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朵奇葩

金玖玖是天骄大学计算机系大二的学生，学习成绩、个人先进性表现、思想境界、人生追求都很一般，但有一点很突出，就是人缘相当不错。天骄大学是个综合性大学，但计算机系却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校园里面美女如云，计算机系却一眼望去满眼戈壁。所以一旦有金玖玖这样钟灵毓秀的美女入学，就会给计算机系的男生吹来了改革开放的春风。要是按照常理，以一个平凡男生的姿色去追求系花的话，还是比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但金玖玖偏偏跟那些清高成二五八万的美女有所不同，不仅能够一视同仁地对待那些对她有所谋有所不轨的男生，而且还会四两拨千斤地祸水东引，随时为广大的光棍大军出谋划策，帮助他们追求中文系或者外语系的美女，而且据说频频得手，成功率相当高。因此金玖玖以本系系花兼资深恋爱专家的身份深受男生爱戴。除此以外，金玖玖还有一项其他女孩没有的特长，就是拍砖打架是一把好手，一旦有哪一个同学在外面吃了亏，一定要叫上金玖玖做先锋，杀得对方落花流水。不过，至于为什么金玖玖这么彪悍的问题，从来没有人深入考究过，仿佛金玖玖生来就有那么一种气质，能把动人和彪悍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所以说：金玖玖是计算机系的一朵奇葩。现在这朵奇葩送走了瘟神，心情大好，拖着书包走到操场的边缘，在台阶上坐下来。同宿舍的几名女生，也就是计算机系唯一的几名女生正在操场上玩命地跑步。金玖玖从包里掏出一盒酸奶，一个茶叶蛋，一个奶油面包，一瓶果汁，一罐花生酱，吃得不亦乐乎。结果被林雨萱扔过来一只书包砸倒在台阶上。“金玖玖，你这个家伙，明明知道我们的减肥大业在美食面前就难以为继，还要跑到这里来暴饮暴食，我数一二三，立刻消失在风中，不然板砖伺候。”金玖玖叼着面包片，含糊不清地说：“好啦好啦，我去教室帮你们占座儿。”说完收拾起台阶上所有的书包，全部搬到了教室。学习委员苏小白已经早早赶到教室，看到金玖玖大包小包地进来，接过金玖玖手里的书包，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一溜儿排开，金玖玖伸手拍拍苏小白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小白，谢谢你哦，多亏了你爱学习，每天这么早就来上自习，才能帮我们占到这么好的座位，哇哈哈。”苏小白笑笑，好看的眼睛弯成一个月牙，淡淡说了句，“这堂课虽说不是专业课，但还是认真听一听的好。”“嗯嗯，知道了，小白，我一定用功学习！”金玖玖胡乱答应着，就从书包里掏出十来本言情小说，准备一本一本研究。这时，一个物理系的男生砰地坐在了她身边，竟然对桌上那一排粉嫩嫩的书包视而不见。金玖玖柳眉倒竖，站起来双手叉腰，“喂，同学，这些座位我已经占了。”结果那男生看了一眼金玖玖，大笑了三声，强横地说：“占了又怎么样？你家的座儿啊？”金玖玖这下生气了，一双桃花眼瞪起来。在工科系，虽然女生资源宝贵，但在很多时候，面对某些并不怜香惜玉的男生身体力量上的强势，很是无能为力。而那男生明显就属于这种人。他看看头上青烟缭绕的金玖玖，弓了弓胳臂，挤出一块肌肉来。苏小白转过头来，皱皱眉头，戳戳他，“喂，哥们儿，你还是到前面去坐吧，别跟女生抢座位。”那男生笑得像一朵花一样，“本大爷我就抢了，有本事你推我呀，你推我呀，你快推我呀！”耍流氓？“好，是你自己要求的。”金玖玖伸出一只芊芊玉手，一运丹田气，啪一掌拍在他胸膛上，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扑面而来，他哐戚一声就连人带书包摔出后门外了。看着肌肉男极度惊恐的表情，苏小白惋惜地摇摇头，对他说：“都跟你说了别跟女生抢座位，你还要自取其辱。”“……”这节课是大学语文，两个理工科系的学生被集中在大阶梯教室一起上。上课的老教授是中文系一个老太太，讲起课来跟唐僧念经一样，愣是能把生动的《宝玉挨打》讲成《大悲咒》，而且还特别喜欢在大家昏昏欲睡的时候叫人回答问题，所以一上大学语文，大家就要争先恐后地往后坐。课上到一半，教室里静悄悄的，鼾声一片。只有金玖玖在跟前排一个同班的男生聊天。