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大丫环雪雁被两个嬷嬷拉了进来,她跪在地上老实的低着头。映儿扶着母亲站到李老夫人旁边,冷冷的看着雪雁,什么都不说,就是看着她,只见这个大丫环眉目如画,肤白如玉,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直打转,一进大厅,雪雁就朝父亲的方向看去,然后就娇羞的红着脸,一看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丫环。映儿仔细的打量着雪雁,缓缓的问到:“你就是雪雁把,你自己说说,是怎么回事。”雪雁听见映儿小姐问她,她这太抬头看见了冷冷的映儿,心里竟然有些慌张,慌张的她抬头瞄了一眼郡主,看着郡主平静的面孔,这才定了定神:“小姐,今天刚好我正帮夫人打扫房间,在夫人首饰盒旁边发现这个金钗,不像夫人戴的任何一个金钗,正看着,谁知道水桃刚好进来找我要绣鞋的花样,看见这个金钗就说是郡主前几天丢失的金钗,郡主正着急呢。而这金钗在夫人首饰盒旁边,所以……”“哦。”映儿点点头,然后接着又问:“谁是水桃?”“我是水桃。”一个秀丽利落的丫环镇静的走了上前,跪在雪雁的身边不惧的抬头看着映人,眼眸中闪耀着不逊的目光。“你怎么知道这个金钗是郡主的啊?”映儿看着面前这个镇定的水桃,知道她有所准备的。“我一直贴身服侍郡主的,郡主的每一样东西我当然都熟悉啊,何况这个金钗乃是贵妃娘娘赏赐给我们郡主的。”水桃依然毫不变色的说道。“你和我母亲的大丫环雪雁很熟吗?”映儿不理睬水桃那不逊的目光继续仔细的问到,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让大家都疑惑的望着映儿。“我们关系不错的,经常一起绣花样,不懂的时候都互相问问。”水桃不动声色的回答着映儿。“那你经常来凝香院来找雪雁吗?”映儿忽然问出了一个更加不挨边的问题。“呃,不常来。”映儿的问题让水桃也有些奇怪了,这些问题怎么都不和案子有关啊,映儿小姐这是问什么啊?映儿紧紧的盯着水桃的眼睛又问:“我想问一下,婶母的金钗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是三天前。”水桃防备的爱看你这映儿略微思考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哦,也就是我昏迷的醒来的那天吧。”映儿微微的嘘了一口气,终于被她问出了一丝蛛丝马迹出来。“是的。”水桃接着回答着映儿小姐的问话。司马纤纤坐在椅子上开始了有一丝的慌张了,看着映儿胸有成竹的模样,说明映儿这么小心的问着一下不切实际的话肯定是有目的。“那你是婶母的贴身丫鬟吗?”映儿开始把话题拉入了她要问的中心点了。“是的,我是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这个大家都知道的。”水桃骄傲的看着映儿,说着自己的身份。“好,我想问一下,二奶奶,金钗丢失的那天,谁看见我娘亲进去过婶母的闺房去拿金钗呢?”映儿问了一句,大家一直都没有关注的话题。大家都吃惊的望着映儿,这个问题竟然没人提过,是啊,谁看见了少夫人进去过二少夫人的房间里啊。二老夫人听闻映儿的话,心里略微有些心惊,她定了定神:“贼偷东西,要是让人看见了就不是偷了,直接叫抢了。”“哦?那孙女儿倒要问一下二奶奶,我母亲一个弱质女子,走路都要人扶着,去哪都带着丫环,而且婶母院子里丫环嬷嬷都有几十个,怎么竟然没人发现我母亲进去婶母闺房去偷东西呢?那不是显示你们也太大意了吧,要不是大意难道在专门让我母亲去偷的啊?”映儿尖锐的把她的疑点一点点的剥了出来,摆着大家的面前。“呃……”又一阵无语声,没有一个人看接着这些话说下去。“更何况三天前正是我昏迷刚醒的那天,那天我母亲一天都在守着我,试问大家一下,我刚从昏迷中苏醒,我母亲就急巴巴的跑去婶母房间偷金钗了啊,这事也太不合常理了吧。”