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城是江南少有富庶地方之一,这里的繁华不会比竹如风呆了十八年的镇江差,这里紧靠太湖,成就了一切起歌载舞的旅游业。今天,无锡的人民随着太阳的升起又迎来新的一天,刚开城门,就从西城门走入门个人,他们当中有二男四女,四个是年约双十左右的少男少女,两人是年约中年,无锡的人们看着这六人衣光鲜艳,端是男的英俊,女的娥娜多姿,其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的双眼自从进入城门的那刻起就在旁边的店铺里打转,可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是多么新鲜,二十多年来的清灯苦修,现在到了繁华的大城能不兴奋吗,这个自然就是白衣胜雪的峨嵋少女雪中雪了,而其它五人当然是竹如风一行。他们在今早在无锡城郊外换过已经是有着点点鲜血和尘土飞扬的衣服,一路走过来已经是日上三杆了,雪中雪看着眼前这些没有见过的东西自然少不了一些问话。六人踏着青石大街来到一间大米铺现前,只见这家米铺可说很大规模,门的上方竖着一旗子,旗是用红色铺底,一面画着一一座山峰,一排节节向上的竹子,另一面就写着物竹二字。竹如风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家的产业,那面旗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还知道物竹山庄虽是武林大派,但也从事一些经商事业,如米铺、商行、药材铺、客栈、更有威震武林的物竹镖局,物竹镖局成立二十余年,走南闯北,虽然也遇过小毛贼大强盗之类,但是凭着物竹山庄的名号和总镖头“娇柔剑”程清清手中的长剑,还是没有失过一次镖……这些产业着实使竹如风吃了一惊,他也知道物竹山庄财大气粗,但是想不到会豪到这样。可是家业虽大,但也使这竹如风这小子有一阵闷闷不乐,实在想不明为什么在江南这种人杰地灵的地方不开几家青楼妓院赌场之类的大发特发的场所,当他提出心中的疑问时,也使竹清江委实想了很久,最后一拍大腿说“果然是我的儿子,一副天生的经商的头脑,只经你回来了,这一切还不是你说了算,你爹老了,是时候享享清福了。”“靠,这分明推却责任,你才四十多岁,说什么老不老啊?”“我不理,想当年你爷爷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叫我出来走镖闯北了。”“……”这家物竹米铺这时已经走出十几人,当先一人正是在镇江和竹如风并肩一战的竹子剑沈清山,在他旁边是一个青年,竹如风一眼就认出是那晚沈清山叫突围的青年人,也就是雪中雪口中的“风情公子”陆小七,果然有风情的本钱,身材也有竹如风的高大,“不知这位小七兄,会不会知道这一带最风流的地方呢?”竹如风心里可另有一番打算。其他可能是这家米铺的伙计了,清一色的衣衫在左胸上绣着一座山峰和物竹两个字,陪着整齐的步伐,一看就知这些是物竹山庄训练有素的子弟兵了。沈清江首先开口道:“师兄、师嫂你们回来了。”旁边的十几人也在陆小七带领下行礼,齐声道:“见过庄主、夫人。”竹清江和赵仙仙一脸笑意,竹清江道:“沈师弟无需多礼,大家也不要见外,来我来介绍一下。”说着用手指着竹如风道:“这位就是最近轰动江湖的少年侠客竹如风,也就是我夫妇失散十八年的儿子,你们的少庄主。”沈清山和陆小七马上率领众人行礼道:“见过少庄主,恭迎少庄主回归,恭喜庄主、夫人大喜。”竹如风也回礼,对着沈清山道:“沈大哥,我们有一个多月不见了,最近可好。看来我要换过一个称呼了,沈师叔好!”怎样说他也是自己爹爹的师弟,难不成自己还和他称兄道弟不成,这样的话很快就称到了竹清江的头上了。沈清山马上作了一个辑道:“竹兄弟,哦,应该是少庄主才对!”赵仙仙这时看见两人说什么兄弟、大哥,就道:“风儿,不可无礼!沈师弟你以后也不要叫什么少庄主了,你是他的长辈,直呼其名就行了。”竹如风也道:“是啊,师叔你老就叫我一声如风就行了。”