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重宇早已不动声色打量过圆通大师,见他年纪并不十分大,五十开外,眼神初看与常人无异,细看却深不见底,知道他并非寻常人物。淡淡地回答:“那是西宁王妃。大师,我既已决定入寺修行,以后也不必叫我王爷了,请大师另赐法号。”凌羽痕听他这么说,竟是要与她撇清关系,直直地瞪着他说:“好你个楼重宇,原来你当真是自己想要出家。”书雪也在旁替凌羽痕打抱不平:“王爷,小姐不知为你担了多少心,吃了多少苦,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楼重宇心中暖暖的,想起了装聋时凌羽痕无微不至照顾他的情形。凌羽痕却一把止住书雪,一反平常直率任性的作风,冷静地说:“我只再问一遍,你当真要出家,当真不同我回去?”楼重宇早做好了防止她使泼的准备,但此刻的凌羽痕冷静得异常,反让他感到担忧。只得硬起心肠说:“你先回去吧。”心里不断地祈求,你就先回避一下吧,等我应付过这一干人就去跟你解释。凌羽痕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但她倔强地忍着,唇畔浮起灿若莲花般的笑容,似是与楼重宇商量的口气说:“如果我要把这座寺庙烧了呢?”“那我就到别的寺庙去。”凌羽痕眼中的水雾更浓,脸上的笑意更深:“万福寺我都敢烧,别的寺庙更不用说了。”楼重宇心一横说:“大不了我做个苦行僧。”脸别过一边,不敢再看她。心中隐隐作疼,直盼着她快点离开,好让他应付眼前的情况。再看着她明明受了伤却拼命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他定是无法再演下去。凌羽痕死死地盯着他没有表情的侧面,紧紧地抿着唇,半晌才说:“好,我就成全你。”从书雪手中抢过缰绳,翻身上马,对书雪说:“我们走。”不待书雪回答,手一拉缰绳,一人一马已经去得远了。“小姐,等等我啊。”书雪慌忙叫着,手忙脚乱爬上马背追了过去。楼重宇这才回过头,面向山门,默默地注视着山脚下凌羽痕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是万般的不忍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