映儿提出了问题中一个个的一点出来。李侯爷听了映儿具有逻辑的分析,心中一动,不由抬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孙女儿,他这才发现这个的孙女真的变了很多。“那怎么解释那个金钗会从首饰盒里翻出来啊?”二老夫人想搬回一成来。映儿转头看着一边的二老夫人,微微一笑,那笑容诡异得让二老夫人心寒:“奶奶怎么知道那个金钗从首饰盒里翻出来的啊?”“雪雁说的啊。”二老夫人慌忙回答着。“可是我刚刚明明听见雪雁说那个金钗是在首饰盒旁边看见的,怎么变成从首饰盒翻出来的啊。”映儿紧紧的抓住了话题,开始质问二老夫人,言辞之间这件事情与二老夫人又莫大的关系。二老夫人听了映儿尖锐的问话,她狠狠的一瞪雪雁。“还有,既然是我母亲偷的金钗,金钗应该放到谁都无法找到的地方,怎么雪雁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在首饰盒旁边看见呢,很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映儿话锋一转,进入了案情的重要转折点。“而雪雁和水桃关系又不错,水桃又是婶母的贴身丫鬟,怎么的就是水桃才有作案时间和偷盗的便利啊。”映儿巧妙的把话题转移到了水桃的身上,既然你想害我的母亲,那就让你当替身鬼吧。话音刚落,大家都不由得给映儿把想法带到水桃和雪雁的身上,她们都是正好,正好水桃去找雪雁,又正好雪雁在夫人房间翻到金钗,而水桃又是郡主的丫环,明显的嫁祸之计浮出了水面。听了映儿的话,厅里每个人的表情各异。“父亲,映儿说的这些话也不无道理啊,孩儿觉得雪儿肯定是被人冤枉的,父亲你可要为雪儿做主啊。”李显适时的在李侯爷耳边说着,眼中闪耀出一丝阴冷的目光,他心爱的雪儿竟然被那些女人无中生有的陷害着,而自己这个作为夫君的却只能在一边看着。李侯爷听了映儿提出的这些问题,每一个问题都相当的有道理,再听着身边儿子说出的话语,于是他低头想着这些问题,确实看表面好像是大儿媳有偷盗嫌疑,但是深沉的往下想去,倒是这两个丫环嫌疑最大。而二老夫人脸色一变,眼光望向郡主司马纤纤,而司马纤纤脸色更是变得铁青,双手紧攥,双眼急转,脑袋也不停的想着怎么补这个漏洞。大家的眼睛也逐渐的开始望向司马纤纤了,司马纤纤手紧握,眼眸望向水桃,看来只有舍弃了这个棋子了。水桃也一直看着郡主,她多希望郡主帮她说情啊,这本是郡主叫她这样做的,她一直对郡主忠心耿耿的,郡主很多的事都是她帮做的,可是看见郡主的动作,知道自己是要被舍弃了的。可是她不敢说这是是郡主叫她做的,她只有一力承当,希望郡主不要为难她的家人,希望郡主帮她安排以后的生活,想着这些,她望望郡主,坚定的对着郡主点点头,然后流着眼泪,对着李侯爷磕头说:“奴婢知罪,奴婢愿意领罚,是奴婢看见郡主的金钗,起了贪财之意,盗了放在夫人的房间里,奴婢知罪了,希望侯爷看着奴婢服侍郡主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吧。”映儿看见水桃主动领罪,知道事情也只能到这种地步了,要搬到那些背后的主使人,只怕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李侯爷还是很相信郡主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让她们再蹦跶一段时间先把。虽然遗憾,但是断了郡主一个手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看见父亲还想说这件事,她朝父亲轻轻的摇摇头,然后放下台阶给李侯爷下:“爷爷,既然水桃已经承认是她做的了,就不关我娘亲的事了,现在由您发落吧。”李侯爷听了映儿的话,看了一眼映儿,为映儿的懂事点点头:“水桃偷郡主的金钗,嫁祸给大夫人,情节恶劣,拖下去杖毙。”