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尼斯又找不着她了。他生气地发现伊斯又和军统处的那个中尉开始约会了。刚开始,伊斯不免有些紧张,虽然克洛斯已经教给她怎样取得情报,怎样传递情报,以及可能的联络方式。可她心里还是很发虚。为了消除她的这种畏惧,克洛斯决定先给她尝试一点没有多少危险的接头工作。很早,伊斯便准时从基地溜回波兹坦,她换过衣服,步行到了一个位于一条大街尽头的教堂,她在椅子上坐了一小会儿,教堂里面人非常少,烛光闪动着静静地照在墙上悬挂着的十字架上,有一个老妇人跪在那儿做祷告。她一双眼睛东溜西溜,她在数椅子。第一行,靠窗的那一行,一,二,三,四,五……第十二个座位,谢天谢地,那儿一个人也没有。她站起身,静静走过去在那个椅子上坐下,她瞧瞧,谁也没注意她。她轻轻打开手中的《圣经》胡乱看着,一个脚步轻轻地靠近她:“忠诚的祈祷上帝不会视而不见。”她抬起头来,心砰砰只跳:“我希望我的请求,上帝予以帮助。”她有些不通畅地说,这是一个身形瘦削的年青人,头发有些凌乱和卷曲。“你好,小姐。”他说着,将他手中的那本《圣经》递给伊斯,伊斯也将手中的书递给他。然后,那人迅速离开了。伊斯站起身,走到神像前面停留了一下。“主啊,保佑我。”她想:“如果您在听,我将是最虔诚地请求你,我也开始了冒险,为了祖国,为了他,我愿能用这种方式,尽量帮助他,弥补我为敌人做的一切。”她在胸前划了十字,低着头转身离开教堂。她回家,开始梳妆打扮换衣服。现在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克洛斯。她来到公园一个大理石雕像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小会儿,克洛斯便从另一边走来了。他坐到她身边,就象一般的恋人那样亲密地在她耳边问:“拿到了吗?”她点点头,满面笑容地靠在他身上,递给他一个封着的很小的信封:“这么简单,很顺利,这是什么呀?”“这是从上面发下来的工作指示。”他拉起她来:“走吧,我们去跳舞。”下午五点钟,何尼斯通过层层哨卡,来到基地,他走到她的办公室,里面没人,他下楼来,找到涅伯中尉:“中尉,伊斯上哪儿去了?”他问。“她在试验场的机库那。”“谢谢。”何尼斯来到实验场,改建的跑道已经完工,尽头的机库里停着两架正在装配的飞机,他站在大门口。一架远程轰炸机正在接受改装,4个发动机已经初步安装完毕。许多身穿一模一样淡黄sè工作服的人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他看了看,找不到谁是伊斯。只好靠着机库门口看众人忙碌,等了一会儿,终于从飞机背后钻出一个人来,朝他走来。其实,伊斯早以看见他了,只是她正忙着,走不开身。她朝他挤眉弄眼地靠过去,他也笑起来,一看就知道今天工作很顺利。“这架飞机什么时候可以上天?”他问。她拿出一幅很大的眼镜戴上,说:“快了,再有两三天就可以改装完毕。”“你今天的工作可以结束了吗?”他问,他已经许多天没见她了,平时工作忙,也没是么时间早早地溜出来,他希望她今天还没什么约会。她咧嘴笑笑:“好几天没见你了。”“是啊,我看你挺忙的。”何尼斯说,他没有提那个中尉,虽然他令人讨厌,可自从他出现后,伊斯的态度看起来好了许多,不再给他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对待基地的工作也积极主动了许多。但他该怎样对付那个中尉呢,他也不清楚,只要伊斯能安心留在德国,这也许是件好事。伊斯顺从地跟在他身边,他既然已经来到这儿找她,她便不好意思拒绝他,她跟着他慢腾腾往外走。餐桌边的伊斯很规矩地坐着。抿着嘴巴挺直身子想尽量使自己显得文雅一些,他含笑看她,她的黑眼睛总是扫来扫去的,很动人。“伊斯,”“嗯。”“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很开心。”他当然不知道她所指的开心是她与克洛斯终于消除了隔阂。“是吗?这儿本来就是个好地方,对于你来说。”她没吭声。“伊斯,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信任我。”“为什么?”“即使你跟我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她没吭声。“为什么?”他问。“没有啊。”