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渔翁见凌羽痕言辞恳切,又听见楼重宇的呼叫,笃信不疑,看也不看她手中的银子,慨然说道:“你爹也太不象话了,你可是他的亲女儿啊,怎能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们放心,今天就是舍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把你们送到对岸去。”凌羽痕和明奕轩感激莫名。楼重宇见凌羽痕不回答,小船反继续往河对岸行进,急道:“羽痕,要下暴雨了,危险,快回来。”老渔翁看了看楼重宇,又看看凌羽痕,犹疑地说:“他好象很关心你的样子。”“都是假的。”老渔翁不再言语,拼命划着船。豆大的雨点僻里啪啦落下来,瞬间织成了密密的雨帘,风刮得更猛了。楼重宇望着在风浪中起伏的小船,那么小,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巨浪吞噬,再顾不得矜持,也顾不得明奕轩就在旁边,高声叫道:“羽痕,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了你。你快回来吧,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只要你回来,怎样罚我都行。”但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风浪之中,凌羽痕只模模糊糊听见只言片语,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远远地望着站立在暴风雨中的他,心一阵阵的疼痛,好象那风是刮在了她的身上,那雨是浇在了她的头上。暗暗痛骂自己,为什么到这份上了还要在乎他,为什么不忘了他。他又为什么还要来找她,就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离开该有多好。楼重宇眼睁睁看着小船消失在白茫茫的雨中。雨是那样急那样密,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雨,哪里又是浪。他嘶哑地叫:“羽痕,你若是有什么差池,叫我如何活得下去。”风疯狂地撕扯着他,如注的雨水倒在他的头上,在他脸上纵横,滑进他的脖颈,但他浑然不觉。仿佛天地骤然间变得小了,小得只剩下孤独的他自己。河水很快蔓延到了他的足踝,楼重宇无望地朝河的方向长啸了一声,转身牵过马,冒着倾盆大雨寻找船只。就算有再大的危险,他也要尽快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