水桃听了最后的宣判吓得一身软了下去,她嚎啕大哭的跪爬向司马纤纤,嘴里含糊的说着:“郡主救救我吧,看着我服侍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水桃吧。”司马纤纤听了侯爷的惩罚,看着爬向自己的水桃,她连忙站了起来:“公公,看在水桃从小服侍媳妇我的份上,就罚赶她出府吧,媳妇实在的不忍心,毕竟是一条人命啊。”侯爷听了司马纤纤的话,想了一下:“罢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五十大板,赶出侯府,大夫人被丫环水桃诬陷,叫丫环扶着回去休息,煮一些补品压惊,雪雁杖责三十,赶出侯府。”水桃和雪雁被拉了出去杖责了。“那孩儿告退了。”李显对着父亲告退以后连忙上前扶着懦弱的妻子,慢慢的走出了大厅。看着走出大厅的父母,映儿心里一紧,她总有一天会让这些人好看。映儿转真走到爷爷旁边,含着笑容孝顺的跟李侯爷说:“爷爷,让您辛苦了,我扶您去书房休息吧。”李侯爷点点头,眼睛望了一眼二老夫人和司马纤纤,眼里有着一点失望,这件事情,多多少少与他们有关,他心里是明白的。映儿扶着李侯爷走进了书房,李侯爷把门关上,说:“孩子,委屈你们了,这件事我已经明白了,等会我叫王管家拿一些首饰给你母亲,弥补她受的委屈。”“谢谢爷爷。”映儿恭敬的回答着李侯爷。“呃,你奶奶身体还好吗?”李侯爷蹉跎了许久才把这句话问了出口,刚问完脸上泛起了微红。映儿心里一动,看来李侯爷也不是对奶奶没情嘛,估计是不服输的个性,有机会要好好的跟奶奶说道说道,心里想着这些,表面上还是很恭敬说:“爷爷,奶奶身体一直都是时好时坏的,有时还咳嗽呢。”说完狡猾的笑笑。李侯爷听了映儿的话担心的说道:“你奶奶要是身体不好,要请大夫啊,我吩咐一下王管家,你可以去找王管家。”说完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先吧,爷爷我休息一下。”“是。”映儿恭敬的退了出去。映儿快步走进了凝香院,往母亲的房间走去,刚到门口,正准备敲门。“小姐。”雪芳从旁边出来,悄悄的说:“老爷在里面安慰着少夫人呢。”“哦,那我等会再过来。”映儿抬脚就走了出去,想了想,往奶奶的院里走去。李老夫人正优的在给花草修剪着,看见映儿走了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微笑的看着映儿说:“映儿,好在有你,要不你母亲要给她们冤枉了。”映儿呵呵一笑:“奶奶,有时事情一定要争,但是争的方式方法就是要靠手段,还要抓住人的心态和弱点,不是手段阴毒就能一手遮天的。”奶奶叹了一口气,“那样多累啊,以前总是想忍忍就算了。”“忍是解决不了事情的,这样只会让别人更加欺负你们,甚至逼死你们,还不如想方法把让他们打败,这样才能保全自己。”映儿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奶奶。奶奶幽幽的点了点头:“都是你爷爷伤透了我的心啊。”奶奶望着远方,陷入了沉思,表情有痛苦也有甜蜜,估计是想起了年轻时的快乐。“奶奶,爷爷今天有提起你,他问我你身体好没,还说要是你身体不好,叫我们直接找王管家,帮叫大夫。”奶奶手一顿,被映儿的话从回忆中拉了过来,不相信的看着映儿。映儿点了点头,奶奶的脸刷的红了起来。映儿看见奶奶听了她说的话脸上升起了一种新生的希望。映儿知道奶奶的娘家是国公府,奶奶是国公府的嫡姑娘,是老国公最喜欢的女儿,那时奶奶不听太公的话,硬要下嫁给爷爷,后来因为父亲硬要去母亲的原因,跟爷爷闹矛盾,导致爷爷宠爱二老夫人,奶奶觉得没脸回娘家,已经很多年不回娘家了。映儿知道奶奶必须要经常回娘家,才能给父亲、母亲带来好处的。“奶奶,你多久没回太外婆家了啊。”映儿忽然的一句话,李老夫人愣住了,是啊,多久没回娘家了啊,当年跟父亲赌气,说相公会爱自己一辈子的,可是相公却没有做到,自己没脸回去见父亲,自己伤了父亲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