她说。“你不得不信任我时,是没有。”他望着她笑笑,说:“不过,你在这过得快乐就好。”晚饭后,天已经黑了,两人在街上漫步着,伊斯挽着他的手臂,街灯已经亮起来。“何尼斯。”她娇柔地叫。“什么事?”“我可以抽烟吗?”“别提抽烟的事,你必须忘了它。”他厉声说。“你真可怕。”遭到拒绝,她便不再说话。她注意到,再拐过前面的路口,便是她去交换过情报的那个教堂了,她抬头找着,想看看它。拐过街口,前面便可看见入口的台阶。突然,一个年轻人从她两后面猛冲过来,与她擦肩而过,紧接着,几个穿便衣的人冲了过来,将他堵在路中间,不由分说,当街就对他大打出手,他们残暴地用手枪砸他,用皮鞋踢他。倾刻间,鲜血便溅在马路上,那个年轻人已发不出叫声,缩着身子躺在路zhong yāng任凭几个人拳脚相加,就如死了一般。伊斯看得呆了,她张大嘴巴,望着他,她见过他!伊斯的手开始发起抖来。那几个人拉起他,正要将他带走,他突然用含混的波兰语喊了一声:“它下面!”伊斯浑身震动了一下。“这个人肯定是送情报或是取情报的。”何尼斯说:“这便是他的下场。”伊斯突然向教堂跑去,她闪身进了教堂,冲到一个空位子上坐下。“它下面!”这是说给她的,下面!下面!,伊斯猛地伸手到椅子下面一摸,她的手碰到一小块胶布,她一把将它扯下来,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胶卷。何尼斯也跟着进来了,她不敢回头,她站起身,跑到神像下面,双腿一软,她跪着慢慢地划着十字。“别害怕,何尼斯柔声说。他已经站在了她的旁边。她望了他一眼,天哪!这可怕的黑制服,她的身上还藏着那缩微胶卷。她满脑子幻想着何尼斯一下子搜出胶卷,知道她在干什么。他握住她直冒冷汗的手:“别害怕。”她的心跳得厉害,这烫手的缩微胶卷,现在是甩不脱,放不掉了。她心中一阵阵惊慌,不能让何尼斯产生怀疑,千万不能!“伊斯,你怎么啦?”何尼斯问。她转身扑向他的怀抱,紧紧的一声不吭,这样,他便看不到她有些惊慌的眼睛了。“别去想他,我们走吧,离开这儿。”她点点头,赶紧和他走出教堂去。一个戴礼帽的人看着他两,等他两起身走开,他便迅速走过去,他坐在座位上,伸手往椅子下摸了摸。什么也没有,他吃惊了一瞬。这时,门被狠狠撞开,冲进来一群士兵:“不许动!所有人都听着,一个也不许离开!开始搜查!”一个穿黑制服的军官大声吩咐:“你!你!搜查这一行,你!你!这一行,仔细搜,一条缝也不许放过!”穆索兰不动声sè地起身,和教堂里的其他人一起站到走廊边上去,等待搜查。伊斯老是发呆,脑海中总是甩不脱那可怕的一幕,害得她上班整天一事无成。她看了看,喷气式战斗机的模型建造工作已经准备就绪,于是她便独自离开基地,但她没有回家,她在小河边呆了很久,直到天sè已发暗。她老在想,如果她不与德国人好好配合,她的下场会和那个被捕的年轻人一样吗?被捕,毒打,各种各样她没见过,也不敢想象的酷刑,太可怕了,她的心里承受不了,可现在,逃也逃不掉。如果被抓住,下场会是什么呢,她不敢想象。天以发黑,她终于想起了那卷缩微胶卷,也许它很重要,不能耽搁。她起身往回走,胶卷就揣在兜里,她得去找克洛斯。她低头顺墙走,她觉得很沮丧,什么出路都没有,怎么落到了这般田地,这么受制约。可是克洛斯!她一想起他那双湛蓝的眼睛,心中有又了一些希望和勇气。一个小男孩拦住她,对她说:“那边有位先生找你!”他指指旁边一栋楼,转身跑了。伊斯觉得很奇怪,是不是克洛斯?她好奇地往楼道里走去,楼道里亮着一盏灯,什么人都没有。她走进去,突然,灯灭了,一双手捉住她,一条宽布带勒住了她的口,她什么都来不及做,便被人放倒捆了起来,还蒙上了眼睛。然后她被弄上一辆车,车行驶了弯弯曲曲的一段路,又被弄下车。她的挣扎也无济于事,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她被带进一个房间,她正紧张地想象着,她可能会看到什么,突然有人哈哈大笑。这笑声很熟悉。有人将蒙在她眼睛上的布一把揭下,她便吃惊地看见是克洛斯在笑。她跳起来,她觉得太气愤了,他说:“怎么会是你,伊斯,你好吗?”她将勒在她口中的布条解下。“你***,见鬼了!”她使足了气大喊道:“这是什么地方?”她东看西看,这是一间很平常很普通的私人家庭客厅。房间里除了克洛斯外还有一个个子不高的穿黑西服的老头,带她进来的人出去了不在。克洛斯边笑边松开她:“我还打算去找你呢,既然来了,就介绍一下吧,这儿是我们的联络点,他是慕索兰,是我们这一小组的负责人。”