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战局迷离

这个人显然是对方在这个区域的指挥官，他的死亡让那些罗马士兵一阵慌乱。昆弟大声喝道：“吹号！告诉将军，我们已经切断敌人，我们完成任务！”身边的士兵拿出号角，吹出一串音符。这音符让蔡伟兴奋不已。但是接下来，昆弟马上发现对手的反扑来的非常快，一队重装骑兵向他们扑了过来，意图把这些狼骑兵赶出去，救出被分割的那部分罗马步兵。看着一样武装到牙齿的对手，看着一样披着铁甲的战马，昆弟忽然笑了：“哈哈哈！狼骑兵！攻击！”两股铁流撞击在一起，这是一场重骑兵对重骑兵的较量，他们的武器在第一时间都无法刺入对手的身体，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马匹的撞击力量。骑士们用自己的马匹，自己的身体撞向对手，结果或者是他们对手连人带马倒在地上，或者是他们自己倒在地上。凡是倒下来的，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被后面的同袍或者前方的敌人踏成肉泥。双方就这样以撞击为主要的攻击方式。如果不是他们身上铠甲的碰撞发出让阵阵声响，战斗的方式几乎就像是回到了远古时代。唯一能让他们的武器发挥作用的，就是双方交叉而过的时候。那个时候，对手的后背会暴露在你的后面，你只要比对手回头更快，就可以把你的兵器砍在敌人的身上。但是，只要你一回头，你的后背同样暴露在敌人的武器下！这一样是以命换命。同等的交换，平日的训练和战术丝毫派不上用场。尸体在双方交错的地方很快堆积成一座小山，两千名狼骑兵和两千名罗马骑兵用他们和他们战马的尸体在两支军队之间横起一道屏障。两支军队隔着这尸山相望，罗马人显然不愿意再次发起冲锋。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惨重的损失让本来拥挤的战场忽然开阔了一些，作为职业的重骑兵，汉北军的狼骑兵们这个时候显示出了一个职业兵应该具有的心理素质。他们在混战之后马上聚集起来，排成一个锥形，在昆弟的带领下向那些已经不像拼命的罗马人冲了上去。另一面，蔡伟乘着昆弟打乱对方中央防线的机会，带着人马快速的插入。身后的轻骑兵，安息部队，开始围杀那些被冲散的罗马部队。虽然，罗马人的抵抗非常顽强。虽然汉北军和安息人倒下的速度非常快，可那个刺猬一样的方阵被蔡伟从中间，一点点的切开，每剥掉他们一层，汉北军都需要充足的时间，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罗马人知道，如果让蔡伟汇合了昆弟，就意味着整个罗马方阵被人家切成两块了，形势将对他们极度不利。于是，他们动用现在还能动用的所有兵力，一面阻挡蔡伟前进的脚步，一面向昆弟围了上去。昆弟支持不住，只能吹响求援的号角，催促蔡伟快些向他靠过来。蔡伟听到昆弟哪里吹响的号音，心中不由着急，他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允许他这般轻易的和昆弟汇合。昆弟是个身上有刺的刺头，这种刺头是不愿意向任何人认输示弱的！现在他吹号求援，说明情况很糟糕！果然，罗马人阵中的鼓声也变了，一股队形严谨的罗马士兵冲向蔡伟这里。“传令！让迷当带着轻骑兵，绕过敌人方阵，从后面接应昆弟撤退！”面前的罗马方阵足有一万人之多，蔡伟很清醒的意识到，想要快速击破这一万人的方阵和昆弟汇合，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目标无法达成，就没有必要让昆弟死守在那里了。好在对方的中间已经被切开了一条口子，罗马人想把这个口子补上，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汉北军勇猛了！激烈的攻防战，从上午延续至黄昏。汉北军主攻，罗马军队主守。在蔡伟的指挥下，汉北军将士对罗马的高卢军团发动一波又一波持续不断的狂攻猛击，从远距离的箭射到近身的肉搏，此起彼继，无休止地进行着。马蹄军靴踢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双方互有伤亡，血染黄沙，尸横遍野，战况惨烈。在这一刻，蔡伟变成只求成功的指挥者，每一名将士，都是他放在棋盘上的棋子，以冷眼去作出判断，哪子该留，哪子该弃，作为争取最后的胜利。