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痕放下抚脸的手,拿了颗蜜饯塞进楼重宇微张着的口中,做着手势说:“今天就先吃蜜饯再喝药,喝完药再奖励你一颗。”说完又舀了一匙药举到楼重宇唇边。楼重宇贪恋她的温柔,刚才想好的戏码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口中喝着药,心中给自己找着借口,如果恢复了听力,她定然又要如过去一般欺压他。而且如果太快恢复,她定然不会相信,再等一天吧,明天一定告诉她。但是等到了第二天,楼重宇又对自己说,还是再等一天吧,就一天。如此又过了几天,到了十五月圆的日子。这天晚上,凌羽痕没有如往常一样在房中陪伴他。楼重宇独自对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无与伦比的圆月,心中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寂。自从娘离开以后,这些年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丫头仆役虽多,却没有一个能够交心的人,他早已习惯了孤独。可是今天,没有了凌羽痕的新房是那样凄清,是那样空虚。楼重宇独自走出新房,在王府中漫无目的地走着。没有心思欣赏月色,脑中缠缠绕绕的都是凌羽痕的身影。从当初那个跳入水中救他,诬陷他掏鸟窝的小姑娘,到现在这个搅乱他心湖的小女人,楼重宇微微笑着,小女孩长大了呢。根本不知道自己走过些什么地方,鼻间突然嗅到一缕淡淡的香味。楼重宇注目一瞧,无意识的他竟又来到了凌羽痕为他煎药的地方。其实自从知道凌羽痕在这块空地上为他熬药后,每天他都会来到这里,躲在芭蕉后面默默地注视着她。大概是走习惯了吧,楼重宇自嘲地一笑,又来到芭蕉后面他每天站立的老地方。香味愈加浓了,楼重宇好奇地拨开面前的芭蕉叶,惊异地看见凌羽痕正独自站在空地上。她的面前摆着一幅香案,几点红红的香头在暗夜中格外触目,原来她是躲在此处上香。见她身边并无旁人,连贴身侍婢书雪都未带来,想必是有什么隐私不愿别人窥见。楼重宇轻轻放下芭蕉叶,打算离开,他可不想随便探听别人的隐密。刚转过身,凌羽痕的声音陡然在他身后响起,楼重宇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