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城,关家大院。关家在恒城算是占了很大的面积,四围都砌起了一丈余高的小墙,如果从空中俯看,一定会发觉关家就像一个小城堡,与城堡不同的是,关家只有前后两个门,而门的上方也似有似无的建起了一个城楼,而城楼上也有一些城垛。由于关家垄断了山西的食盐、大米、纺织等日用品,由其是食盐,北方各省都有关家开的商铺,所以关家在山西的名号很是响亮,当地的山西人就连是刚会学语走步的小孩子都知道恒城的关家。关家得此称号自然来自于关家几代的人努力,由于关家乃是商人,几代积累下来,在山西算上一富,但是现在关家的当家关百万乐善好施,种种行业都有涉足,山西的每一个有意义的活动都有关家的人员参加,所以关家在山西的民心很高,山西的老百姓都称关百万为关员外,还有的称关大好人。……大雪刚停,恒城的人们没有沉浸在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的喜悦和兴奋中,因为人人都缩在被中呼呼取暖而睡。关家自然也例外,关家的护院家丁正在顶着慢慢停下的大雪,将腰刀挂在腰间,双手来回的搓动,还不时将口里的热气往双手上呵,微暗的走马灯在城头上闪来闪去,不时看见值班的护院家丁来回走动。关家在山西历史悠久,坐北朝南,自然南面的门是正门了,正门约三十丈处有十几棵参天古树,看样子是关家祖先所植吧。现在硕大的雪花盖在这些参天大树上,虽然也有些枝叶黑点盖不了,但这却在白芒芒的冰雪世界里别有一番景色。突然间,几棵大树一阵轻微的闪动,树顶上雪花有些少摆了下来,不留心看的人以为这是由于微风吹下的呢?竹如风和陆小七这时已经跃上树枝了,竹如风小声对小七道:“小七,注意了,黑松堡的杂碎快到了,记住我们商量好的法子啊?”陆小七在另一棵上,紧了紧腰间的长剑,对竹如风笑道:“放心吧,少爷兄弟,一会我们一定要那些敢冒认我们山庄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大地又回复正常的生息中。漫漫的冬夜现在只是二更时辰,清冷的月光下,银雕玉砌的世界在迎合着她今晚不寻常的夜晚。由远及近,阵阵的衣衫在风中作响。人数不多,只有十来人,但是轻功都是上乘,透过这十几棵大树空隙可以看出,这十余人都是青色劲装打扮,黑巾蒙面,腰间的长剑还没有拨在手中。关家的护院家丁都是一般江湖人士,可以说是花拳绣腿,对一般的绿林强盗还过得去,但是遇上真正的武林高手他们就不堪一击,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这十余人已经离正门只有三十余丈了,在城垛上护院家丁还是没有发现。十丈。三丈,这下可真警觉起来了。城垛上一个护院在打哈欠间看了一眼城墙下,发现有十个青衣蒙面大汉正在正在步步紧迫上来,于是大声道:“来者何人,深夜到访关家庄,有何事……”声音还没有落完,城垛上的护院家丁都是将头向外探出。就在这些不知“死”字如何写的护院家丁将头探出时,地下的十余人中其中一个冷冷的道:“我们是物竹山庄的,你们受死吧!”声音还没有说完,其余九人已经拨出腰间的长剑,双脚一蹬,只有一丈多高的城墙对于这群轻功高手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小坡。那个护院正想再次问话,但是他的头卢和身体已经被利剑分开了,城垛上的护院家丁转眼间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可笑的是他们除了身体倒地的声音之外,就再没有任何惨叫或伤痛的呻吟。其中一个刚小解完的家丁看着这一切,平时还算机灵的他马上拿起腰间的铜锣就敲了起来,“当…当…”两声过后就再没有声音了,因为他也倒在血泊中了。就算是两声锣响,但在清冷寒夜里也足惊醒其它的护院家丁了。一时间,整个关家府内脚声急走声,尖叫声,惨叫声,刀剑相交发出的碰撞声以及剑刃砍入身体的刺耳声……混在一起。