“慕索兰,她是伊斯,我跟你提起过,在艾哈空军基地,波兰人。”克洛斯说。慕索兰从椅子上起身,对伊斯说:“你好,我听说过你,伊斯小姐,都是自己人那太好了,请坐吧。”伊斯稀里糊涂地坐下了。“伊斯,那卷胶卷呢?是不是你拿走了?”克洛斯问。“嗯。”她伸手进衣兜,将胶卷拿出来,递给克洛斯。“这真是太好了。”克洛斯将胶卷递给慕索兰。慕索兰说:“昨天我看到你了,但我不知道你就是伊斯,这是个误会,我向你表示道歉。”“没什么,都是自己人,对吗?”克洛斯说。伊斯噘着嘴,既然克洛斯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慕索兰说:“你取走的很及时,昨晚你们刚走,德军便去搜查教堂,现在,我必须另想办法将它送出去了。“克洛斯起身到伊斯身边,拉起她:“既然胶卷还在,我们也该走了,不能久留在这儿。““再见,克洛斯,你们要加倍小心。”慕索兰说。“好的,再见!”克洛斯挽着伊斯的腰走了出去。出门来,伊斯发现这儿是一条小巷子,她正从这所房子的后门走出去。克洛斯看起来很高兴。他带她拐过这条弯曲的小街,路边停着他的越野车。在车上,克洛斯给她介绍:“慕索兰在前面开了一个钟表店,他的手艺不错。”他笑了笑:“不过他现在是我们的联络人。昨天他去送情报,却看到联络员被捕的经过,在他想回去取回胶卷时德国人却盯上了教堂,不想却是你抢先一步,取走了胶卷。”“克洛斯,”伊斯忧心地问:“那么那个联络员呢?他怎么样了?”“不知道,可能会牺牲。”他转口说:“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可他知道我呀。”“他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住址,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别去想他了,谈点别的吧,对了,你们的新飞机什么时候上天?”“不是什么新飞机,只是一种远程轰炸机的改进,它改装为4个改进的发动机,新式喷气式战斗机的方案已经选定,已经在准备机身模型,就等发动机了。”“你能弄到具体发展方案及技术数据吗?”“嗯,这个,让我想想。”伊斯当然能弄到这些,只是不能做得很轻易的样子,毕竟,她只能充当波夏特助手的角sè。“如果行,我再通知你吧。”“你要千万小心。”克洛斯说,因为现在伊斯已知道太多,这无疑对他的组织来说,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克洛斯。”伊斯叫他,并往他那靠过去。“有什么事?”“如果战争不结束,你就要一直干下去吗?”她问。“那当然,我曾发誓要将一切献给祖国,包括生命!”她的心中一阵发热,他真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她觉得呆在他的身边真是无比快乐。自从发现他不是德国人以来,他总是令她越来越感动。她趴到他肩头,他的肩结实稳沉,就象他的人一样。她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有些撒娇地说:“那你在哪儿我也在哪儿。”“坐好。”克洛斯命令:“我正在驾驶!”“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那,去吗?”“好啊。”刚进门,伊斯便冲到沙发边,她发现沙发边的小桌子上居然有一大瓶香槟酒。她见酒眼开:“克洛斯,我可以打开它吗?”她不怀好意的问。“当然可以了,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克洛斯笑笑,关好门,把唱机的针头放在唱片上。伊斯倒好两杯酒,递给克洛斯一杯,克洛斯和她“叮”的碰了下杯子,看她开心地喝了一大口。他放下酒杯,走过去将灯关上一盏,使房间显得暗一些。“伊斯”他拉起她:“在这儿跳舞,好吗?”“太好了,克洛斯。”伊斯笑得灿烂极了,她和他挨得非常近的跳舞,他将她搂得紧紧的,她感觉犹如天堂般,只要在他身边,她就感到舒心与快乐。她拉着他一只手,轻快的转了个圈,她笑着说:“我最喜欢转圈了。”“是吗?我也喜欢看你旋转。”克洛斯微笑着,又让她转了个圈,她转回来,头就靠在他肩上。“我真幸福,”她脱口说道:“留在德国也并非坏事,你呢?”"是的."克洛斯又为她斟满酒。她象是木偶似的,只要他为她斟酒,她就喝,反正只是香槟酒。