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府中刘和暂居的院内,李严此时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刘和蹦蹦跳跳地做着一些伸胳膊亮腿的奇怪动作。“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刘和口中喊着节奏,正在做着前世经常练习的某套广播体cao。李严虽然从未见过这样的健体之法,但仔细看了几天之后,便发现刘和的动作是有迹可循的,基本上是先在原地踏步片刻,然后开始舒展手臂,接着是扩张胸部,再接着踢腿、侧体……特别是刘和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口中还喊着整齐规律的节奏,正好与所做的动作配合在一起,让李严看了居然生出想要与他一起做这些动作的念头。连续做了两遍之后,刘和额头微微出汗,于是停下来歇息。李严随手递上一块干净的白帕,然后问道:“公子,这些看着有趣的动作是你自创的么?可否教教我?”刘和一面擦汗,一面笑着对李严说道:“呵呵,不过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自娱动作,你看史阿和丁况每次见我如此活动都会撇着嘴离开呢!我的体质与他们不同,如今骨骼筋脉已经基本定型,想要像他们那样学习技击之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既然习武已难有建树,我便只好琢磨出一些简单的健体方法出来,不管如何,只有将身体强健了,才能打好做事的基础啊!正方若有兴趣,从今ri便随我一起练习这些动作。对了,我管这一整套的动作为健身体cao。”李严点头,表示愿意跟随刘和学习这套看着奇怪的健身体cao。“这第一节叫做预备动作,便是原地抬腿踏步,调整好呼吸……”院子里,刘和一丝不苟地向李严教授着广播体cao的动作。屋内,史阿和丁况伸着脖子透过窗户间的缝隙向外张望。“师傅,你就给刘公子教授几招剑术吧,你看都把人逼成啥样了,竟然自创健体之术,啧啧……”大徒弟史阿摇头晃脑地说道。“就是,就是!师傅也太小气了一些,眼看着刘公子走入歧途,却不理不睬。ri后若是传了出去,少不得被人说成是吝啬小气之人。”二徒弟丁况在一旁跟着帮腔。闭目盘膝静坐在榻上的王越,似乎是被两个徒弟给呱噪烦了,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家伙给我闭嘴!不是为师不愿意传授公子剑术,只是时候不到而已!公子自幼学文,于武之道接触甚少,是以毫无根基。如今他已年近弱冠,这几年在洛阳和长安却是生活拮据,时常饥一顿饱一顿的,以至身体羸弱,难堪重负。”“此时,为师若是传授他上乘功法,不仅对他不是什么好事情,反倒是害了他!公子将来要走的道路本就与你二人天差地别,他只需练习一些强身自保的技艺即可,你们何时看到过身为主公之人亲自挥戈上阵与人厮杀的?”“再者说了,你们看着公子这些天自创的健身体cao似乎荒诞不经,实在暗含了诸多与人体关节筋脉所契合的大道在其中,并非你们觉得那般毫无益处!虽然不知公子为何有这样匪夷所思的领悟能力,但为师却可以确定只要每天坚持练习,就算是丝毫不会武功的老人和孩童都可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被师傅一通训斥之后,史阿和丁况老实了不少。史阿若有所思地问王越:“师傅,徒儿虽然不懂什么合纵连横之术,但观公子近ri所为,似乎有些翻云覆雨的味道在里面。你说他果真能扭转高邑如今的危局么?”王越皱眉思索片刻,答道:“公子能否扭转局面,为师也不好说,但咱们师徒既然受了王司徒所托,那就一定要护得公子的安全,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全须全尾地带到刘太傅的面前!”丁况犹豫片刻,有些心虚地看看王越,然后说道:“师傅,这次将公子送回幽州之后,徒儿可否留在公子身边做事?”王越对丁况这个请求不置可否,转头看着史阿说道:“阿铁,你是不是也存着这样的心思?”史阿被师傅如此一问,心中有些发紧,嗫嚅着却不说话。看到史阿如此表情,王越忽然笑了。“呵呵,看来你们两个家伙终于开窍了!像我们这样凭着勇力闯荡天下的武人,从来都是难以登堂入室,充其量也只能作为豪门大阀豢养的门客,想要搏一个高贵出身,真是千难万阻。”“你们与刘公子相处也有月余,当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来。此子虽然xing情温和,却有坚忍不拔之志和杀伐果断之心,若是为师所看不差的话,他ri必能成就一番宏图伟业。