他必须冷静，必须该留则留，该弃则弃。因为他知道，他的对手一样非常出色！又是一波攻势注定无功而返，军号声起，接战中的汉北军潮水般退却，罗马人追击，却给迅速补上的汉北军硬以强弓劲箭迫回来，双方再成对峙之局，汉北军无法前进，而罗马人想收复失去的阵地，把这个一块镶入罗马军阵中的缺口补上，也没有做到。日战转为夜战，又是另一番气氛情景。沙漠的风微微的吹着，那轻轻的飞舞的黄沙偶尔会落入双方战士的眼中，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继续冲向对手。负责阻击的安息部队已经派来快马，他们告诉蔡伟，他们坚持不住了，顶多到明天早上，罗马人可能就会突破他们的阻击线。而负责阻击另一路罗马军队的越吉也派人来问，战斗打到什么程度了。蔡伟知道，时间现在很重要，是自己先吃掉高卢军团，还是罗马人先突破阻击部队的防御，关系到这场战斗的成败，甚至关系到安息战场和整个战争的结局。时间很紧张，可偏偏这事情又不能急。他只能一点一点的消耗敌人的兵力。战斗又进行了整整四个时辰，蔡伟就用这种笨拙的蚕食办法，吞掉了高卢军团右翼的整整一个万人队，为飞龙军能近距离攻击敌人，打下了一个坚实的阵地。战至第二日凌晨，飞龙军在右翼的阵地部署完成，投石机覆盖了整个高卢军团的中线战场。期间高卢军团发动了几次反击，希望能夺回这个阵地，都被汉北军击退。现在争取的就是时间，汉北军的士兵没有休息，更不会给对手休息的时间。飞龙军依靠着那一片极为有利的阵地，无休无止的向罗马人中线的那个缺口发射弓弩和石块，攻击持续到第二日正午的时候，罗马高卢军团的中线部队已经无法组成有效阵型。蔡伟知道，切断对方的时候到了。罗马人依然在努力的维持着中线的防御，在右翼阵地已经注定要丧失的情况下，他们果断的放弃了这里，希望能够把所有兵力集中到左翼的阵地，让战斗继续胶着下去。蔡伟当然不会让罗马人的意图得逞。现在，罗马高卢军团的六万大军已经伤亡了两万余人，剩下的近四万人有两万在左翼，一万多人在中线，还有右翼残存的近一万人正在试图和左翼的敌人合拢。这个时候，如果切断了中线，把中线的敌人歼灭之后就会断了右翼残余敌人的退路，那么只剩下左翼的两万人，战斗就轻松了。如果让敌人成功的汇合，那近四万人还抱在一起，形势对蔡伟就极度不利了。蔡伟猛的抽出长刀，带着一直跟在他身后到目前为止没有参加战斗的两万精锐飞虎军团士兵说道：“弟兄们！随我杀上去！”一马当先，首先冲向中线敌人已经混乱的防线。随着领军主将的号令，一排一排的弩箭，在数息的短暂时间下，连续发射。飞龙的强弩射出弦架的强箭，由战士快速上箭时，第一排刚刚发射完毕，第二排的弩箭立即接力发射，在射程内的那些罗马重步兵，尽管身体上盔甲防御的十分出色，可是依然不断有弩箭从他们盔甲的缝隙中射入他们体内，前排的罗马士兵几乎无一幸免，血肉飞溅，情况教人惨不忍睹。罗马人在慌乱中很快顶着汉北军的攻击把盾墙竖了起来，那些弓箭手随即躲在盾墙之后，用他们的弓弩还击，意图拖住汉北军攻击的节奏，为己方队伍的汇合争取足够的时间。迷当的先锋骑兵队的攻势被这些罗马人彻底粉碎，不得不往后撤退，改由盾手及箭手重组攻势，循狼骑兵的路线继续推进，蔡伟现在就是要必须一切代价突破罗马人的这一道盾墙。这是个看谁伤得更重的死亡游戏。蓦地蔡伟身后的东北方警报鼓声响起，传令兵吹出有敌人靠近东北方向的号音。蔡伟愣了一下，马上眼中透出惊惧神色，后方出现敌人，肯定不是敌人的大部队。可能只是一些绕路的敌人的小股骑兵。蔡伟有后备的部队可以上去顶住，但这些敌人的出现，对战场士气的打击显然是无法估计的。特别是那些安息部队，他们对罗马的恐惧根深蒂固。这些敌人忽然出现，也意味着自己没有办法再调后方的军队前来参加战斗，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攻击的机会了。果然，随着身后出现的部队敲响罗马的战鼓，整个战场上的罗马士兵顿时欢腾起来，好像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一般。而身边的安息士兵已经面如白纸，惊惧，恐慌，写在每一个让人的脸上。他们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他们的腿也开始打颤，他们的心，已经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