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看着天玄地煞相汇合,如一个大碗将覃易扣在里面,痛快的狂笑道。然后他的眼神渐渐涣散。“不!我还不能死!”天煞强打精神。天玄地煞已经形成,天煞只要简简单单的双掌一扣,汇集了天煞愤而催发的所有生命能量就会轰轰烈烈的爆炸开来,他相信,强横无比的爆炸绝对会将覃易炸得尸骨无存。可是在这一刻,天煞竟然发现他的双手渐渐无力,这在平时只需要微不足道的力气就可以完成的最后一步,竟然如爬千仞之峰的最后一步,艰难的无法想象。天煞感觉到眼前一阵阵发黑,景物越来越模糊,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干你贼老天!给我扣上呀!在没杀死那个人之间,我绝对不能死!”天煞吃力的咬着牙,以最后一点意志驱使着双掌一点点合拢……当覃易发现天煞鬼魅般挡在他面前时,他就已经觉得不妙。可是天煞的动作太快了,天玄从头顶而降,地煞从地上喷出,一经扣上,立时合为一个大气包,如热带超高压气旋飞速旋转,在裂人耳膜的尖锐啸声中带动无数土石沙尘,将他团团包围,形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着的二丈直径土包,转得覃易头晕脑眩,胸闷欲吐。在这大土包中,压力奇高无比,千百道灰色气流如无坚不摧的利刃,以各种各样杂乱无章的方向咻咻掠动,刮在覃易的身上,当真如利刃割在身上般生痛,而且这些气流,包括土包都在向着覃易靠拢,土包的边缘和内部似乎在起着某种反应般,逐渐塌陷,似乎随时会爆炸开来。覃易蓦然醒悟,这几乎聚集了天煞所有生命能量的土包一经爆炸,其威力将惊天动地,足以轻易炸死覃易。好在覃易也并非毫无准备,早在他刚开始逃跑的时候,他就已经蕴酿着一招,可以在关键时刻自救或反败为胜的一招。这一招就是――牛抬头。这莽牛劲的变异招数,覃易于无意中悟得,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廊,熟练是根本谈不上了。但是在这个面临死亡的时候,覃易已经别无选择。他只能选择死――或者逼发出这一招。拼了!在湍急而且杂乱无章似乎毫无轨迹的气流中央,覃易就如站在汪洋大海的狂涛中央,立足不稳。要如何摆脱呢?覃易陡然间矮身下来,身体变得柔若无骨俯身前仆,但奇异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落地,而是以半倾斜的姿势悬浮着,全身的骨头做着复杂的转动调整,带动着身体做着莫名其妙的动作。仔细一看,他的动作莫不符合这土包气流的运动轨迹。覃易慢腾腾的做出了很搞笑的姿势――他的双臂划动,以像**一样的游泳姿势,一点点脱离着土包中心,向着边缘靠拢。覃易的汗水涔涔而下,这个动作似乎动用了他全身的力量,吃力无比。“咔咔咔……”覃易身上的骨头发出僵硬的转动声。一步,两步,当踏到第三步时,覃易双眼精光一闪,速度陡然间奇快无比,就如后面有某种东西推动他一般,仔细一看,土罩内许多灰色气流都集中在他后背上,变成了他的推力。覃易瞬间就来到土包的边缘,手臂仍是如游泳似的划动,不过眨眼间就划了几十圈,蓄足力道后,“轰”,以逆时针方向自下而上的落在土罩上。“砰!”,如打破灯罩,土罩上出现了一个腰围粗的出口。与此同时,土罩剧烈的动荡起来。覃易深吸一口气,莽牛劲的护身气劲和金钟罩一起运起,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什,两腿并拢,合身扑了出去。“轰隆”,当覃易的腿刚刚来到土罩之外,惊天动地的爆炸便响了起来。覃易眼前一黑,双腿剧痛,身体如被狂风卷席,一连飞出几十米远,一把摔得七晕八素。