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走后,刘和乘车来到太傅府,向父亲刘虞汇报了白山大捷的具体情况,然后将自己处置阎柔的态度以及准备在白山以北建城的想法也都说了出来。刘虞听完之后很是高兴,对于骁骑卫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便荡平了阎柔势力表示满意。刘虞虽然心xing宽厚,但不代表他就喜欢总是被人欺负,尤其是被北边的胡人欺负,儿子如今带出来了一支可以横扫北方胡人的强军,做父亲的自然感到开心。刘虞告诉儿子:“阎柔是你手下的人抓到的,如何处置你看着办,我不干涉。白山北面建城利大于弊,但不宜cao之过急,郭奉孝的建议比较稳妥可行。至于任命白山都尉之事,这段时间我也仔细观察了杜畿一番,觉得此人确实忠诚可靠且踏实能干,不妨放他出去历练几年。”“谢谢父亲理解和支持孩儿!”“你我父子之间,何必如此俗套客气。你做这些事情,并非为了个人之利,亦非为了我刘家一己之私,就算你是我的嫡长子,我也不会避嫌,理应大力支持于你!”父子两人在西院书房内又谈了一些事情之后,刘和手持一份刚刚盖了刘虞大印的委任状走了出来。刘和回到公子府后不久,接到通知的徐邈和杜畿相继赶来。小会客室内的陈设完全按照刘和的要求布置,清一se的官帽椅和四脚茶几,再无卧榻、坐垫、低矮的长案等家具,徐邈和杜畿坐在椅子上与刘和进行交谈。刘和问两人:“白山大捷的消息听说了吧?”徐邈回答:“有所耳闻,但具体情形不详。”杜畿回答:“刚刚得知,很是快慰!”刘和将郭嘉送来的军报递给徐邈:“这是具体的情况,你们两个看看。”徐邈先接过军报仔细阅读一遍,然后传给杜畿。刘和也不着急,端着茶碗慢悠悠地喝茶,觉得媳妇蔡琰泡茶的手艺又有长进。不等刘和说话,徐邈一脸兴奋地主动问道:“公子,你把卑职喊来,是不是让我处置战俘?”刘和笑问徐邈:“怎么?处置俘虏现在上瘾了?”徐邈点头:“做这事还真的容易上瘾!每次面对成千上万的俘虏时,我总有一种拯救苍生的感觉。以前都是对汉籍降兵进行转化,这次我要尝试难度更大的,看能不能将这些还未开化的胡人给改变过来。”刘和撇嘴,有些怀疑的说:“我看很难,对这些桀骜难驯的胡人,除了皮鞭和刀剑好用一些,对他们好言好语的归劝反倒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已经看完军报的杜畿,抬起头来说道:“公子的说法代表了大多数汉人的认识,确实深刻透彻,但未免也有偏颇之处。”杜畿的话说得婉转,但话里透出来的意思还是不太同意刘和的观点。刘和对于属下的不同看法和意见一向比较宽容,能够听的进去,今天一样不例外,他鼓励杜畿说:“伯侯倒是说说看,怎么样对待胡人才算不失偏颇。”杜畿沉吟片刻,对曰:“胡人生xing凶猛蛮鲁与他们生活的环境有很大关系,若是他们能够像汉人一样过上安稳的生活,从小接受规矩礼仪的教化,未必不如汉人。昔年武帝病重之时,曾托大臣霍光与金ri磾辅佐太子,并遗诏封金ri磾为秺侯。昭帝即位后,金ri磾担起了辅佐少主的重任,鞠躬尽瘁,死后被封为敬侯,陪葬于茂陵。金ri磾的子孙后代因忠孝显名,历经七世而不衰,为大汉立下了许多功勋。金ri磾当初乃是匈奴休屠王之子,若论种族,他是地地道道的外族之人,却世代为大汉尽忠,可见胡人经过教化之后,并不差于汉人。”刘和前世是学历史出身的,对于杜畿举例说出来的金ri磾并不陌生,这位匈奴出身的政治家,在维护大汉国家统一和社会安定方面建立了不朽的功绩,是华夏历史上也是一位具有远见卓识的少数民族政治家。徐邈比较认同杜畿的看法,附和说道:“金ri磾还有后裔在世,如今的武陵太守金旋便是其中一支。”刘和本人并非那种唯汉族至上的沙文主义者,他对于不同民族并没有太多成见,只是对于落后残暴的北方游牧民族一次又一次地攻陷和奴役汉人觉得无法接受,若是能够妥善解决北方游牧民族的问题,他倒是不介意用比较温和渐进的手段,并非一定要采取残酷血腥的民族清洗手段才行。刘和对徐邈、杜畿二人说道:“今ri召你们过来,便是为了北方的长远考虑。景山这次尽力转化那些被俘的胡人,若是能够取得明显成果,则善莫大焉。伯侯前往白山以北赴任,不妨按照心中所想尽力施展,我给你三到五年时间,以观后效。”杜畿起身从刘和手中郑重接过白山都尉任命状,说道:“卑职多谢公子信任,北上之前还请公子允诺在下两件事情。”刘和赶紧说道:“除了钱财和民力,别的条件你都可以提。”