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龚都之后,三户亭各路势力再聚一起,他们这次将目光瞄准了刚刚占据丹水县城的张济。屈刚首先总结说道:“这次围歼龚都部之所以能取得大胜,首先是我们的策略运用得当,主动将部队收缩到冯家峪的东面,避开了与张济和龚都同时开战。其次,我们采用了关门打狗的战术,诱敌深入,不仅助长了龚都的骄傲自大情绪,而且还截断了龚都与张济之间的联系。如今龚都部无一人逃脱,而张济却不知道这个结果,这对于我们接下来对付张济十分有利。”“屈统领说的好,要我说呀,我们抓紧时间打扫战场,然后对张济也来一出关门打狗!”熊钺大不咧咧地说道。“不可!关门打狗的战术适合对付龚都,却不适合对付张济叔侄。”族长屈永摇头说道。“屈族长,有何不可?”熊钺有些不解地问道。“龚都所部士兵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水平,都无法与张济麾下百战余生的西凉精锐相比,我们打龚都可以放开冯家峪,然后对他实施围歼战,但要是这么对付张济,不仅围不住张济,还有可能失去了屈家坞堡这个根基!”“大兄说的对,龚都是条土狗,而张济则是饿虎,关门打狗没错,关门打虎却是自陷死地。”屈刚附和说道。“哪我们这次怎么对付张济,难不成要带着兄弟们攻打丹水?”三当家朱标大着嗓门喊道。“我们派人把龚都的人头给张济送过去!”屈刚沉声说道。“屈统领,咱这么做,肯定会激怒了那张济,到时候他万一带兵来攻,如何应对?”二当家熊钺有些担心地问道。老熊本来是丰乡城山中各寨的大当家,自从归顺了刘和之后,再也不敢以大当家自居,这些山民在心中把刘和当成他们的大当家。于是熊钺成了二当家,原来的二当家朱标,三当家邵峒便成了三当家和四当家。这次迎战张刘联军,熊钺和朱标率部下山,邵峒留守丰乡城。“我就是要激怒张济,然后盼着他带兵来攻!如今张济叔侄分兵两处,一部分驻守丹水,一部分进驻商密乡,张济越是暴跳如雷,他带兵来攻的时间就越快。我们正好在冯家峪内给他放一把火,就算烧不死这厮,也能让他脱一层皮下来!”“屈统领,为何对付龚都的时候不用这火烧冯家峪的战法?”“这种手段只能用一次,我们一旦在龚都身上用了,峪中十几里腾起的烟尘,必然会让张济警惕。龚都好对付,所以用不着这种绝户计。”“好,便按照屈统领的想法对付张济。我们现在分头行动,把干柴、硝石、硫磺和毒粉抓紧时间运进峪中藏埋起来!”“大家记得让士兵随身带上防烟的口鼻布罩,别没烧死张济却熏死了自己!”“哈哈……,熊二当家的。我还想吃烤熊掌呢!”丹水城内,张济刚刚接到侄子张绣送来的消息,说是商密乡内囤着不少的粮草,似乎是乱民逃离之时来不及带走的。不过比较分散,还需要派兵收拢起来。张济现在一看到粮草,就会两眼冒光。既然商密乡里还有不少的粮草,他自然是要让侄子好好收集一番,以备今后所需。“一座丹水城,一个商密乡,便有十几万石粮食,估计龚都前去攻打的三户亭只会更多吧?”张济喃喃自语,竟是有些后悔让龚都去攻打三户亭。“报告将军,大事不妙了,城外来了一群马贼,往城下丢下一颗人头,然后叫嚣着跑开了。卑职命人下城将这人头取上来,仔细辨认了一番,竟是发现人头的主人便是前几日出兵攻打三户亭的龚都将军!”“什么?竟有此事!速速将那人头呈进来!”张济戎马一生,亲手割下来的人头不知多少,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竟是要亲自辨认。一颗血糊糊的人头被属下端在托盘中,送进了张济的大帐。尽管心中万般的不愿意承认,但经过反复确认,张济还是有些无可奈何地对属下杨定说道:“这颗头颅,确实是龚都的。”杨定,字整修,原为董卓的部将,董卓死后投在胡轸帐下,李傕和郭汜回攻长安时,胡轸投降,杨定后来便投靠了张济,跟着张济混到现在。“将军,要不要派人将这颗头颅送回鲁阳,交给刘玄德?”杨定问道。“暂时不用,待本将军灭了三户亭那帮恶贼,将龚都的尸身寻到,让人把他的头颅缝上,再送回去不迟。”“将军既然攻打三户亭,替龚将军报仇,要不要属下去把少将军从商密召回?”“不必了,明日本将亲自率领两千精兵荡平三户亭,剩下的一千士兵便由你统带,留守丹水!”“末将领命!”杨定并未出言阻止张济。在张济和杨定看来,三户亭一带的乱民根本不足惧,龚都之所以兵败身死,那是因为他率领的部队不过是一群由黄巾乱民组成的土鸡瓦狗,而己方的兵士则是身经百战的悍卒,根本不可相提并论。