可不一会儿,她的脚步不稳了,一个地撞在克洛斯身上:“奇怪,我怎么感觉头昏?”她停止了舞步。克洛斯扶着她坐到沙发上:“没什么,也许你转得太多了.”她靠在他肩上,脸上挂着迷糊的笑容,心里暖暖的:“我这样坐一会儿,好吗?”“好的,你休息会儿吧。”克洛斯说,他当然知道她会这样,因为他在香槟酒里掺了药剂,他是故意让她喝醉的。伊斯转了转身体,向他怀中靠过去,他看到臂弯中,她已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蛋红红的,嘴角还挂着笑,他摸摸她的脸,烫烫的。“伊斯,伊斯!”他叫她。“什么事?”她梦语般的轻声回答。“我问你,好吗?”“问吧,”她懒洋洋地说。“你叫什么?”“伊……斯……”她拖长了音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波兰人的?”“早了。”“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的?”“那天,我,我”,她转转身,将脸挨到他的手臂上“在试验场跑道那,看到你拍照!”克洛斯幌然大悟,他又问:“那么说,当时你是故意将衣服扔在我手上了?”“嗯”伊斯轻轻地嘻笑:“你还不明白呀?”“是的。你有没有对何尼斯上校提起过?”“我怎么能对他讲?他是德国人!”伊斯叽叽咕咕的说,声音很轻。克洛斯明白,再有一小会儿,伊斯就将完全睡着了。“他对你如何?”“我怕他,怕死了。”伊斯干脆地说。“你为何怕他?他对你很好啊。”“他……是很可怕。”她说。“你喜欢他,是吗?”“见鬼!……不……”她终于沉沉地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音乐停了,克洛斯没有动。现在他对伊斯已经有了更多的肯定,她不是个圈套,只要好好拴住她,将是很有利用价值的,这并不难,他一直都将她的!心抓得牢牢的。已经10点多了,伊斯还没醒,他得送她回家,不能让别人产生怀疑。他将她抱进车内,开车送她回去。刚拐过公路尽头,透过一排梧桐树,她的住所里竟然亮着灯,克洛斯吃了一惊。可他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扶着她去敲门。果然是何尼斯开的门。他瞧见他俩,微微惊讶了一瞬。“对不起,上校,”克洛斯说:“她喝了些酒,我送她回来。”“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何尼斯语气生硬地说:“你可以走了!”“晚安!上校。”克洛斯将伊斯从身上扯开,让何尼斯扶着,就敬了个礼,赶紧转身离开。“伊斯!伊斯!”何尼斯将她放在沙发上,可她依然睡得香甜。她的脸颊红红的,他一摸,很烫手。他只好将她抱上卧室,可伊斯却微微张开眼睛,皱着眉头朝他肯求:“别走!请你别走!”“你怎么了?”他发现她开始喘着粗气,变得不安起来。“我感觉很不舒服,我害怕!”伊斯说着,就哭起来。他将被子丢到地板上,将她的衣服解开,她全身的皮肤摸上去又滑又烫手。“你别离开!别!”她闭着眼睛轻声哀求道。他不搭理她,立即去找毛巾用冷水擦揩她的皮肤。她嫩黄的皮肤细细的,象牙一般,他耐心地擦去她浑身不断冒出的细密的汗珠。第二天早晨,伊斯准时睁开了眼睛。她吃惊地发现自已什么也没穿,睡在床的一侧,何尼斯在床的另一侧,脸上一片美梦中的安祥神态。她立即就抓起只枕头使劲砸他:“你这个混蛋!我要杀死你!”他挥手拦开枕头,她又挥拳砸向他,“你住手吧.”他翻身将她按在**:“你冷静点,好好想想,昨晚你和谁去喝酒?谁喝醉了?谁又肯求我别走?一整晚我都忙着照顾你,难道你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她的脸刷一下红了起来:“对,对不起。”伊斯说着,窘迫死了。他放开她,叹了口气:“你总算想起来了。”“是的,我,这个,嗯。”她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你,何尼斯。”“哼”他闭上眼睛,表示怒气未消。伊斯小声地说:“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他终于张开眼睛望望她:“好了吗?还有哪不舒服?”他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我感觉很好。”他的细心让伊斯感激得要死,她楞楞地望着他,不知该如何谢他。