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你说是不说?再不说可别怪老子放蛇咬你!”牛老二不知道从哪弄来了条小蛇,这家伙为什么就是喜欢长条型的东西呢,只是他不知道手上的小蛇根本没毒,最多就是咬咬人然后被烤成蛇肉大餐——这可怜的文盲。马正通对此很是不屑,不知道牛老二这家伙是怎么混迹江湖的。小蛇显然也是很鄙视牛老二的,连信子都不愿意吐一下。可能因为都是被擒的一方,小蛇望着马正通很是友善,小眼似乎还含着泪水,十分同情对方。“去你娘的,啥玩意,连个蛇信子都不吐一下,你这破蛇当的也太不敬业了!老子当年打狗肉吃,都知道要跟狗比比看谁的嗓门子大。”牛老二见马正通一句话也不说,满眼的鄙视,一怒之下把小蛇摔向了古井边的松树。牛老二本以为这样就能弄死小蛇了,不料那小蛇生命力极其顽强,竟朝摔它之人吐了吐信子,才慢吞吞地游走了。人如果自己降下身份跟动物比,那已经是先输了一成,更何况那是一只极其鄙视自己的动物。牛老二陷入了无比的愤怒中,扬起牛头作势就想冲向松树,仿佛那树就是小蛇一般。“牛老二,疯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吗?滚一边呆着去!”说话的是关阎山,其实他也是一肚子的火,眼前这倔老头见女儿轻生后一丝配合的意思也没有了,“谈判”陷入了僵局。这人还杀不得,杀了线索就全没了。关阎山咬牙切齿,心里早把马正通凌迟了几千片,只是心中那个被片成“骷髅”的马正通居然还能对着自己“微笑”。这回关阎山也要暴走了,指着要“滚到一边”的牛老二吼道:“你,给我下井去,把他女儿的尸体捞上来好好享受一番,我倒要看看这老匹夫还能嘴硬到多久!”牛老二搞人甚至搞动物都是很在行的,但要叫他搞鬼,却是借他几壶老酒也成不了那酒后的悚人。牛老二此时很聪明的选择了沉默,耷拉着“牛头”委屈极了。关阎山控制不住心中怒火,挥起偃月刀就要砍掉“牛头”,却听见一旁的马老三出声了:“大哥,有办法了!”这个“臭皮匠”及时地救了牛老二一命。见关阎山停住了手,马老三续道:“大哥,这老匹夫不还有个救命恩人吗,此时估计还在奉元城里呼呼大睡呢,咱们想个办法把他给绑了,看这老匹夫还嘴硬不嘴硬!”马老三说完得意地哈哈哈大笑起来。忽然一块石仔飞快地打进了马老三的嘴里,打得他鲜血直流狗牙掉了一地——赵璋来了!“朱公子,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关阎山不顾马老三的惨样,死死地盯着赵璋,准确的说是死死地盯着赵璋手中的玄铁剑。“你很想见到本公子吗?”赵璋冷冷地道着,拨出手里的玄铁剑。“误会,绝对是误会,朱公子你不要动怒,我这便把人给放了!”关阎山居然怕了,怕的不是赵璋,而是他手里长剑原来的主人——独臂神侠,一个让江湖匪类睡觉时都要拿着刀剑的可怕敌人。义乌帮这几年虽然发展迅速,但在人家眼里连狗屎都不是。唉,这个朱公子是怎么寻找到这的呢?罢了,眼下只好先放人了,日后再作打算吧。马正通随即被解了穴道送了过来,小无子上前搀扶着。马正通缓了口气对赵璋说道:“公子,快杀了这班歹人,为蕙儿报仇!”说完瘫坐在地上,神情万分悲恸。马正通的话,信息很明了:蕙儿死了,害死她的就是这眼前的三个歹人!“啊~!”赵璋疯狂了,自己千辛万苦马不停蹄地一路赶来,得到的消息却是蕙儿真的死了。心死了,灰灭了,血冰冷了。“啊~!”这次叫的不是赵璋,他已经愤怒得说不出话了——只见刚送完马正通过来,转身要往回走的牛老二,背后忽然受了赵璋一剑,深及见骨。对付歹人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牛老二受了这么凶残的一剑转身便要扬起长鞭回击,只是他再也扬不起来手中的长鞭了——赵璋对着牛老二刚转过来的胸口又是补了一剑,再一用力,长剑便穿了过去,重剑无锋,竟带出了牛老二胸前的丝丝血肉碎骨。直接拨出长剑太便宜这个害死蕙儿妹妹的歹人了,赵璋把长剑用力一旋,绞烂了敌人的心胸血骨后才拨了出来,随后慢慢地举起了鲜血淋漓的长剑。牛老二不是不想叫唤,只是鲜血从嘴里咕噜咕噜地涌了出来。关阎山和马老三不是不想救人,只是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住了一下,只是这一下就葬送了牛老二的性命。