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陷阵营回来休整,重步兵击溃负隅顽抗的敌人。轻骑兵快速过河,飞龙军在桥头建立阵地,保证浮桥的安全。”周宏命令的和他战前计划的一样,因为战争很顺利,不需要改变什么。一万多重步兵快速的通过浮桥,向罗马守军发起了风卷残云的攻击,很快就杀入对方的军营中去了。而飞龙军的阵地也很快布置妥当,接着,大批部队开始渡河,不到一个时辰,残余的三千多罗马人或战死,或被俘。而汉北军已经有三万多人渡过浮桥,周宏提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下来了。阿拜迪很是高兴,他很幸运,随军的郎中告诉他,如果伤口再深一点点,他就死定了。好在差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他能活着,还能继续活下去并且不影响他以后去找亚麻地。剩下的就是算战功的事情,阿拜迪和大山在这个时候又开始对朵信达毕恭毕敬了,因为他们知道,朵信达是不要战功的,如果哄的这个队长高兴,把他的战功分给自己,那么自己就能早点离开陷阵营。以往,他们都是用自己在战场上从对手身上搜出来的金银来换朵信达的战功,可这一次他们没有时间去搜对手的身上,没有意外的收获,所以想得到朵信达的战功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甜言蜜语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对女人可能有用,但是对朵信达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显然没什么效果。朵信达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一只手拿着八个罗马人的头盔,另一支手平平的向前伸着。“给不给?我告诉你们,还有一会就要统计战功了,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卖给别人了!”大山苦着脸,四处搜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只有昨天发的那五百大钱。陷阵营就是这样,这里的士兵是不存钱的,你发一百个大钱的军饷他们一天花完,你发一千个大钱他们一样一天花完。他们想要额外收入全靠在战场上从对手的尸体上发点横财。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命都不一定保的住,存钱的就是笨蛋。阿拜迪不顾自己伤口的疼痛,站起来说道:“队长,先欠着行不?”朵信达一脚替过去:“欠你个鬼啊!你明天死了我找谁要去?”看出他们两个是实在拿不出钱来买自己手中的头盔了,这一个头盔就意味着一个人头,一个人头就是两分战功。八个头盔,十六分战功。当朵信达提着八个头盔站在陷阵营队伍中间大声呼喊卖头盔的时候,他的周围一下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没有时间搜那些罗马人的尸体,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只要上了战场,总会有那一两个比较幸运的人。“我要!我用这块金锁和你换,你看看,纯金的!足有半斤重!”一个陷阵营士兵拿着一面金锁走到朵信达的面前,朵信达看了一下成色,点头:“好,成交。”一手拿过那块金锁,另一支手把头盔向那人扔了过去。军需官正在给陷阵营活着的人更换那些坏了的装备,朵信达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军需官回头看看他:“什么事?”朵信达把手中的金锁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值多少钱?”军需官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两下:“两千大钱。”朵信达点点头:“归你了,把钱按照我给你那些地址,一家两百寄过去。”军需官收起金锁,开了一张票据给他:“一家两百,还少四百。”朵信达有些愤怒:“操你姥姥的!”愤怒归愤怒,面对军需官那伸向他的手,他还是无奈的说道:“我去想办法,过会给你。”军需官点头:“最好快些,再过一个时辰我就要过河了。”朵信达离开之后,军需官继续忙他的工作,一个助手看见那面金锁,顿时两眼放光:“头,这哪来的?”军需官笑了一下:“你想要?送你了。”那助手马上笑了:“真的?”说着就把金锁拿在手里。锁刚拿到手里,他的脸色马上变成一种嘲笑:“呵呵,头,你考我是不是?