第二日,张济带着两千步兵杀气腾腾地出了丹水城,直扑三户亭而来。冯家峪内,依然静寂无声。“二当家的,我们埋的那些一包一包的物事真的能将土崖立壁给炸塌么?”一个躲在峪顶上的喽啰低声问熊钺。“就你小子话多!我又没有亲眼见过这种玩意使用,能不能炸塌这十几丈高的崖壁,我心里也没底啊。”熊钺有些郁闷滴说道。另一侧崖壁上,屈大壮手里握着火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西边的峪口。“大壮,等会敌军进入峪内之后,不要马上点燃火绳,一定要放他们经过那棵歪脖子榆树之后,再点火!”屈刚叮嘱说道。“二家主,你且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了事情!”半个时辰过后,一支部队走进了冯家峪内。为了防止三户亭这伙强人利用冯家峪设伏,张济将部队分成前、中、后三部,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部队主要以刀盾兵和弓箭手为主,一旦发现敌情,可以立即停止行军,刀盾兵掩护着弓箭手进行还击。长长的队伍前呼后拥地在峪底狭窄的道路上行进,张济骑在马背上脸色严肃,不时抬头看看两侧的土崖。“前几日,龚都带着五千人都能顺利从此地通过。由此看来,三户亭那群暴民也不过尔尔,居然不懂得借助此峪作为屏障。可惜这龚都到底是黄巾贼出身,对付这群毫无章法的乱民,居然还把命给丢了,比之当初那个刘辟强不了多少。”张济心中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听到两侧的土崖上传出了一阵沉闷的声响,接着他就惊愕地看到十几丈高的崖壁向自己压了过来。“吾命休……”张济被埋葬之前,最后只喊出了三个字。守在峪顶上的屈刚和熊钺看到土崖被黑火药成功炸塌。不约而同地同时下令:“往峪底投掷干柴和毒烟,放火箭!”张济所部两千人马被前后两处塌方堵在狭窄的峪底,进出不得,接着头顶上柴草只下。然后一场盛大的烧烤盛宴开始。在浓烈的毒烟和大火中,两千西凉老兵惨嚎了不到一刻钟,然后就只剩下柴草燃烧时响起的哔哔声。屈大壮被峪底的惨状吓得收不回舌头。“我的老天爷,这也太可吓人了。以后我死也不会从这道峪里经过了。”“黑火药,果然是大杀器啊!”屈刚感慨说道。“奶奶哟,这次活埋了张济。咱们也算是干掉了一个天下有名的将军,以后岂不是要名垂青史?”朱标没心没肺地大叫着。距离张济出城已经过去了五天,这五天留守丹水的杨定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张济的消息,他的心里总觉得慌慌的。杨定放心不下,便派了一小队士兵出城前往三户亭打探消息,结果发现冯家峪塌陷,从峪中往外透着一股子焦臭难闻的味道。杨定赶紧在丹水附近征集了一些民夫,然后逼着这些民夫挖开了峪口西端塌陷的地方。“呕……”当民夫们扒开塌陷的地方,看到眼前死了一地的焦黑尸首时,纷纷趴在地上呕吐不止。“呜……嗷——!”有胆小的人当场被吓疯了,扯着自己的头发乱跑乱叫。杨定亲自前来,看着峪中的惨状,直接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被士兵们抬回了丹水。又过了三日,志得意满的张绣收到了张济葬身冯家峪的噩耗。“啊……啊!”张绣抬头狂啸,双眼泛着可怕的红光。“叔父啊,你死的好惨!侄儿这就点起兵马,替你屠了三户亭!”一心想要报仇的张绣,带着麾下骑兵返回了丹水。“少将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杨定冒死劝阻张绣,“这三户亭不是那么好打得啊!先是刘辟在此送命,接着是龚都五千人马一个也没有逃出来,如今将军也遭恶贼暗算,少将军若是只凭三千兵马便去攻打三户亭,万一再出点意外,咱们留在宛城的基业可就要落入别人之手!”“好你个杨整修,叔父当初在你落难时收留你了,如今某要替他报仇,你却跳出来阻拦。既然你知道三户亭不好打,为何当初不挡着叔父?”张绣手提长枪,喝问杨定。“罢了,杨某这条命,今日便还给你叔侄吧。”杨定被张绣拿话呛得心中憋闷不已,便拔出腰间长剑,就要当场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