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童老大搞起的风雨

仿佛袭击五子，只是给中牟的混乱开了一个头而已。那些善良的居民忽然间发现，自己居住的城市不安全了。中牟的大街上经常看见一群手拿刀棍的人忽然从某个小巷子蹿出来，围住某一个正在行走的家伙一顿拳打脚踢。或者蹿入某个店铺，一顿猛砸。捕快们在到处抓人，但是这些小弟打架被抓的时候，他们的幕后大哥童军，却很安然的坐在家中，喝着上等的茶叶，思索着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去做。金燕子？不用童军操心了，自己已经制造了机会，随林会替自己搬开她的。童军现在考虑的是，自己该如何冲出中牟，走向大汉。不能光靠拳头，必须要有实业支撑。黑社会也是讲究产业链的，打的比方吧。童军以前的保安公司就是如此，如果单纯的让小弟在大街上拿刀砍人，那是一种资源的浪费。没人砍的时候，就去做保安。砍人受伤了，没关系，可以以公司的名义住院治疗。残了，可以到公司下属的企业去做一些轻松的工作。只有这样，小弟才会为你拼命。也只有这样，才能充分的激发小弟身上的潜力。现在也是这种情况，大哥不光要解决安家费的问题，还要切实的为小弟考虑生计，做大哥，也不容易。水生从外面走了进来：“公子，我已经以你的名义给中牟所有的商户下了请柬，但是，”水生说到这里，不在说了。童军知道他要说什么，微微一笑道：“有几家愿意来的？”愿意来的不多，童军说的很清楚，请他们来，是为了成立所谓的“商会”。对于这个陌生的事物，很多人是相当排斥的。商会，顾名思义，就是商人的协会。而汉代的商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是很低下的。那些大的商户，多数都想着给自己买一个士人的头衔。如果童军有资格组织一次什么诗词研讨会，估计他们会来附庸风雅一番。但是商会就不行了，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最下等的身份，自然不愿意再和这些下等人坐在一起。只有一些规模比较小的，纯粹的商人身份的商户愿意和童军坐下来谈谈。这对童军来说已经够了，最少他最想拉拢的两个人都愿意来。一个是贩卖粮食的粮贩王包，人称王掌柜的。还有一个，是车行的老板许茹山。童军慢慢的站起身来，对水生说道：“人不多，就请他们来家里吧，把翠峰搂的厨子请来。”水生应了一声：“是，小人明白了。”晚上，有十一个商人前来赴会，虽然他们无法代表整个中牟地区的商业，甚至没有一个人能代表中牟的某个行业。他们来的目的，大多是因为最近中牟的治安太乱，而在他们看来，把中牟搞的如此混乱的言烟虎是童军的大舅哥，也就是说，他们大多对所谓的商会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想来看看能不能童军和言烟虎的关系，保证自己的平安。所以，这十一个人说的最多的问题，不是关于商会，而是关于言烟虎。他们希望童军能帮他们和言烟虎搭上一条线。这些人并不知道，真正搞风搞雨的人，就和他们坐在一起。但是童军的商会毕竟还是成立了，虽然没有指定规则，虽然那些商人都没拿这个什么会当一回事。童老大知道，只要成立了就行。就像一个孩子，只要生出来了，好歹就算是个人了。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奶粉，这个孩子终究会长大的。在金燕子的管辖之下，中牟的治安忽然间变的异常混乱。那些打架的，砸人商店的，关了三十多人，外面的情况却依然混乱不堪。第二天，更多的人被打，更多的商店被砸。金燕子亲自提审行中，她问了三个字：“为什么？”行中锁链套在身上，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摸样：“你说什么为什么？”金燕子接续说：“为什么要打五子？”行中一摇脑袋：“没什么，那么多人，我就看他不顺眼。”其他被抓住的小混混也是嘴巴硬的很：“就我干的！没人指使！”金燕子当然不知道，这些平日猥琐的混混，如此大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在砍人之前，就已经拿到了一笔很丰厚的安家费。童军给了言烟虎大钱三万贯，每个混混砍人之前，都拿到了一笔钱。这些钱足够让他们的家人在他们坐牢期间，无忧的生活。言烟虎还说了：“这钱是给你们安家的，如果你们谁不想安家，那么就把兄弟们都供出来。”打架，砸店，按照大汉的律法，顶多挨几板子，伤了人的也就是罚做苦役，或者蹲大牢。几年就回来了，还有安家费拿。如果出卖了兄弟，估计这片地方是呆不下去了，能不能带着家人平安走出中牟，谁都不敢保证。所以那些混混在这个时候异常的讲义气。中牟城中的那些赌场，妓院，经营比较好的商店，基本上都为了自己的安全，向言烟虎交了数目不等的保护费。他们交保护费的原因非常简单，第一次被砸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报官。于是，金燕子带人抓人。人刚刚被抓，店又被砸了，而且这次更凶。眼见官府的保护无法尽职，他们只能寻求另一种保护。童军知道，这种方法非常有效。前提条件却是官府中自己必须有人。不然，就像后世中国打黑一样，如果官府真的下定决心搞你，你就算再有本事，也撑不了多久。童军在官府的人，就是随林。金燕子抓了三天的人，第四天，随林就开始放人了。第一个被放出来的就是行中，理由是，没有原告。五子走了，为什么走的没有人知道。五子受伤了之后，家里人就神秘的消失了。等五子清醒过来的时候，言烟虎派人给他捎了一句话，他就走了。没有原告，汉代又没有检察院这个机构，当街行凶，找不到受害人是不行的，只能安个当街斗殴的罪名。行凶和斗殴，差别是很大的。行中被判处罚金后，打了四十大板之后放出来了。那么多双眼睛看见行中当街行凶，当他堂而皇之的再次走在大街上，让金燕子长久以来在中牟树立的良好威信，转眼之间毁于一旦，中牟的人开始怀疑她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