高高举起的玄铁剑在空里划过了一道弧线,牛老二的头“呯”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身躯应声跪在了赵璋身前,然后倒了下去——搞人搞动物的牛老二死了。牛老二残躯倒地前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赵璋的衣服,也染红了他的脸庞。这尊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煞阎罗,手握着长剑缓缓地走向了关阎山和马老三。“铛”——一只袖剑射在了赵璋胸前,只是进不去半分就掉了下来。“啊~!”又是一声惨叫,接着地上便多了一只五指似乎还在动弹着的胳膊——马老三少了条“腿”了。“三脚马”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这家伙似乎鬼魅般一下子就飘到了自己跟前,不动声色地卸掉了自己的一支胳膊。马老三惶恐地往关阎山靠了过来,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关阎山要放人了。“你们两个狗贼一起上吧!”赵璋举起了玄铁剑指着关马二人。避无可避的关阎山提着偃月刀迎了上来,眼神似乎苍老了许多:“朱公子,关某人临死前有一事相求。”关阎山顿了下,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金牌:“这是义乌帮帮主令牌,请您收下!我们义乌帮原本只是淮河道上的漕帮,一直安于本分。只是元狗用漕运权作为威胁,兄弟们怕没了生计才不得已当了元庭的走狗。关某人死不足惜,只是漕帮上上下下三千多号兄弟还请朱公子代为照应。”关阎山说完把令牌扔了过来,赵璋没有接,挥起剑冲了过去。关阎山死了,脸上挂着解脱的笑。而,马老三朝赵璋跪了下来,拜了一拜便挥起刀自尽了。赵璋默默地走向了古井,那有蕙儿妹妹遗落的一只丝履。他拾起地上的丝履捧在手里,丝履上沾着许多未干的春泥——蕙儿跪爬着冲进井里的一幕似乎在赵璋眼前浮现着。“啊~!”赵璋悲情地仰天长啸,然后瘫坐在井圈边上,默默地看着平静的井水——与蕙儿的一朝一夕在水幕上展现了出来。水中的蕙儿幽幽地对赵璋道:“公子,要是哪日蕙儿不见了,公子也会像牛郎等织女那样等下去吗?”“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赵璋对着“蕙儿”一遍一遍大声地喊着,泪珠轻轻地从脸上滑落了下来,滴在水面上咚咚的。“蕙儿”消失了,古井清澈见底,赵璋紧张地望了眼井底,用弥勒佛主给的佛眼仔细地搜寻着井底的每一寸土地,最后在一处边上看见了蕙儿的另一只丝履——蕙儿可能没死,这是赵璋第一时间想到的:“小无子,你看好马大叔,蕙儿可能没死,我要下井去看看!”不等赵无跟马正通回话,赵璋扑通一声跳进井里。到了井底,望着头上的水流结界,赵璋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拾起地上的丝履朝四围看了看——在他左手边有一道打开的石门。“这是什么地宫?居然建在水下,这丝履一定是蕙儿妹妹留下来给我作记号的。”赵璋分析完便朝石门走了过去。石门后的通道两侧镶嵌着的石板上画着满天神佛,一尊尊活灵活现呼之欲出。赵璋没有心思观赏这些,朝着地道深处一路狂奔,左转右转上上下下地不知走了多久,才在一道石门前停了下来。石门紧闭着,左侧有两个沾着泥土的手印,赵璋兴奋地摸了摸手印,双手用力一推便进了石室,石门随即闭合起来。映入赵璋眼帘的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处石室,石室中央停放着一口金丝楠木厚棺。赵璋压了压心里的恐惧朝石室走了过去,他不是害怕而是担忧蕙儿的安危。随着石室越来越近,赵璋也越来越紧张,拿着丝履的手心全是汗水。到了石室门框口,赵璋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谢天谢地!赵璋终于在石室一角发现了抱着双腿蜷睡的蕙儿——赵璋的心疼得纠结在一起,若大的墓室里就她一个弱小女子,湿透的衣裳在阴冷的墓室里根本干不了。赵璋轻轻地走近了蕙儿身边,蹲了下去把她拥在了怀里:“傻妹妹,哥哥来了!你再也不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