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楼密室

老人家中有单独的餐厅，似乎以为他们的到来而特意做的很丰盛，但是叶辰昭根本没心情品尝，现在无论吃什么样的美食对他来说都和嚼蜡一般。他无意中看到站在旁边的佣人，瞳孔紧缩了一下，老人看到叶辰昭的表情笑了：“我以前学过一些御鬼术，现在老了需要人照顾，所以就雇佣了这些鬼灵。”所谓御鬼术是一种道术，主要是操纵鬼灵，以达到收服鬼灵的方法，是道术中常见的一种。叶辰昭还从没听说谁会雇佣鬼灵干活。于是好奇的问：”那你怎么算他们的工钱，难道还要定期给他们烧纸吗？”老头摇着头神秘的笑着：“不是，雇佣他们不需要用到钱，而是交换。”“交换？”叶辰昭疑惑的看着老人，但老人已经开始喝粥，不欲多说，他只不好再问下去。他看着和他一起来的老头，他们虽然不会玄术但好像对此见怪不怪，反倒是他这个通灵师对此一无所知。几个老头的心思也都不在吃饭上，一顿饭下来谁也没有说几句话，就这样不欢而散了。秋天的白天明显短了许多，不到六点天已经全黑了，老头派佣人安排他们住在不同的房间。叶辰昭发现这栋小楼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因为这栋楼是镜像的，地下有两层和上面一样的建筑，叶辰昭他们被安排在地下一层。叶辰昭想到可能是老人为了那些特殊的佣人设计的。虽然家境败落，但他没有住过这样类似地下室的地方，这使他多少有些不习惯，辗转到午夜也是毫无睡意。他坐起来揉着太阳穴，抬头看着这个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间，有一种憋闷感，其实这种感觉在他踏进这栋小楼时就有了，刚才人多所以感觉不那么强烈，但现在单独呆着时，这种感觉异常强烈。此时他感觉胸口憋闷，他甚至觉得如果在呆在这个地下室他会晕倒，想到这他赶紧起身离开房间。关上门才发现整个地下一层只有他的房间还亮着灯，整个走廊漆黑一片，显得空洞冷清，不过他没觉得奇怪，毕竟现在已经半夜了。他走在走廊中没有看到一个佣人，他很疑惑这些鬼灵都是不用睡觉的，难道他们在这还有专门的休息室吗？”牧场里还是很亮的，因为牧场中安了路灯，他走到一楼的窗台边，看着黑夜中的牧场，这里远离都市，所以一到晚上万籁俱寂，只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提醒着叶辰昭他还尚在人世。这时他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路灯旁闪过，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有这样的身材，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这个人有鬼，但这和他没关系，毕竟这是别人的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刚转过身就听到脚步声，四下看看去什么也没有，这时他才发现客厅中没有一丝光源，所有的光源都是外面的路灯照进来的。叶辰昭突然对这个不大的客厅产生了兴趣，他四处看看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个屏风上，白天时他没有注意一看之下不只是惊讶简直就是震惊。因为屏风上面描绘的是梨村的景色，新疆离梨村足有一千多里，而且那是一个普通的小村落，如果没有那座古宅，叶辰昭看着屏风表情愈来愈凝重，他看见屏风上面清清楚楚的描绘出了那座古宅，而且这个宅子要比其他景物略大一些。看着这些他闭上眼睛按了按太阳穴，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每次遇到想不明白的事他都会不自觉的这么做。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不明白那个组织为何要杀害他的父母？为什么要掏空他家的公司？父亲怎么会认识这几个盗墓贼？这几个老头又是为何非要带他一起来新疆？还有那个紫衣组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先生你不舒服吗？我们这里有专业的医生，我可带您去见他。”叶辰昭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个年轻的鬼灵，平静了一下心情：“我没事，只是有点头疼，休息一下就好了。”鬼灵刚要离开叶辰昭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他问：“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为这房子的主人工作，而不去投胎。”鬼灵听完竟然笑了说：“主人并没有限制我们去投胎，是我们还不想去，我们只有晚上才会来着，白天还是要回去的。”这个年轻的鬼灵很健谈，或许他是高兴又能和活人说话，普通人是听不懂鬼语的，但叶辰昭是通灵师，所以自然能听懂，根据鬼灵的解释他才知道，老人所说的交换是让这些鬼灵通过为他工作，来换取自由，双方达成协议这些鬼灵自然就成了他的佣人。叶辰昭看着男鬼飘走，最后消失在牧场中，他不知道通过被役使来换取自由究竟值不值得，他一边想着一边往会走。无意中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早已经离开客厅，在他眼前是一条漆黑的走廊，这使他不禁想起古宅里的那些错种复杂的甬道，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往前走，他想知道这条走廊通向哪里。漆黑的走廊没有一丝光线，周围一片寂静，叶辰昭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这个地方异常明显，他意识到这点马上调整呼吸，尽量放轻脚步慢慢朝前走。这条走廊比他想像中的要长，他经过了不下十扇门，才走到尽头。尽头处是一幅画，这幅画用了大量红色的染料，在这个黑暗的走廊里显得异常狰狞，但这幅画足以勾起叶辰昭所有的好奇心。因为这幅画及几乎就是老宅祭坛石室壁画的缩小版，只是细看有一出不同，叶辰昭伸出手摩挲了几下那个唯一有区别的地方，果然如他所料他摸到了一个突出的地方，这个地方很隐蔽如果只是看到的话，是根本不会发现。叶辰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按了下去，墙壁应声而开，一只通体白色的狐狸坐在门口，它的眼睛是碧绿色的如同碧玺一样晶莹剔透，此时他正冷冷的看着叶辰昭，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叶辰昭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他还是完全没预料到门口会出现一只银狐。