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重宇不再看凌羽痕,掉头疾步离开行吟斋。脸上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在爬行,伸手一摸,湿湿的,滑滑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回是真的流泪了。在寺中的小径上偏又碰到了明奕轩,他惊讶地看着他,失声问:“你怎么哭了?苏眉儿死了吗?可是我听说她已经好转了啊。”“死什么死,都死了才好。”楼重宇正没处发泄,朝他怒吼了一句,提气跃上屋顶,施展轻功奔出寺外。疯狂地在密林中飞奔,直到再没有一丝力气。楼重宇软软地靠在一株虬结的老树上,望着空濛的山谷。胸口仍是憋闷得厉害,对着山谷“啊啊”地大叫了好几声才罢休。为什么,为什么在他爱上了她之后,才让他看到这样的她。凌羽痕心灰意冷地坐在行吟斋。十年的情谊,不说爱情,几分友情总该有的吧,竟抵不过一个并不了解的小丫头的廖廖数语。书雪进来的时候,见她正在收拾行李,奇怪地问:“小姐,我们这就要回去了吗?王爷还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呢。”听见“王爷”二字,凌羽痕心中一痛,但她掩饰着自己的心情,不愿书雪为她担心。手上仍在整理着物品,口中淡淡地答道:“在万福寺呆得久了,太闷,想出去散散心。你对楼重宇的行踪很了解嘛,是侍墨告诉你的?”书雪脸红了红,抿嘴笑而不语。凌羽痕停下手中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侍墨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可以托付终身。等此间事情了结,就给你们把喜事办了吧。这次我自己出去走走,你就不必跟来了。”“那怎么行?”书雪急道,“小姐你去哪,书雪就跟你去哪。可是,小姐你为什么突然想着要离开呢?”凌羽痕在心中苦笑了一声,推开整理了一半的行李,爬上床说:“累了,我要睡觉了。”到底心底还有着一丝的牵挂,没有绝决地离开。接下来的几天,楼重宇和凌羽痕都在冷战中度过。凌羽痕每天窝在行吟斋中,几乎足不出户。楼重宇每次经过行吟斋的时候,都是面部僵硬,两眼直视前方,绝不朝行吟斋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