咱们吃的就是这行饭,什么东西真的假的到咱手里就知道。这明显是中间灌了铅块的假货!不值钱的。”军需官微微摇头,把那金锁收进自己的怀里:“你想要我也不给你,这是我准备带回家给我女儿的。”外面响起了军号,军需官马上催促助手:“快,帮我收拾一下,咱们要过河了。”就在军需官准备好了之后,外面的号音忽然变了,从让这边的部队过河,变成让这边的部队马上进入战斗状态,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击。朵信达听见号声,立即招呼自己的手下:“集合!快集合!到浮桥边上去,准备死守!”大山喃喃说道:“这怎么回事?不是打过去了么?”罗马人援军来了,就是那六万人。从他们出现在雄鹰的侦查范围之内的时候,周宏就已经做好了迎接他们的准备。可双方刚一接触,周宏所做的那些准备看起来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朵信达他们在河边看见,对岸的汉北军被对方一步步的挤到河边,飞龙军布置在桥头的阵地被对方的巨型投石机完全摧毁。一些汉北的重步兵结着队形,像对方一样竖起一面盾墙,然后向罗马人撞去。他们试图把罗马人的队形撞开。几下冲撞之后,全部都是汉北这边的盾墙倒塌下来,而罗马人的脚步继续向前推进。周宏试图派骑兵迂回攻击,以挽回局势,可是对方却大胆的放任汉北军的骑兵迂回到他们的身后,一股力气只顾前冲,打定注意要把河边的汉北军几万人全部挤到幼发拉底河里面去。周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汉北军一层接着一层,而对方只是薄薄的三道人墙,可是每一次冲撞都是以罗马人的胜利告终。那些被罗马人推倒的汉北军,只能不断向后退去。不然罗马人就会踩过他们的身体,把手中的武器插在他们身上。河边,汉北军的飞龙军,重步兵,骑兵夹杂在一起,根本无法抵挡罗马人的纯步兵那一股强悍的推力。靠近河边的人不断被挤下河水之中,而那些靠近浮桥的仿佛还有一线生路,他们拼命的挤上浮桥,向后跑回来。周宏愤怒的攥起自己的拳头,眼看着就要赢了的这一仗,为什么输的这样痛快?为什么自己的重步兵在面对对方的时候,就像根本没有放手一战的能力?旁边的将领适时提醒道:“将军!我们挡不住了,还是退回来再说吧!”周宏很不甘心,却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退!”过河的的部队伤亡过半,其中很多人是掉入河水中淹死的,汉北军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罗马人好像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就将周宏赶了回来。他们轻而易举的粉碎了汉北军这一次开头很完美的偷袭战,他们轻易的让两万多汉北军士兵葬身在幼发拉底河。周宏的手有些颤抖,这些罗马人很嚣张。他们嚣张到把他们那边的汉北军全部清除之后,面对河这边十余万联军士兵,并没有烧掉那座浮桥,反而向后退了五百多米,给汉北军腾出了一片滩头阵地。罗马人没有说话,他们想表述的意思却连朵信达这样的基层将领心中都明白!“这帮罗马杂碎真他妈的嚣张!咱们这边这么多人,他居然敢放咱们过去打!”大山看的非常气愤。朵信达也很生气:“操他姥姥!”罗马人就是这个意思,你们不是要过河么?我放你们过来打。周宏不敢过去,因为他是指挥员,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派几万人过去,也一样是被对方推下河水中去。片刻之后,罗马人见周宏没有过来的意思,顿时爆发出惊天的喊叫声,他们在庆祝自己的胜利了。于此同时,一杆大大的战旗在罗马人的队伍中竖了起来“国王近卫军团”!周宏的失败让所有的盟军将领都清楚的意识到,国王近卫军团的战斗力是非常可怕的,有他们存在,联军想突破罗马人的防线要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这一仗打成这样,周宏有些难以释怀,他没有想到高顺交给自己这样一个任务,自己居然这样完美的演绎了一次失败。对此高顺还是很开明的,汉北军虽然在这一战蒙受了很大的损失,可是罗马人也并没有能力改变现在的状况,况且不光是周宏,就连高顺自己也没有注意到,那支骑兵混杂位于罗马整个防线身后的军队会是罗马人战斗力最强的国王近卫军团。高顺认为,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那么他的责任是最大的。他也意识到,现在可以能还没到击败罗马人的时候。战争可能真的像阿尔达希尔预测的那样,要靠后勤来决出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