徐邈说:“卑职不问公子要钱要人,我只求公子从骁骑卫中分出三千兵马留驻白山以北,同时从幽州选拔有志之士前往白山做事。”刘和说:“暂时派骁骑卫一部兵马留驻没有问题,但时间不可超过两年,今后还得依靠都尉府自行防御,否则就失去了我建立白山都尉府的意义。至于选派士人前往北面做事,我只能尽力而为,毕竟如你一样有胆魄和志向的士子还是少数。”杜畿于是不再多做耽搁,与徐邈一起向刘和告辞离开。两人走到城中十字街口时分开,徐邈乘车前往城北的司令署衙门调集下属,准备接手战俘管教转化之事,杜畿则返回太傅府收拾个人物品,准备立即赶往白山以北赴任。为了确保杜畿的人身安全,刘和从近卫营中抽调二十人作为杜畿的贴身卫队,今后长期留在杜畿身边。杜畿和徐邈两人走后不久,李儒又来面见刘和。李儒是在接到郭嘉的通知之后赶过来的,虽然刘和指示由他负责审察阎柔之事,但李儒还是有些摸不准刘和的态度,所以需要当面见到刘和,问一问刘和到底是想让阎柔生还是想让阎柔死。对于李儒的到来,刘和并不觉得惊讶,他明白无误地告诉李儒:“不必在意我的态度,务必做到秉公审察,证据确凿,若是阎柔确实没有参与到其中,便留他一命;若是阎柔暗中知情甚至是主使之人,则广阳阎氏该死!”李儒明白了刘和的态度,于是点头离开。忙完这些事情,已到了下午时分,刘和让人搬出一张摇椅,摆在院中树荫之下,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准备小睡一会。才女蔡琰放下手中事务,手持一柄蒲扇来到后院,坐在刘和身边替他打凉。好景不长,郭嘉去而复返,手中又拿着一份密报闯进后院。蔡琰起身向郭嘉行个福礼,去了书房,只留刘和与郭嘉两人在院内。郭嘉向刘和汇报说:“刚刚从青州方向传回的急报,刘备骗走了田楷一部兵马,如今离开青州直奔徐州而去。”刘和琢磨了片刻,对郭嘉说道:“田楷麾下也就勉强两万兵马,如今被刘备骗走了一部分,只怕更加难过。刘备此去徐州,定然是看准了陶谦命不久矣,打得是鸠占鹊巢的算盘。”“公子,刘备此人甚有野心,若是让其入主徐州,今后必成大患啊!”“现在我们再去阻止已然是来不及了,但愿糜芳回了东海之后能把他的兄长糜竺给劝住,不要跟着刘大耳鬼混,免得把亿万家产都败光了。”郭嘉又说:“刘备离开青州,田楷所剩时ri已经不多,袁绍和曹cao都有可能对其动手,不知公子有何打算?”刘和回答:“我们暂时不去青州趟浑水,先把幽州和冀州的事情弄明白了再说。袁绍和曹cao现在走得很近,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们都在提防我,不如坐视他们两家抢夺青州,今后自然会生出许多冲突。”郭嘉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如今我们在冀州的兵力堪堪自守,若是冒然出兵青州,不仅会使袁曹两家更加jing惕,而且也会惹得北海孔融与徐州陶谦生疑,不如让这几家相互撕咬,我们则专心于内部治理和辽东之事。”言谈之间,刘和想起一件事来,他问郭嘉:“辽东公孙度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郭嘉答曰:“自从上次公孙度派出的兵马在蓟城惨败之后,他便派兵彻底封锁了通往辽西的路上通道和海上航道,如今想要渗入辽东刺探情报十分困难,最近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传回。”刘和感叹说道:“这个公孙度,再这么搞下去,迟早也得步公孙瓒的后尘。在他那边明明有王烈、邴原、管宁和国渊等大才可用,偏偏却要被阳仪和柳毅两个混账牵着鼻子走,真是浪费人才啊!”“公子,不如我们想个主意将王烈等人引到蓟城来?”“这事有点悬。自从上次鲜于明辉和韩子佩两人去过辽东之后,公孙度便派人将王烈和管宁等人监视起来,如果弄得不好,不仅引不来这几位贤士,反而害了他们xing命。”“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公子只管等待好消息就行。”“好啊,你若是能将他们几个弄过来,我便送你一份大礼!”“什么大礼?”“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公子,不带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