这十个青衣蒙面人就好像过关斩将一样,自从在正门起,他们将手上的剑鞘随便扔到一个角落之后,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他们心中也没有一个谱,总之他们的身上的衣裤已经滴满鲜血了。在宽大大院内,一群群护院家丁像疯一样,挺着手中的兵器向这十余人冲去,前人倒了,后人又冲上去……前仆后继,好不壮观……在大厅门外,这些护院终于组成一个有效而又短暂的抵抗,与其说有效不如说是青衣蒙面人放松,因为关家和当家现在已经站在大厅有门上了。关百万是一个中年人,瘦削的身材没有一般商人雍肿的身段,八字胡让感到这个关大好人具有一定威严,此时关百万在一群护院家丁的拥簇下,身着睡衣,看着整个大院尸横遍野,惨叫声不乱,熊熊的大火将正门的城垛烧得咧咧作响。这十余青衣蒙面人见到关百万出来了,中间为首的一个人冷冷的道:“叫你们的当家出来说话!”关百万纵横商场也有二十余年,现在听到这人一开口就是土匪强盗的口气,心中一惊,故作冷静道:“在下关百万,不知关家平时在哪得罪了好汉们!”青衣蒙面人中一阵大笑,其中一个笑骂道:“干你娘的好汉,居然将老子们当作是武林大盗了!”为首的青衣人冷眼看了一下这个大汉,然后又对关百万道:“哼!我们不是武林大盗,关员外,等一下到了地府不要在阎王前投诉死得不明不白,我们是来自江南的物竹山庄!”已经伏在关家院内大树上的陆小七对旁边的竹如风恨声道:“小喇叭的!少爷兄弟,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下去帮关家那些护院家丁一手啊?”刚才看着这十个青衣蒙面人单方面的屠杀,陆小七看在眼里就有点着急,他刚想抽剑,但是被竹如风按住了抽剑的右手,示意不可,现在又听这个为首大汉冒充物竹山庄,真是孰可忍,士不可忍了。竹如风小声道:“不要心急,这十个青衣人并不是真的高手,我感觉暗中还有三个高手了,而关家我也感觉到像那么不济,关家后院也集结大正在量人手,现在正往前院赶来。”陆小七听完静了下去,静静看着大院的一切。关百万知道江南物竹山庄是一个武林大派,平时对生意也有涉及,势力与关家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关家在山西还算可以,可和物竹山庄比起来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了。但是关家和物竹山庄一个在山西一个江南,远山不近水,平时又没有什么生意来往,更不用说没有什么过节了,于是道:“哦!原来是物竹山庄的大侠们,只是关家和物竹山庄从没有过节,生意上也没有接触,在下想不明你们物竹山庄为何血洗关家堡!”为首的青衣人冷冷的道:“其中原因我也不多说了,总之关家今天就从此在世间消失了。”关百万从容的笑道:“是吗?我看也未必吧?我关家立世三百余年自有我们生存方式,你们物竹山庄虽然势力庞大,但是在山西还不到你们逞强!”说完双手一拍。这时从大院的两个侧门,整整齐齐的走出一群手持长枪大刀的黑衣大汉来。十个青衣蒙面人一阵变色,他们知道这群黑衣大汉是关家的真正子弟军,单看整齐的步伐,冷俊的表情就可看出平时是多么的训练有素。关百万冷笑一声道:“我关家虽然对江湖的事不涉及,但也是在注意之中,物竹山庄近日来大举动作,以为我不知吗?居然想到我们关家的头上逞威。哼!现在你们就算想走,也要问一个我关家的子弟了。”为首的青面人道:“关员外,有话好说?”此时他一反态变成求饶起来,但是脚步却慢慢接近关百万。青衣人在快接近关百万时,脚步一蹬,长剑对着关百万快速飞去。“当”的一声,长剑并没有像青衣人想像的那样直插在关百万的胸口上,而是掉在地下了。因为一把大刀挡在了关百万的胸前,一个中年大汉冷冷的道:“偷袭之战,物竹山庄怎么说也是武林大派,竟然用上这种无耻的手段!”