这种银狐生性孤傲，很少能够听人的调遣，叶辰昭突然觉得这里的主人不简单，居然能让这样一直有修为的狐仙守门。那只狐狸直接向一边挪了一下，叶辰昭知道他的意思是让他进去，他现在其实更想转身离开，但他不知道如果他转身离开会怎么样，于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他刚走进去，那只白狐狸看他走进去后起身爪子往墙壁上一按石门立刻关上了，随后跟在叶辰昭后面慢悠悠的往里走。这使叶辰昭回想起在监狱里的生活，只不过原来看管他的是人，现在跟在他后面的是妖。走廊里铺着淡蓝色的地毯，墙壁上粘着浅色的花纹壁纸，看起来像是普通的人家，但叶辰昭知道这里一定有不寻常的东西，否则也不用如此费心的修这样一个暗门。走了没多远白狐狸突然越过他站到他面前，他疑惑的看着它，心想：难道它还要搜身？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叶辰昭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他回头看到了一位干廋的老人，就是这栋小楼的主人。老人看着白狐狸说：“朗星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休息吧。”那只白狐狸眯着眼睛看着叶辰昭充满敌意，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叶辰昭疑惑的看着它直到他消失在走廊里，叶辰昭这才明白这里有很多暗门，但是有壁纸掩盖，所以不明显，老人也应该是通过某扇门后面过来的，这里的一切都和那个古宅甬道那么像，想到这叶辰昭冷冷的看着老人。老人不动声色的说:“你先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书房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都尽量告诉你。”叶辰昭皱着眉头看着他，他知道这里已经由不得他，所以几步跟上了跟着老人。老人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也有一幅描写祭祀的画，老人按下其中两个地方墙体裂开一个口子，老人走了进去，叶辰昭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不到5平方米的空间，墙上有几副零散的画，老人熟练的将它们拼在一起，组成一幅完整的画，墙又裂开了一条缝隙。叶辰昭看着这些设计巧妙的机关，实在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大费周章，随老人走进了这个房间，老人坐在一张沙发上，然后指着另外一把椅子示意叶辰昭坐下。叶辰昭只好按照他说的做，叶辰昭大致看了一眼这个房间，这房间除了有门的那一面，其他三面都是自顶棚到到地面的大书架，而且上面摆满了书。这些书大多都是绝版的经典，无论哪一本都可以卖上几十万，棕色的书架在灯光的照射，显现出柔和的光，书房很干净，看得出老人是个爱书之人。老人转过身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他刻意让叶辰昭看到书名然后说：“这本书你父亲生前也有一本，它现在应该在你手上。”叶辰昭看着老人那双澄澈的几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睛，看着老人的眼睛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撒谎，因为老人一定会识破他。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因为这本《西域札记》他几年前也看过内容平淡实在是一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书，可以说这间书房里的任何一本都比他更有价值。他不想让老人看出他的想法，于是平静的说：“是的，但父亲生前爱好图书收藏这本书只是其中一本。”老人摇了摇头说：“或许你不知道这本书的真正价值，它本身其实根本没什么特别，但是其中蕴含的意义确实重大的。叶辰昭疑惑的看着老人，老人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手中的书继续说：“这种书一共有七本，一本在我这，你父亲、欧阳靖海各有一本，剩下的分别在杭州温氏，蓟州秋氏和苏州米氏手里。老人少说了一本书的去向，叶辰昭知道他是刻意的，但这不是他想关心的，他现在更想知道这些书有什么特别的，于是问道：“这些书到底有什么用，还有杭州温氏，蓟州秋氏，他们为什么要收藏这类书？”老人微微一笑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原来姓温，是杭州温氏一族的驱魔师，而你父亲还是一名通灵师。”老人的话让叶辰昭感到震惊，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家永远的是和睦且平静的，除了多出个弟弟之外，家里从没产生过任何矛盾，但他知道现在才明白自己有多不了解自己的父母。老人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是，于是继续说：“二十年前我就和你父亲认识了，当时我们很想阻止一场浩劫但最后失败了，你父亲因此功力尽失变成普通人，而我也因此事触犯族规被逐出家门。”根据老人的说法，他们当时为了躲避追杀被迫分开，叶辰昭的父亲最后借助家族势力和他母亲的娘家米氏的掩护，躲过一劫。而老人则远走他乡从此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老人本以为二十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但是叶辰昭父母的死使他明白事情远没有结束，叶辰昭的到来更验证了他的猜想，他觉得二十年前的那群人不只要夺走这些书，还要斩尽杀绝！叶辰昭听完这些话后许久都没有说话，老人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说的那群人就是紫衣组织，他们是为了一笔宝藏，而这笔宝藏就藏在这些书中，它是属于乌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