闲地清了清嗓子,从容道:“奴婢奉命送来参汤,若是耽误了小王爷饮用,你长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好个伶牙俐齿的奴婢!”侍卫恼羞成怒地提高了嗓门,作势夺过托盘,“你这参汤要是熬得不到火候,我这就去御膳房告状!”金宝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这要是一看可就lou馅了,莫说见到风景文,她连早上的太阳也见不到。金宝刻意躲闪,引起侍卫怀疑,正要开口忽见几名侍卫狂奔而至,扯着嗓子喊道:“黄将军有令,立刻封锁冷宫各条通道!快派人来支援……”“冷宫?那地方有什么好防备的?还怕有鬼跑出来不成?不是应该去守城门么……”侍卫莫名其妙地嘟哝了声,没留意到脸色忽青忽白的金宝。那几名侍卫嘶喊着呼啸而过,连带着其他人惶惶不安,院子里冲出来的侍卫不耐烦地扫了金宝一眼,将她推进院子:“真没见过这么笨的宫女,傻愣着堵在这儿干啥呀,脑袋被门夹扁了吗?”金宝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骂得这么舒坦,迫不及待地冲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