为首青衣人一愣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周帮主啊?”那个中年大汉这时挺身而出,站在关百万面前,他身材高大,给人感觉就是地道北方汉子的型号。“正是本座周鹰!你是物竹山庄何人啊?快道出你的名号来,俺的大刀不砍无名之辈!”周鹰是山西刀帮的帮主,刀帮在武林来说只是一个二流帮会,在山西还小有名气,那还是因为附承着黑松堡才得来的,平时刀帮仗着背后的主子,在恒城就作威作福起来,但是由于是给黑松堡干收租的活儿,黑松堡对刀帮倒没有什么太大的约束,周鹰今天晚上就是带着几个弟兄到关家给黑松堡收保护费的,正在搂着关百万从妓院叫来的妓女快活,但听到外面杀声喊天就出来看看。“周鹰!识相的就快点走人,要不老子们叫你吃不完兜着走。”站在为首青衣人旁边的一个青蒙面人大声喝道。周鹰以为这十人是物竹山庄的二流角色,再说他平时对物竹山庄就那么不清楚,所以现在摆足一个大侠的样子,于是手中大刀一晃,跳到院中大声道:“干你娘的,有本事和你大爷干上一场!”为首的青衣人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路子不对,因为关家的黑衣大汉已经将自己十人包围了,每人的长枪长刀都闪着可怕的寒光,于是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号烟光弹之类的东西,往空中一掷,此物在空中发出一阵彩色的光芒,久久才消失掉。关百万一看青衣人在搬救兵,马上道:“干掉他们,不留活口,看一下是我关家强,还是物竹山庄行!”关家的黑衣大汉听着当家的口号,于是手中长枪大刀一挺,喊起口号对着十个青衣人围了上去。这时青衣人可没有刚才的威风了,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关家的中坚力量,也就是他们只要杀光这些黑衣大汉,关家就算不灭也是名存实亡了。十个青衣蒙面人毕竟还算得上是高手,对着众多的长枪闪跃跳避。虽然不时有黑衣大汉倒下,但是十个青衣蒙面人也只剩下四人了,这无疑是刺激了那些黑衣大汉,于是更加勇猛的战斗。青衣人中又倒下了一个。周鹰看着这些青衣蒙面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他也看到了青衣人剑法有点熟悉,但是无奈自己的修为不高,对别门别派剑法没有什么研究,想不出这到底是哪家的剑法。青衣蒙面人这时只剩下二个了。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响起,从大院的院墙外跃进三人,也是青衣蒙面打扮,中间一人身材偏高,旁边两人虽然也是蒙着黑巾,但是黑巾下的长须让人想到这二人是上了一定的年纪。三人跃进院内,左边的那个人冷声道:“黄三他们怎么如此办事的啊?关家那些三流角色都要损人,以后怎样干大事啊?”右边的人却道:“师弟不要怪黄师侄了,你看他现在不是在杀人吗?要怪就怪我们的情报有误,想不到关家有一支战斗力如此强盛的队伍,就算一开始我们和少主一齐到场也不能一时三刻完事。”这时为首的青衣蒙面已经见到救兵了,于是向同伴一使眼色,他用剑劈倒面前的一个黑衣大汉,跃出圈外,他的同伴可没有他的好运了,他扬剑砍翻了一个黑衣大汉,但自己也被三支老枪刺进身体上。为首的青衣蒙面人来到三人面前,额前的汗水已经流到胸襟了,行了一个礼正想答话,但是被中间的青衣人止住了。竹如风看着三十丈外的一切,对陆小七小声道:“新来三人中,你知道中间的那人是谁吗?”陆小七冷冷的道:“松涯!”“正是松涯,上次在酒楼让他走了掉,这次一定要他死得很难看了!”竹如风冷笑道。“少爷兄弟,还记得在酒楼时他对淳于姑娘的干的事吗?还记得我们当时说过的法子吗?”陆小七双眼闪过一丝冷酷的笑容,心下暗道:“松小子,你生为黑松堡的人,可能死后都让人不明不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