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敌人也有尊严

匈奴人没有败，在汉北军最强力的冲锋之下，他们挡住了汉北军的马蹄。但是他们没有机会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援军。而汉北军这边呢？张辽看见战场空了出来，马上带着大军杀入，匈奴人无法排成有效的队形，单于知道，自己死定了。他早就知道自己输了，从阿兰人突然包围了王庭，从河迈霍金的大军在王庭外面被击溃的时候，单于就知道这是必定的结果。他所要做的，是让自己输的更体面一些。最少要像个单于，最少要像一个男人！单于挥舞手中的宝刀，带着身边残余的两千多骑兵，向张辽冲了过来。很多匈奴人的兵器都已经折断了，他们甚至来不及更换一下兵器。张辽把矛头指向匈奴的单于，这样战斗，还是尽早结束的好。周围全部都是汉北军和阿兰军的身影，由于这个防线被突破，匈奴人其他地方的防线随之开始瓦解。单于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带着自己的卫队，和蔡伟率领的部队混战在一起。单于看着蔡伟，看着那个和自己孙子差不多大的敌人，一刀砍了过来。蔡伟正在努力应付旁边的一个匈奴勇士，这个人身手很好，蔡伟应付起来十分吃力。小笠原次郎接下来单于的刀，他看出了单于的身份，前几天那个右贤王被蔡伟拣了，这个该他了吧？小笠原次郎一刀快过一刀，砍向单于的身上。单于的刀法非常好，但是，他老了，他已经没有气了连续厮杀这么长时间了。握刀的手开始发抖，单于看着狞笑的小笠原，大吼一声，激起心中最后一丝力气。小笠原次郎知道这老人支撑不住了，马上向后退开，摆起了防守的姿态，只待单于自己耗尽力气。十几刀过后，单于拿不住手中的武器，刀，被小笠原次郎打飞了。身上也被砍了一下，伤透胫骨。“阿爸！”一声悲戚的呼喊，一个骑士飞奔而来，挺枪刺向小笠原次郎。骑士枪法非常好，小笠原次郎根本抵挡不住。是善晖，又是善晖在关键的时候救了小笠原次郎的性命，将那即将插入小笠原胸口的枪头一刀挡开。骑士疯狂的冲善晖杀去。让小笠原次郎疑惑的是，善晖却只是招架，并不还手。时不时还抽空摆摆手，示意那骑士速速离去。但是这一切那骑士都不理会，只顾刺杀。一支劲箭飞来，射落骑士的头盔，一头秀发低垂下来。善晖再次摆手，示意那骑士赶快离去，但是岛库揆一看见那一头秀发之后，两只眼睛放出狼一样的光芒，悄悄从那骑士的身后杀了过来。骑士没有注意，等到岛库揆一出手的时候，她再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岛库揆一的刀扎向她的大腿，显然是打定注意要生擒她。这女子就如那些匈奴女子一样的彪悍，见自己无法躲闪的时候，居然一枪反刺了过来。如果善晖出手，她根本没有机会。但是善晖却在这一瞬间停住了。女子的大腿被刺了一刀，整个人从马上跌落在地上。而她的长枪则扎在岛库揆一的肩膀上。岛库揆一疼的哇哇直叫，冲善晖吼道：“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善晖不理他，小笠原次郎赶了上来，冲岛库揆一就是一巴掌，手指善晖说道：“他是真正的武士！他不会对女人下手！你对他尊重一些，这话我不想说第二次！”岛库揆一一肚子的窝火，看见女人落地之后，依旧捡起一把长刀在抵抗，站在匈奴单于的身前抵抗着，岛库揆一把怒火全部发泄在她身上：“杀了她！给我杀了她！乱刃分尸！”一众倭兵马上涌了上去。女骑士抵挡了几下，杀死两人之后，终于被这帮倭兵砍倒在地。倭兵的刀依旧没有放过她，照着已经倒地的身躯继续砍去。单于双目流泪，大叫一声，整个身体扑在她的身上。女骑士努力想让自己笑出来，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面部的肌肉。单于用手摸摸她的头发，一句话也不说。女骑士声音微弱的喊了一句：“阿爸，”单于答应了：“哎。”“给我砍死他们！”岛库揆一下达了命令，倭兵的刀照着两个人的身体砍了下来。战斗结束了，抵抗只剩下那些零星的。蔡伟在战场上搜寻着，搜寻着可能还活着的敌人，或者可能躲藏在尸体下面的匈奴贵族。当他正骑着大马，用手中长刀信手翻着地上的尸体之时，忽然一具尸体猛的跃起，朝着蔡伟后背扑了过来。后面的军士忙的大喊一声：“小心！”蔡伟已经感觉身后有一样，正想掉转刀头，地上却又跃起一个“尸体”，将蔡伟的手一把抱住。蔡伟情急之下并不慌张，主动从马上跳了下来，让那个跃向自己马匹的家伙失去目标。同时手中弓弩连射，五支弩箭近距离的射向拉住自己的手臂的敌人。骑在马上的那人一愣，也就是一愣之间，后面的军士也飞马赶来，一刀将他砍死。拉住蔡伟的那人松开了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身上血淋淋的血洞，没有说一句话。慢慢的转过身，向被砍死的那个人走去。一步，两步，然后一下摔倒在地上。他伸出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伸向被砍死的那个人，却怎么也够不到。