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订版第五章

少女身体馨香柔软的触觉让杜言修略觉手足无措，硬要昧着良心说不舒服恐怕下雨天出门会被雷劈的，虽说电一下不会怎么样，也还是能免则免。杜言修僵硬的保持现有姿势，心里盘算怀中玉人什么时候会小雨转晴。不过周围那些不相干的人却没打算给他这么充裕的时间考虑，听不清齐云杜言修先前低声耳语的食客已经认定杜言修是个标准无良青年，目下的情形肯定是始乱终弃的老套剧目现代版。好女孩被恶男甲用某种十分不光明正大的手段玩弄以后，该败类吃干抹净又想另寻新欢，所以女孩会如此难过。有了以上认知，观众里自认为正义感强烈的几个男青年目露凶光的盯着某男，更有甚者敞开衣襟显示腹肌的轮廓，意在恐吓某败类收不战而曲人之兵的成效。他们的正义感是否正确姑且不论，至少杜言修已经觉得芒刺在背，千夫所指的味道并不舒服。齐云正哭得痛快，听到周围动静不对头，才发现似乎有点问题，抬起头扫视一周，侧身贴在杜言修左耳旁，轻笑道：“你的人缘好象蛮差呢！”杜言修狠狠瞪了她一秒钟马上意识到不可久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丢下钱拉起齐云扬尘而去。那些看清楚齐云样貌一直发愣的人不禁悔恨万分，早知道是个如此动人的大美女说什么也要冲上去教训这个无良的负心汉，搞不好美女会倾心于自己呢！“好了，估计他们追不上来了。下次你再要哭的话拜托先打声招呼，我好有个准备。嘿嘿，刚才这些人一定是认为我和你有超越友谊的关系，其实根本没什么嘛！”杜言修的话齐云越听越气恼，粉面微现红晕，娇嗔道：“告诉你，从今以后你要么老老实实的当我......（小声说），否则我有大把颜色给你瞧的！”杜言修明知故问道：“请问哪个......是什么东西啊？”齐云狠狠地拧了一下杜言修的大腿，接着一个泰拳招牌动作膝撞，顶在他的右下侧肋骨上。娇滴滴的齐云在家里严格督促下，这几年先后学习了柔道、泰拳、跆拳道，寻常成年男子基本一个照面就能搞定。前车之鉴使她清楚认识到自己必须有自保的能力而非单纯依赖保镖，有千日作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早晚有些机会可以被有心人利用。譬如更衣室这类保镖不方便跟进去的地方，保护的严密程度肯定比平时差，发生问题的几率自然更大，这也是必须面对的危险之一。不过歹徒还未曾有机会见识的功夫丝毫没有糟蹋的用在杜言修身上，算不算浪费尚待研究。“喂，有没有搞错啊！就算说错话得罪你，也不要下这么重的手，我可是个伤号唉！”三分痛苦七分表演的夸张动作要让智力正常的人来看，肯定会被嗤之以鼻。但是某种情况下人类的智商会随着内分泌感情等等神秘变化降低，通俗的讲就是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要乘2除四，能有相当于政府安排就业的智障人士水平就不错了。所以智商120的齐云此时的判断力还能有多少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比较恰当的说法是正处于犯下任何正常人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都不值得惊叹的状态，齐云略带局促小声说道：“对不起啦！人家......一时忘记了，不要紧吧？这么痛不如去医院检查一下？”对医院不感冒的杜言修干脆的谢绝了这个方案：“唔......不必了，我已经开始习惯你的暴力倾向了，请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就好了。”觉得自己心情很郁闷的齐云脱口说道：“那是为什么？”“是这样，前天我从校门口地摊买到一本绝版的《少林正宗武学系列丛书之金钟罩——简体中文速成版秘籍》，练成以后大概会变得能挨揍一些吧！你，你，你......想干什么？君子动手不动口，不对，是动口不动手。喂！不要啊！”面部带有明显外伤痕迹的杜言修跟着齐云走进一家日式快餐店，他盘算自己兜里的钞票够不够齐大小姐消费的时候，招待小姐堆满职业热情的笑脸迎上前来。“欢迎光临本店，我们今天推出特价情侣套餐只要九十八元，并且赠送饮料，两位......”杜言修麻利的掏出钱来塞给她，说道：“OK，来两份，记得开发票给我。”齐云心安理得的坐在一张临街的桌子旁，透过落地玻璃窗欣赏外面的街景，刚刚过去的几天里发生了太多变故，虽说她都是依照本心的反应应对，此刻静下心来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杜言修这个人很神秘甚至可以用诡异这样的字眼形容他的某些举动，一个平凡的人有绝对平凡的生活方式，这只能说明他比那些原本就不平凡的人还要难以捉摸。家里调查杜言修背景的事情齐云并非象表面般无知，她一直没有正面反对，反馈回来的消息齐云也细细读过。杜言修平时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学校和租住的房子两点一线之间，偶尔才出现在大学附近的森林公园搜寻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回去。“你究竟是什么人呢？”看不透的事情太多，这多少让她本能的产生恐惧感，人不可能无欲无求的，但杜言修可以吃着最廉价的食品住在随时可能拆迁的住房里安贫乐道。古龙小说里说过一个能够在如此景况下安心生活的人要么是大贤大圣，要么就是大奸巨恶。正因为杜言修二者都不象才会引发齐云更深一层忧虑，杜言修是一直在回应自己感情，可始终未见他主动做过什么事情。即便彼此有将来可言，齐云也没把握杜言修的心中自己是否能占到一席之地。“在想事情啊？饭菜都快凉了。”