沈清山看着竹如风,叫了一声“如风”,然后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竹清江等两人笑了一阵又道:“这位是‘天仙玉女’西门飘飞,也就是西南毒仙的公主,这位是峨嵋女侠雪中雪雪姑娘,她师父是名满江湖的岁寒三友之一的青梅师太,她师叔是青衣素剑青叶师太;这位是神明教前护教法王的绿法王绿王清,但是她已经退出神明魔教了,从此以后是物竹山庄的少庄主夫人,其中的程节相信不用我多说,诸位也听说了吧!”众人看着眼前各有千秋的三个少女,风情公子陆小七更是睁眼睛,看着西门飘飞道:“她就是我们追求对象天仙玉女啊!”西门飘飞听他这样说,面色通红,站在一旁不知是说什么是好,竹如风马上道:“停住,小七兄弟,这三位可是你少爷兄弟我的老婆,你可叫你的兄弟不要打她们的主意啊!”你的兄弟自然就是四情公子上的其它三位了。陆小七就道:“哦!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她还是无主之花呢?就冲着少庄主的这句‘小七兄弟’、‘少爷兄弟’话,我就给面你。痴情公子赵海富是你老表应该不和你争的,但是其他二位,我就不敢说了。”哇!这小子的风情可是风到顶了。“嘿,小七兄弟啊,你想我争天仙玉女青咪啊,我看你是慢了半步了。为什么不敢说啊?”“嘿,这些我们一阵再说。”沈清江等人都知道陆小七的为人,知道他虽是自认风情,但是也风情得很有风度。沈清江就道:“师兄、师嫂,如风、几位姑娘,不要只顾在此说话,还是入内再聊吧!”众人随着沈清山进入内厅,里面早已经有丫头小斯打点好一切,香茶果点一应俱全。陆小也呼退其余人。竹清江这时道:“师弟,消息送回山庄了吗?”“早就送回去了,师父老子家听了竟然三天三夜不上床睡觉,日夜挥舞着长剑,还听说又有什么新剑招想出了。害得师娘担心好几天。”赵仙仙和竹清江两人不难想像以往称雄武林一时的物竹居士听到找回爱孙这个消息时的兴奋程度达到哪样,赵仙仙笑道:“爹就是这样,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过湖回庄啊?”沈清山就道:“随时都可以了,木字号已经停在码头了,只是你们吃过早饭了吗?还是吃了再说。”一说到吃,竹如风马上拍拍肚皮,道:“还是师叔想得周到,昨天晚上打了半夜,现在肚皮也饿了。”陆小七听说什么打了一夜,就问:“少爷兄弟,什么打了一夜啊,在哪里啊?”竹如风就说了昨晚的一切,陆小七听完马上道:“他娘的魔教,在江南的老子的地头他们也敢嚣张。”沈清山看着陆小七道:“什么你的地头啊?这里是物竹山庄的地头。不过,你也说得对,他们实在是嚣张了,不要说十八年前的使师兄一家离散的仇,就说近日来魔教在江湖的举动,也足叫他们消失在武林了。”竹清江对沈清山摆摆手,道:“这些容我们回到山庄再议,现在我们是吃过早饭要回山庄了,免得爹娘在家等得太急,就亲自出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一年四季如春,草青木茂,鱼米之乡并非得来空话。太湖,碧波荡漾,深夏的季节的早上时分,水雾弥漫,一艘艘渔船满载而归的驶回,点点繁白,衬托着这一切就是一幅绝好的山水画。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一艘大船现在正在太湖上劈波逐浪,船上杆上挂着一条大旗,用正宗的宋体绣写着“物竹—木”的字样,大旗在风中飘摆,更添一份给人舒爽,大船装饰豪华,足显其主人的豁达。物竹山庄处在太湖中心的一个岛屿,现时太湖可说是他们的天下,山庄有五艘大船,分别是金、木、水、火、土字号,其余小艇无数。竹如风和三女携手站在船头上,举目眺望,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不禁仰天大叫,极感喜乐。三女衣襟头发在风中微微摆动,其中西门飘飞笑道:“从前范大夫载西施泛于五湖,真是聪明,老死在这里,岂不强于做那劳什子的官么?”竹如风小时在镇江也曾听过一位老秀才说过这位范大夫的典故,但是这时听得一头雾水,现在听得西门飘飞道起,就道:“飞飞,你说说这故事给我们听。”