刘公子如今身边缺少能够信赖的可用之人,你们若是留在他身边尽心辅佐,来ri定然会水涨船高,功成名就。”“为师也不隐瞒你们,这几ri公子也曾私下找过我,想要招揽为师成为他的首席教习,不过却被为师婉拒了。做人做事虽然不可拘泥于世俗陈规,但我们也须谨遵武之大道,做到信义二字。当朝王司徒待我以诚,为师岂可弃他而去?”“不过,为师虽然不能留在幽州,但却也不会将你们强留身侧。这些年来,为师所收的数十个弟子之中,你们二人学艺最jing,已得吾之真传,只要勤练不辍,将来或可达到为师如今的境界。公子已经允诺,这次回到幽州之后,便在蓟县开办燕山武馆的分馆,你们二人便留下来协助于他,务必要将我们燕山一门发扬光大!”二人闻言,心中大喜,双双拜倒,向王越叩头致谢。时间又过去几ri,公孙瓒率军进入冀州的消息已经在高邑城内传得纷纷扬扬。正当城中百姓惊惶失措之际,奋武将军公孙瓒派出的使者忽然抵达高邑城下。韩馥近来倒是没有被公孙瓒的提兵南下的举动所吓到,因为这样的局面本来就是他想看到的,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局面,只要一想到刘虞的儿子还在府上天天乐呵呵地与人饮酒畅谈,韩馥便没来由地觉得胆气壮了几分。怕个**!要死鸟朝上,好歹也有个天子特使、太傅之子陪着呢!听说公孙瓒的使者来了,韩馥便派别驾沮授前去迎接,自己却来小院之中面见刘和。“贤侄,公孙瓒派了长史关靖为使,如今来了高邑,不如你与我同去一见?”韩馥一脸期待地看着刘和。其实不等韩馥来邀,刘和已经获悉了关靖前来的消息。这些天他居住在韩馥府中,看似没有什么动作,可手下的人却没有闲着。刘和把李严雪藏在身边,将收集整理情报的工作交待给他,然后又让史阿和丁况这两个善于飞檐走壁、来去无踪的家伙充当副手,主要就是掌握城中舆情动向和人心变化,暗中刺探各路人马包括韩馥麾下文武官员的行为。刘和前世虽然从未接触过情报学这门隐秘的学科,但他却非常清楚情报的极端重要xing。《孙子兵法》所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其前提便是建立在准确的情报基础之上。为了示人以诚,韩馥并未限制刘和身边之人的行动,这样也就更加方便李严等人准确地刺探和收集各路信息。刘和对于韩馥的到来并不意外,他知道韩馥拉上自己去见公孙瓒使者的用心,无非就是想“扯虎皮当大旗”而已。无论是刘和天子特使的身份,还是刘虞长子的身份,对于如今的公孙瓒而言,都是无法忽视的。公孙瓒若是毫无理由地便向韩馥开战,刘和便可以对其行为进行谴责,同时向朝廷上奏此事,使得公孙瓒难以占住大义的名份。当然了,公孙瓒也可以不鸟刘和天子特使的这层身份,毕竟现在连皇didu是一尊泥塑木雕的傀儡。但是,刘和又是刘虞的儿子,公孙瓒如今虽然兵强马壮,可他在面对昔ri老上级的儿子时,还是要收敛几分的。放眼当今大汉,还有什么人比刘虞的身份和威望更高?就算刘虞如今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只要他开个口,就能给公孙瓒造成许多的麻烦。更何况,刘虞现在手中是有兵马的,而且还不在少数!在刘和的记忆中,公孙瓒在逆袭了主动进攻的刘虞之后,并没有立即就杀掉刘虞,而是让刘虞作为傀儡,继续担任幽州牧的职务,直到朝廷传旨的使者段训前来增加刘虞的封邑,准备让刘虞掌管北方六州的事务时,公孙瓒才诬陷刘虞与袁绍合谋想当皇帝,然后胁迫段训将刘虞斩首,再将首级送往京城。刘虞死后,公孙瓒李代桃僵,拜为前将军,封易侯,假节督幽、并、青、冀四州,成为黄河以北最大的军阀。然而,公孙瓒从杀掉刘虞的那一刻起,也就给自己的灭亡挖好了坟墓。刘虞在世之时,北方各族皆受他的仁政之惠,所以越过长城南下侵掠之事甚少,大家都尽量保持着克制。刘虞死后,各族皆担心公孙瓒这个刽子手会变本加厉地对付自己,于是联合起来向公孙瓒发动进攻。这样一来,公孙瓒在与袁绍争霸的过程中便始终面临着来自北方各族的sao扰与威胁,逼着他不得不分出大量兵力来防守后背。后来,历史中的刘和从袁绍营中逃回幽州,然后与阎柔、鲜于辅等人征集数万各族联军,大败公孙瓒,使得公孙瓒彻底失去了对抗袁绍的能力,最后只能**于易京楼上。易京的位置在哪里?便在易水的北岸,紧靠着冀州的位置。刘虞活着的时候,公孙瓒的老巢位于辽西令支,等到刘虞死后,公孙瓒掌握的地盘更大了,可战略纵深却从北方向南迁移了数百里路,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有些很冷的笑话。想明白了这些,刘和的底气十足,对于陪着韩馥去见公孙瓒的使者很有信心。“既然州牧大人有请,小侄怎好推辞,这便随您同往!”刘和痛快地答应了韩馥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