杜言修心疼那份绝对不便宜的套餐，劝解齐云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其实修真根本不缺钱，莫说大门大派祖上留下的基业里少不得黄白之物，连修为火候不到家的散修小打小闹替人看个病打个卦的收入也比发达国家年人均收入高上个几十倍有余。但是逸风宗有规矩，所有入室弟子初修行的20年里严禁用道术牟取钱财，而且一律不许花门户的钱，规矩严格到就算是路上有钱也不许拣，借以磨练弟子的心性。现在杜言修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家里给的生活费，除去每个月的房租水电费，剩下的那一点点钞票到大城市恐怕都不够到餐馆改善一下伙食的，幸亏学校所在的城市近几年经济不景气，物价保持在低水平，这才勉强够杜言修生活。修真很少有大肆挥霍的举动，对于物欲的需求不管是那个系统流派的修真来说，都是需要努力克服的对象，只有在捐钱做善事方面修真格外的大方。杜言修有充足的理由不去搅和在修真界的问题中，他必须奉养双亲到去世为止，根据推算，虽然他的父母称不上人瑞，却也是无病无灾寿终正寝，离现在至少有几十年的时光。“世上无不忠不孝的神仙”，逸风宗的祖师出了名的厌恶当时盛行弃家学道的风气，到后来也没忘记训诫后世弟子这个规条的严肃性，犯此规条者轻则面壁思过，重则废去功行逐出师门。杜言修预备奉养父母天年终老这个决定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齐云隐隐觉出些什么，单凭感觉是对自己有利的，尽管不知内情，齐云下意识地放松了情绪，似乎对她而言能和杜言修在一起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对于齐云，杜言修的问题算是告一段落，而杜言修的问题才刚刚开始。齐云以果断的策略直接杀到J市杜言修的家里，以杜言修同学的身份登场拜访了他的父母。并且齐云在谈话间大胆暗示自己与杜言修的关系足够密切，满脑子传统观念的杜妈妈没费多少力气就变节成了齐云的同盟军，而一向在家听从领导指挥的模范丈夫杜放达（杜言修的老爸）举双手赞成领导阶层的集体决策和英明领导，明确表态愿意为延续杜家的千秋大业献身，直至不惜充当白脸的角色。这个邪恶联盟的成立所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每个月杜家提供的生活费由齐云掌握发放，彻底断绝了杜言修的正当经济来源。借口监督资金落实情况的齐云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杜言修狭窄的蜗居里，将屋子本来的主人赶到那张睡起来绝对不舒服的破沙发上。“伯母授权本小姐监督你的一切行为，甚至你每天上几次卫生间，具体进去做些什么也必须先通过我批准才可以去，听到没有？”高压政策下，杜言修意识到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让齐云也变成修真，或许只有当两个人没有秘密之后才能安心度过这难熬的红尘岁月。不过时机的掌握是关键因素，他不能不考虑到许多正常人考量范围之外的因素。华夏百年大劫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它的后遗症更不是局外人能够想象的，至少杜言修知道自己未必能在将来某个时刻安然度过这个浩劫，要不要将置身事外的齐云扯进来似乎已成两难之局。西元二十世纪中叶的那场局限在朝鲜的小规模世界大战预演，几乎将新生的中国扼杀在襁褓中，其间固然有不计其数的炎黄子孙抛头颅洒热血的牺牲，华夏修真的努力奋战才是真正令西方正视中国龙的开始。“逸风宗”每代七名入室弟子，薪火相传永续不绝。西元1951年，华夏修真七千人于东海决战西极教（古代的修真初到西方发现当地的信仰与中土大相径庭，彼此言语不通的情况下以地名“西极”称呼此宗教，西极教实为基督教。）长老团，初大胜，旋即神兵天降，天使军团投入战场。是役，血战十二昼夜，天地变色，华夏修真仅余一十七人得归，余众皆战死。华夏修真残败而回，对手亦未占得便宜，长老团三千长老全灭，参战的那支齐装满员的天使军团伤亡九成，原本以为靠突然杀出的生力军能够轻松取胜的西极教未曾料及如此惨烈的局面出现，此战使西方主张白人优等种族统治世界的嚣张气焰大为削弱，也令世界上其他较小的反西极教势力侧目，视华夏修真为能与西极教抗衡的强权。战后，西极教直到朝鲜战争结束也没有胆量再次组织针对中国本土的攻击。此次事件直接恶化了东方天界与西方天界的关系，擅自将神属亲卫部队投入到人间界战争的耶和华受到严厉警告，如若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则视同违约，四千年前订立的补充协议将同时自动废止，东方的天军将向西方天界发起进攻。不仅如此，东方魔界的大头目也声称不会坐视西方的行动，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皆由西方负责。长期一直没有魔神级人物统辖的东方魔界数千年来处于群龙无首的尴尬处境，原本统辖东方的两位太古魔神一死一失踪，现在是采取一百零八位魔王级大小魔头组成“天罡”、“地煞”上下两院的模式对东方魔界进行整合。本次声明的发表也标志着东方魔界势力再次整合的成功，魔界作为独立的一个整体浮出水面。上次大战令“逸风宗”大伤元气，与杜言修师傅同辈的六个师兄弟和两个高一辈的师叔战死当场，只有闭关的他和留下护法的师祖逃过大劫。应该讲这次战争确实改变了许多东西，没能置身事外的“逸风宗”自然不例外。光阴荏苒，二十世纪轻轻翻过，但是相对于修真漫长的生命旅途，要抚平这个伤痛时间还是太短暂了。东海一战留下的痕迹即使如杜言修这样的后辈想起来亦是刻骨铭心，各方都在努力继续积蓄实力等待时机，由眼下看，或者说当年那东海一战只是真正大战的开场白较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