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痕低垂着头,紧抿着唇,满脸都是愧疚。心莫名地就疼了起来,楼重宇胸口一热,就想把实话全部说出来。然刚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太后又拉着他和凌羽痕的手说:“小夫妻俩吵架也是常事了,咱不说这些丧气话了。难得今天月圆,一道赏月吧。”楼重宇已到唇边的话又咽回了肚里。凌羽痕和楼重宇一左一右陪太后坐在湖畔。一队歌妓在湖心小岛上翩然起舞,悠扬的丝竹声从湖心荡漾开来,婉啭抚慰着人的耳膜。湖水停止了流淌,连月亮也似乎停下了脚步,不舍这美妙的乐声。太后微闭着眼,手轻轻在椅子的扶手上打着拍子。楼重宇也松驰下来,反正他现在不可能说什么煞风景的话,一切都等到太后离开再说吧。乐声中突然夹杂了什么不和谐的声音,声音很细微,若不是他的耳力极其灵敏,根本听不见。楼重宇抬首往声音来源处望去,见一只小鸟斜掠过树梢,稳稳地停在了枝叶当中。原来是只夜归的小鸟,楼重宇松了口气。他却不知道,刚才他的举动全都落入了凌羽痕的眼底。尽管隔着太后,尽管有着令人陶醉的乐声,凌羽痕仍时时关注着楼重宇。自从她害得楼重宇丧失听力以后,她就无时无刻不在照料着他,就怕他还落下其他的病症。刚才见他神情一凛,紧接着便看向树梢。凌羽痕也随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她的耳力不如楼重宇,见到了那只小鸟,才隐隐约约听见小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凌羽痕心中起疑,莫非楼重宇的耳朵根本就没有问题,他又在欺骗她捉弄她?再注意观察,见楼重宇的手指不为人察觉地随着乐声在腿上打着拍子。他的手大半缩在袖中,只露出一小截手指头,若不是她起了疑细心观察,恐怕很难发觉。凌羽痕怒火渐升,强自压下怒气,决定再试探个确实,不至冤枉他,也不至他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