在这里三女中雪中雪心细如发,绿王清精明强干,但要说秀气就要数西门飘飞,从小生活在大世家里,虽是武林世家,但西门世从不卷入武林的纷争,西门爱对西门飘飞更是有捧在手心的感觉,生活得公主般的西门飘飞从小就受书香陶冶,对一些古代典颇有一番深得。西门飘飞于是将范蠡怎么助越王勾践报仇复国、怎样功成身退而与西施归隐于太湖的故事说了,又述说伍子胥与文种却如何分别为吴王、越王所杀。众人听发了呆,竹如风说道:“范蠡当然聪明,但像伍子胥与文种那样,到死还是为国尽忠,那是更加不易了。”雪中雪小时也听过师父师叔说过这个故事,当下微笑道:“不错,这叫做‘国有道,不变塞焉,强者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者矫。’”在旁边的绿王清的陆小七更是一脸迷惘,陆小七问道:“少庄主夫人,这两句话是甚么意思?”雪中雪看了陆小七一眼,脸露红云,但也不制止,显是对这个称呼还算满意。西门飘飞就接口道:“国家政局清明,你做了大官,但不变从前的操守;国家朝政腐败,你宁可杀身成仁,也不肯亏了气节,这才是响当当的好男儿大丈夫。”陆小七脸露佩服的神色,道:“想不到这位少庄主夫人更是聪明,能想得出这么好的道理来?”西门飘飞笑道:“啊哟,我想得出,那不变了圣人?这是孔夫子的话。我小时候的教我读书的老夫子教我读的。”竹如风搂着西门飘飞的纤腰,口中笑道:“你在我心中就是圣人,仙子。”风情公子在旁马上道:“少爷兄弟,请你注重一下场合好不好?这里是大船上呢!你们要亲热也等到月黑风高的时候再来好吗?到时就算你和三位少庄主夫人闹翻天了也没有人说的……”“嗵”的一声,陆小七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到了水中了,这小子可真算是胆大了,连竹如风也惹不起的娘子岂能容他在一旁长篇大论,特别受过竹如风滋润过的绿王清,本来听着两位姐妹那么好的文采就有点幽闷了,现在听风情小子这样,能不那样吗?余下两女早就拍手叫好了,陆小七的其它的武功不敢叫大,但是轻功,除了对老庄主竹天行还有点尊重之外,就连天下几大高手,物竹山庄的几位师父师叔他也不放在眼内。只见陆小七也像竹如风在长江被赵仙扔下水一样,几个轻纵,已经上到船头,竹如风不禁轻吹口哨,笑道:“小七兄弟,轻功不错啊,跟谁学的?可以和我有得比了!”陆小七虽然没有竹如风的内劲可以将已经湿透的衣服烘干,但是伸出手来拧了一湿水多的地方,再混身一抖,衣服也是半干了。现在听竹如风这样问,就笑道:“我的轻功有一半是两位叔叔教的,有小部份是老庄主教的,但更多的是我自创的,怎样,还过得去吧!少爷兄弟,你的几位娘子可不是一般的‘凶’啊!”竹如风说话机会也没有,就见绿王清已经追着陆小七“打”了,看动作是想再将陆小七扔多一次下水。陆小七又不是没有领过这样的“好处”,当下跳开,“少夫人,你们在轻功上还不是我的对手呢?”这句话已经是连雪中雪和西门飘飞也带入战局了,三女马上纤影纵跃,口中骂道:“你这个小子太狂了,今天一定要你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船头虽大,但也不够四人一齐纵跃,陆小七眼睛一转,纵身跃下船头,三女以为他认输了,自动跳下水里,但是陆小七、却随波起动,身体停在水面上,口中说道:“三位少夫人,你们还不是我的对手的,你可敢下水来。”虽然有点不自量力,但是听得人家下面叫阵,三女都跃跃欲试。竹如风知道三女中除了绿王清的轻功可以的陆小七一斗之外,其余两女一定在水中下沉的,但是绿王清昨天刚**能这样大动作吗?连忙道:“你们可不能下去,虽然他的轻功是好,但也不代表他其它武功就好啊,唉!你们就算了吧!”竹如风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三位美人。正在竹如风无计可施时,这时从水雾中也驶出一艘大船来,看样子也是物竹山庄的船子,旗子上绣写着“物竹—土”站在船头上一个水手向这边一船打了几个旗语,这边的船也有个水手打出旗语。看来这只土字号应该是今天出来戒备的船只了。竹清江夫妇和沈清山这时从船舱里走出来,见到陆小七在水随波逐浪,沈清山就道:“小七,你去迎接土字号船。告诉你程师姑,叫他们跟我们的天字号一起返航,今天的戒备由火字号来出来执行。”陆小七应了一声,就飞身向那艘地字号船飞去。