“我跟你讲啊，中文系那个美女一看就是内涵型，你送她鲜花当然好了，但不如送她一幅油画，书院门那里油画很多，价格不贵物美价廉，梵高毕加索的都有。但是外语学院那个女孩就是奔放型了，你要追求她的话，我看不如直接送她情趣内衣。”“啊？”那男孩瞪大眼睛，“这样行吗？”“当然没问题了！”金玖玖拍拍胸脯，“美女跟美女是不一样的，要用不同的方法去追求，这在学术上讲叫做确定立论范畴，然后才能用相应的研究方法，得到科学的结论，就看你准备追求哪一个了。”“哦！”那男孩恍然大悟，露出十分佩服的神色，“玖玖，你连这都上升到学术角度研究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金玖玖谦虚地说。老教授讲完最后一句话，突然叫了一声，“金玖玖！”金玖玖冷不丁抬起头，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那个老教授的眼睛正在如雷达一样到处扫视，手里拿着一本点名册。汗，这么说坐在最后一排也不安全了？老教授一看金玖玖站起来，满意地说：“你来回答一下，在宝玉挨打的时候，王夫人为什么要哭贾珠，惹得李纨落泪？”金玖玖摸摸头，这个问题好奇怪，王夫人是宝玉的母亲吧，既然宝玉挨打了，为啥她还要哭其他人，是不是神经错乱了？……她努力回忆了一下《红楼梦》那个电视剧，愣是想不起来贾珠是哪个，就比划着说：“那么估计……估计……是宝玉跟李纨有奸情吧。”教室里昏昏欲睡的同学这下都醒了过来，乐得哄堂大笑，十分佩服金玖玖的想象力。前排的苏小白转过来一半的身子停住了，手里拿着一张折好的纸条也滞在半空中。金玖玖不知所措地看着老教授，觉得她像一只随时都要爆炸的大猩猩。“你给我出去——”金玖玖一头黑线，出去就出去吧，喊得那么大声干吗，好像遭遇了恐怖袭击似的。金玖玖收拾起了书包，讪讪地走出了教室，随后下课铃声也就响了。学生食堂里，金玖玖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听林雨萱这帮色女在那里瞄帅哥，习惯性地无视掉。突然看到苏小白端着食盘走过来，挡住了她们的视线。林雨萱不满地说：“我说小白，虽然你很帅，但我们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也就不用每次都在我们面前秀你的阳光气质了吧。苏小白浅浅地笑笑，露出两个酒窝，“我找金玖玖而已，你们继续。”林雨萱有些讪讪的，继续跟色女们唧唧歪歪去了。金玖玖保持着吃饭的姿势，满嘴都是菜花，含糊不清地问：“小白，你上午真不仗义，明知道那个问题我不会，还不快给我支援，害我当众出丑。”苏小白忍俊不禁，笑得很好看，“我把答案写在纸条上准备传给你，结果没料到你反应那么快，就回答了。”“……”“郝教授是中文系有名的四大杀手之一，你这次的大学语文恐怕要被她抓典型了。”金玖玖郁闷地咽下最后一口饭菜，用餐巾纸胡乱抹了抹嘴巴，闷声问：“那怎么办？小白，我要是再挂一门课，就要被降为试读生了。”“想想办法吧。”苏小白很温和地把自己餐盘旁的可乐杯推过去，并将一根细细的管子插进盖子，“什么事情都能补救的。”“谢谢哦！”金玖玖捧过可乐吸了一口，忽然眼睛一亮，忙说：“对呀，要不考试头一天我在她的饭菜中下蒙*汗*药，这样她就不会来监考了……或者我把大学语文的试卷在考试前一天偷出来统统烧掉……要不我做手脚把试卷上的考题都改成一加一等于二……要不……”还没说完，就看见苏小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玖玖，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金玖玖底气不足地说：“我……就是说说而已嘛……”林雨萱她们吃饭结束，收拾起餐盘，冲正在发神经的金玖玖说：“玖玖，我们先走了，记得晚上打牌的事，小猪已经把麻将借来了。哎，对了，苏小白你来一起玩吧，我们让你左手。”小猪在旁边说：“可是小白是男生，楼管阿姨不会让他上来的。”“怕什么，小白是学生会主席，楼管阿姨一定会给他面子的，对吧小白。”林雨萱说得很欣赏。苏小白点点头，淡淡地说：“如果晚上没事，我会来的。”林雨萱她们满意地走了。苏小白转过脸来，少有的严肃说：“去给老师道个歉，争取宽大处理。”“哦……”金玖玖蔫不拉几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