覃易眼冒金星的爬起来,发现双脚血淋淋的,所幸没有伤到脚筋,仍能走动,而当他看原地时,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原来土罩中央,出现了一个一丈深,三丈宽的土坑,而两旁的山壁像是被推土车铲过,塌落了大片土石,以爆炸点为中心的山径宽度已经扩大了。若覃易还呆在土罩内,或者不是他的**强度够高,必死无疑。天煞已经死了,尸体被炸得粉碎,只剩一滩血迹在土坑旁。本来他的**就失去了生命力,趋于腐朽。在这剧烈的大爆炸中,他丝毫没有抵抗之力,彻底粉身碎骨。“好家在!总算活着完成任务了。”覃易吁了一口气,吃力地靠在山壁上,只感觉到身体无一处不酸软疼痛,疲倦欲死,恨不得立刻倒头睡他一觉。此时山脚一带的火焰已经渐渐减弱,而半山腰以上却烧得正旺。在他和天煞打斗时,也没有山贼逃下来,看来应该都死光了。“还有个黄算盘呢?”覃易突然想起此事。“不对,一定是有一部份山贼或黄算盘没死,若不然我不会收不到系统关于完成任务的提示!”这样一想,覃易立时凛然,疲惫一扫而空,眼睛望向通往山上的小径,那里本来只能看得到一片大火……但是此时,咻咻咻咻……伴随着刺耳的啸声,数百点金光从火焰中飞了出来,在空气中划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飞行轨迹,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袭向覃易,并封死了他身周三丈方圆的躲避空间。最卑鄙的是,这些金光过半数是冲着覃易受伤的双脚而来的。紧追着金光之后,还有一拨箭雨弦尾疾射。“杀!”火焰之后传来声嘶力竭的暴吼声,听人数足有上百人。这一轮冲击,分明是蓄势已久。覃易无暇深思,也没有躲避,事实上他根本躲避不了。电光火石间,他收腿弯腰,整个人蜷屈着,将受伤的双腿护在身下,而用亮着金光的上半身去抵挡所有的攻击。覃易不知道受了伤的双腿还具不具备高防御,他亦不想尝试。“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雨把琵琶似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金光打在覃易的身上亮出原型,原来是一个个黄金铸成的算盘子,共有一百零八粒那么多,小手指粗细。但是在覃易的感觉中,那不像是小手指粗细的算盘子,反而像是一个个千百斤重的巨石,每一个巨石都足以砸穿一艘小船。覃易就如一艘风雨中的小舟,被暴风骤雨横扫得颠簸摇晃,似乎脆弱难当,凭他的高体力,竟然也在身上被打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印。而那些跟在黄金算盘子之后的利箭,并没有能够对覃易造成伤害。“杀!”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近百名面上蒙着湿布,身上穿着湿衣的山贼穿过火焰狂奔下来,他们一手抛掉手中的弓箭,一手抽出弯刀,如山洪暴发之势疾泄而下。而跟在众山贼之后的,就是同样身穿湿衣,面蒙湿布的黄算盘,他手里却是真的提着一个黄金打造的算盘,不过上面的算盘子已经空了,只剩算盘框,刚才的一百零八个算盘子就是他打出来的。黄算盘为人狡猾深沉。起火的时候,他不是没有逃下山,相反,他是逃在最前面的,不过当他看到了拦路的覃易后,知道闯不过去,又折返而回,跟在天煞后面,让天煞打头闯关,满以为天煞绝对能把覃易干掉。及至看到天煞和覃易的打斗后,黄算盘越看越惊心,他不但没有下来助天煞一臂之力,反而又回到山上,集合了一部份存活下来的山贼,用湿布蒙面,裹身,以防万一。不幸中的不幸就是,一番激斗后,天煞竟然不敌覃易,不幸败亡。黄算盘预防万一的这一招就有用武之地了。有时候实力也许不是最重要的,智慧才是最可怕。黄算盘眨巴眨巴着小眼睛,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