赵仙仙道:“行了快一个时辰了,快到了,风儿快到家了。”竹如风也道:“是啊,这个我久违了十八年的家,我又回来了。”赵仙仙放眼望去,数十丈外的点点扁舟,想起爱儿十八年来样子,不禁有点心情愁忧,唱起歌来:“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 唱到后来,声音渐转凄切,这是一首《水龙吟》词,抒写水上泛舟的情怀。竹如风见娘亲唱了上半阕,眼中隐隐似有泪光。忽然从土字号飘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和赵仙仙所唱的一模一样,正是这首《水龙吟》的下半阕:“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众人远远望去,唱歌之人是一个和赵仙仙一样打扮的中年妇女,竹如风想这人应该是娇柔剑程清清了,她曾听赵仙仙说过这位程师姑少年时受过情场的失意,本是落落大方的少女却变成幽幽的深门姑娘,从此执掌物竹镖局,行走江湖,声名远播,虽不及中原四剑那般响亮,但也是使江湖人无人不晓。这时陆小七已经跃上地字号的船头,和那个中年妇女说几句,那个中年妇女听完之后,一阵时间土字号大船向木字号驶过来。不用一柱香时间,土字已经驶到旁边了,这时船头上跳过那个中年妇女,后面跟着风情公子陆小七,竹如风见那个中年妇女不施一点俗粉,虽然比不上赵仙仙,但也可以想到年轻是一定是倾国倾城的了。程清清道:“师兄、师嫂,你们回来了啊,这位一定是你们信中的如风了,果然是年少英俊,师父这下可能又有新剑招想来了。”她见到众人时面露笑容,刚才吟唱时的低调席卷而去。竹如风马上行礼道:“如风见过程师姑。”“不用多礼,你回来就好,我们山庄十八年来没有开心过了,这下一定可以闹上几天几夜了。这几位就是你的朋友啊!”程清清指着竹如风身后的几位少女“哦,对了,这位是飞飞,这是雪姐和清儿。”“果然是人中之凤啊,如风看来你的眼光不错嘛,能找上几个如此美丽知己。”三位少女这时也向程清清行礼:西门飘飞道:“程阿姨,我在家时就听过爹爹提过娇柔剑当年的英姿,现在得见果然是如此。”雪中雪也道:“程女侠名满天下,就连我师父、师叔也常常提起娇柔剑的大名。”绿王清道:“程总镖头出道江湖就没有遇过敌手,真是令人羡慕!”程清清听着眼前的三个少女的捧赞,脸上笑颜更是开如春花,对赵仙仙道:“师兄、师嫂,看来你们不但找回儿子,还找到了几位贴心的儿媳呢?”之后,程清清就问起竹如风这些年来的生活,那份关爱之情一点也不比竹清江夫妇少,听着十八前还在怀里撒尿的小婴儿低声细述,看着这位现在已经是长大成人的往年怀中人,近一个月来更是如日中天,风头之劲直追天下十大高手,先不说他的武功修为如何,就是那份侠义之心也足以令人起敬,一番话使各大门派除去魔教伏在派内的内奸,帮西门世家杀退魔教三尊长老的围攻,在峨嵋遇仙峰上怒杀江湖闻名的影子军团的十几名杀手,以惊人毅力挡住黑松八卫围攻,一剑砍了火爆王红王海的大刀,吓得红王海众人滚下峨嵋山,在峨嵋派青庵后巧解青王天的天下剧毒青风草,赢了一场,使得峨嵋一派免去奇耻大辱。竹如风在船头上讲完这些,船头上的人除了竹清江夫妇和西门飘飞,还有沈清山听他说过之外,其他众人都不知竹如风往日的事。听完竹如风道完这十八年的辛酸快乐,船上难免又陷入一种低调。陆小七听完首先开口道:“少爷兄弟,想不到你这十八年过得如此神奇,我小七也不难想到你当时之苦,好在现在你已经回来,要不现在庄主和夫人还生活在痛苦之中,你也生活在迷惘之中。这一切的起因都要归故于魔教,这笔数我们物竹山庄是不会忘记的。”雪中雪伸出小手握住竹如风道:“风弟,想不到你的少年是这样过的?”竹如风用手反握着雪中雪的双手,脸上笑道:“没有什么的,这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倒没有什么,只是苦了爹娘和爷爷奶奶了。”竹清江道:“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要你能回来,一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