他奋力向前爬着，每爬行一段，就留下一段血迹。当他的手够到已经被砍的那人后，奋力的摇晃那具尸体一下，尸体没有动，他也在支撑不住，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蔡伟这一刻忽然感觉很难受，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很多匈奴人都选择了这种袭击方式，他们鲜有成功的个例，偶尔袭击得手之后，也马上被周围的战胜者乱刀砍死。对于这样的不愿意投降的人，蔡伟认为，杀死他们，给他们一个痛快，是对他们的尊重，但是小笠原次郎并不这样想。一个袭击者被小笠原次郎抓住了，他和他的情人躲在一块破碎的木板后面，有一个倭兵经过这里的时候，被他们两个杀死。小笠原没有给偷袭者一个痛快，他把偷袭者的下体扒了出来，然后用小刀割破了包裹睾丸的那一层薄皮。偷袭者在一片痛苦的哀号之中死去，伴随他哀号的，是倭兵们一阵阵的狂笑。偷袭者咽气之后，他的情人没有掉眼泪，而是拉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自己的脖子和喉咙。女人不说话，她的语言倭兵根本听不懂。女人把手掌横了过来，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倭兵们都知道，女人让他们往那里砍。但是这些倭兵又怎么会让她死的如此轻松？十几个人带着那种笑容围了上去，女人没有退缩，没有喊叫，静静的站在那里，听候命运对她的安排。一支弩箭射入女人的咽喉，女人向前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那十几个倭兵忙的回头，看看是谁破坏了他们的好事。蔡伟收起手弩，掉转马头走到小笠原身边：“管好你的人。”小笠原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是。”这些发起袭击的都是汉北军的敌人，不管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必须死。可是作为一个战士，你因该给你的对手最起码的尊重。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也是战士，真正的战士。所以，蔡伟希望他们能在用自己的生命发起最后一次攻击之后，像一个战士一样的倒下。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是他们用自己生命换来的尊严。童老大也下达了命令，对那些战败投降的匈奴人，和力尽被俘的，伤重被俘的，一律要好生看管，不得怠慢。他也曾经下过屠杀令，比如说在南匈奴王庭的时候。但那时候的屠杀，是因为除了杀戮之外，童军没办法找到更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法。那个时候他是用一个朔方争霸天下，他怕！他怕对手有还手的机会就会置自己于死地。现在不一样了，汉北郡的地盘大了，势力厚了。现在他是一个王者，一个有很大的王八之气的王者！王者无惧，无惧任何敌人，不管是战败的还是没有战败的。没有必要进行的屠杀，还是不要进行的好。这个命令挽救了一万八千名匈奴人的性命。整个王庭十多万人，只有这些人活着了。以后，他们中间的一些有影响的人，会被童军安排一定的职务，有些会被杀掉。一些人需要被安排到汉北郡的其他地方去过平民的生活，还有一些老弱的人，可以被允许留下来。现在，他们还处在一种恐慌之中，对自己命运的恐慌之中。童老大真的可以饶了这些人，因为就算他们活着，现在也无法改变北匈奴的灭亡的事实。阿兰举国欢庆，并且很顺利的和童军达成了一系列的协议，包括商贸往来，军事联盟。童老大得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阿兰的西南边，就是罗马！自己已经靠近这个想象中的对手了，已经可以做出战争前的安排了。只是这个对手，他知道自己来了么？如果考偷袭打赢他，那么就失去了意义。名正言顺的下达战书么？那样就是给自己增加一个强大的敌人，好像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现在还不用考虑这些，消化胜利的果实最为重要，还有，自己的手已经伸到了西亚，而罗马人的触角也触及这个地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开战的借口。童军和康居国，还有柴多里夫部落建立起来的若定国也签订了军事同盟协议。柴多里夫的部落一下子扩大数倍，地盘和人口的暴增让他们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在童老大的授意下，他们迫不及待的建立了自己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