他发觉了,微笑着问:“你打算怎么谢我呢?想好了吗?”她不吭声表示没想好,他伸手从她脸蛋上往下.滑到她后背上,并轻轻拉拢她,她心里扑嗵扑嗵直跳,她的光后背痒痒的,又不好拒绝。她心里一片遗憾,为什么不是克洛斯呢?她紧紧抓住被子,大气不出,他将她放到**,吻了一下,然后起身说:“该起床了,你还能去基地吗?”她松了一囗气:“当然能。”设计室里不象往ri那么忙碌,改进的飞机还没有上天,新的设计任务暂时不会讨论。她没有去试验场,而是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冥思苦想,喷气式发动机如果要运用在实际中,以现有的检测条件,将难以测算出准确的数据,她必须尽快筹划,开几个会,讨论一下设计的检测系统。她还计划着另外的事情,她的博士学位,现在的条件极其优越,她一定要取得博士学位,因为她喜欢博士这个头街。还因为在基地里,大家都已经称她为:“波夏待博士”了,虽是一个代号,但也刺激着她一定要做出点什么来。一想到她将成为一个年轻有为的博士,她就心花怒放,喜上眉梢。她还计划着另外一件更加秘密的事儿,那就是火箭发动机。这是她在上学时接触过的最令人梦想连篇的发动机了。在安雅克工程学院,那只是梦想,但在这儿,在艾哈空军基地,一切都可能成为现实,只要德国人同意,她便可以开展此项研究,她做新的检测系统时,也许应该将这个也考虑进去。她想先和大家讨论一下关于火箭发动机的问题,可现在又不能召开会议,那样的话她就走不了啦。先写一份构想报告吧。她东翻翻西看看,满怀**地将火箭发动机构想报告开了个头。当下午的阳光照在她的办公桌上时,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然后她将未写好的报告锁在抽屉里,轻轻的出了办公室,楼里静悄悄的,她关上门,飞快地溜出去,随便搭上一辆车,回到家。她将几页纸平铺在她书房zhong yāng的大桌子上,迅速地在上面记下喷气式发动机的发展计划。她得完成答应好克洛斯的事。时间差不多了,她赶紧梳妆打扮换衣服。她找出何尼斯最喜欢的那条淡绿sè镶蕾丝的裙子换上,然后给克洛斯打电话。克洛斯开着一辆越野车,远远看见她在公园门口的路灯下站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上了车,克洛斯便问:“你要去跳舞吗?可天还没黑呢.”“是的,”伊斯兴奋地说:“但我不跟你去.”“为什么?”克洛斯觉得很奇怪.“我偷了波夏特博士的计划。”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自己去看吧,我给你留了个窗户。”“看不出你竟如此大胆!”“这样不行吗?”“不,很好。”他说,他转个方向,来到一家商店门口,伊斯下了车,从商店里给何尼斯打电话。她看看表,何尼斯快下班了,她坐在街边的长椅子上,不断朝着远方张望。何尼斯准时开着他的那辆黑轿车来了,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她。伊斯坐进汽车内,何尼斯心情愉快极了。“今天你又有什么计划?”他问。“我不能在大街上等你吗?”她反问,并朝他甜蜜地笑:“我们一起去吃晚餐,然后你带我去跳舞,好吗?”“行。”他说,他明白了,她这样的营造气氛,为的是想渡过一个烂漫的晚上。天以漆黑,街上行人渐渐稀少,克洛斯步行到伊斯的住所,悄悄从侧面的墙贴过去,他找到一个窗子,轻轻拉了拉,窗子没有锁,他跃了进去,关好窗子。他找到伊斯的书房,门是开着的。他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几页纸,满意地笑了笑。他打开桌子上的灯,取出照相机,开始翻拍。这份计划是波夏特博士的手笔,拍完后他怀着一种敬仰的心情仔细地看了看。博士的笔法不是很好,透露着他思维的跳跃。不过,更令他感兴趣的,是那字体还隐隐透露着一种秀气,容易让人联想到博士是个柔弱的那一类人。伊斯的报告引起了军方的极大兴趣,现在她老是往柏林跑,去层层解释她的构想,回答各级管理人员的疑问,她被要求重新写一份说明,以详细阐述火箭发动机的xing能及发展前景。伊斯全力以赴,一旦取得同意,她可能就面临另外组织一班人马,重新开辟一个试验基地,更重要的,还必须找到合适的合作者,与她有共同梦想的,充满同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