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以现代舞蹈征服了南宋观众之后,就猛然一拍香案,然后缓缓把手抬起。这时,一件闻所未闻的怪事发生了。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香案上传了出来,旁边的观众立刻色变,都以为是白善人发生了尸变。其中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诈尸了!”人群立刻如同开了锅一般,就要作鸟兽散。关键时刻,还是小黑挺身而出。只见他手持大刀,大喝一声:“谁也不许动,再动老子就动刀啦!”声如炸雷,立刻震慑住了慌乱的村民。包正心中好笑:“这个小黑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就好像那些警匪片里的警察一样,掏出枪来,嘴里就喊‘不许动,再动就开枪啦’。估计从古至今,都是这么一脉相传的。”听着听着,人群中的一个老汉忽然指着香案,面如土色地说道:“这——这是老朽刚才祷告的话呀!”大家一听,声音还真是一个人的。众人都迷惑不已。包正威严地扫视了一下人群,然后说道:“这是太上老君的法宝,名叫‘留声神罩’,能把人的声音留住,是我刚刚向他老人家借来的,大家请耐心静听。”一个个不同的声音从香案上传来,大家也都听明白了,每个人都是先自报姓名,然后开始祷告。有祷告白善人早日升天的,有祈祷村子平安的,也有人说偷了白善人一只鸡,晚上要多给他烧点纸钱的。听到这里,有一个村民扑通跪倒在地,不住向天叩拜。其他人也仿佛受了传染,跟着跪倒了一片,在他们心中,真的以为神明降临了。包正却是越听心里越没底:现在都轮到那些村姑祷告了,可是还没有一丝迹象,自己不会第一次装神弄鬼就演砸了吧?这时,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香案上传来:“小女冬梅,诚心乞求白老爹原谅,我真是不想杀害你们,只是白老爹你不该坏了奴家的清白,可怜白妈妈也跟着受难,你们的在天之灵就安息吧!”听到此处,众人都不由愕然。这时,一个青衣女子突然扑到在地,嘴里哭诉道:“是我害了白善人!天呐,你要降罪,就惩罚我一个人吧!”包正心中一惊,仔细打量了这个女子一番,见她身材瘦小,面色苍白,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再看面上,满是泪痕,一看就是良善,非是悍妇泼妇之类。不由皱起了眉头,又叼起了烟斗。胡知县此时却是心花怒放:“想不到这么快就破案了,我头上的乌纱帽看来是飞不了啦”想完了,还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帽子,感觉很是稳当,没有丝毫的松动。然后就开始意气风发地发号施令:“来人哪,把这个大胆的刁妇押回县衙,仔细审问。白氏兄弟,你们可以把父母的尸体收殓安葬。其他人等都回去吧,好生奉公守法,本县的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现在还有神明相助,你们以后都要老老实实,这些无知的刁民。起轿回衙!”于是,在差役地前呼后拥之下,凯旋而归了。包正悄悄地从香案上取下一物,塞在兜里,却是一个微型录音机。想不到,这个东西到了宋朝,就摇身一变,变成太上老君的宝贝了。在村民无比敬仰的目光中,包正也随着大部队撤离八里亭。于是一个法力高深的仵作的事迹却很快就传开了。走在回去的路上,包正的心里并没有成功的喜悦,相反的,却有一丝对那个冬梅姑娘的同情。看得出,她很善良,遭遇也很可怜,但是,这样一个弱质女流,真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吗?包正的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好。回到了县衙,胡知县开始升堂审案,不想那冬梅姑娘十分干脆,一口应承下来。并且痛快地签字画押。原来冬梅是本村的一个孤女,寄居在村中的王妈妈家,王妈妈孀居多年,无儿无女,所以就收养了冬梅。冬梅姑娘心灵手巧,长于女红,所以经常到白善人家做些零活,贴补生计,是出入白家最为频繁的一个人。有一次,冬梅去白家,正好白善人独自在家,他人老心不老,竟然见色起意,动了歹念。于是就摘下伪善的面纱,将冬梅强暴。冬梅于是杀人纵火,才发生了这场血案。胡知县见轻而易举地就审完了案子,心里很不痛快:“这板子也没尝到肉味,夹棍也没活动筋骨,就完事了,大人我的威风还没有展现出来呢!不过瘾!”于是胡知县看了看站在自己下垂手的包正一眼,后者因为装神弄鬼事件,地位迅速上升,终于站到了上次升堂时所站的位置上。胡知县发现包正双眉紧锁,似乎还有疑问,于是就询问道:“包仵作,你看还有什么问题?”语气已经客气了许多。包正施礼道:“大人,我看这个冬梅姑娘体质柔弱,恐怕无力连杀两人吧!”胡知县一听,心中这个后悔呀:“我没事闲的,这要是再纠缠下去,再牵扯出几个江洋大盗来,你叫我到哪儿捉人去?现在反正有一个顶缸的就行了,上上下下都能交差。欺上瞒下,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这就是当官的秘笈!”于是连忙说道:“既然人犯已经供认不悔,那就把她押入大牢,一定要严加看守。夏主薄,你赶紧起草一份公文,送交刑部。退堂!”然后就摆动着肥胖的身躯,回后堂去了。包正看着正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心中暗暗鄙视着:“妈的,典型的赃官,就知道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不管别人的死活。我怎么才能把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呢?正在思索之际,却被小黑拽了出来:“走走走,先回家吃饭,洒家的肚皮都贴到后背了!”包正问道:“回谁的家里吃饭?”小黑道:“当然是我家了,你家已经去了,今天该到我家了。对了,把老娘也一起请去。!”说完,用手指在包正的头上敲了一下。包正说道:“我可是能请神的,你小心点!”小黑咧开大嘴:“嘿嘿,你小子就是成了玉皇大帝,在洒家的眼里,也永远是那个包子!”于是二人携手出门,先到了包正家里,小黑和包母说明了来意,包母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小黑最后急了,一弯腰,背起了包母,就往外走。这时,小白扑了上来,朝着小黑狂吠起来。敢情它把小黑当成绑票的了。包正见了,连连安慰小白道:“小白乖,这个是我的大哥小黑,你今后也要把他当成大哥,不许再咬了。”小黑听了笑道:“什么?它叫小白,洒家叫小黑,还真以为我们是哥俩呀!”小白听了包正的话,果然不再咬了,还凑到小黑的腿边,抽*动小鼻子,闻了起来。小黑嘟囔着:“小白,该死的小白,明天洒家就多弄点墨,非把它染黑了不可。对了,包子,你那个小白到底是从哪儿偷来的?还真没见过这样卷卷毛的小狗呢!”包正笑而不答,俯身抱起了小白,要去干脆就一家人一都去吧。现在,他把这个和自己生死患难的小狗狗,当成了亲人一般。小黑也不由包母分说,背起了老人家就走。包正抱着小白跟在后面,一起出了家门。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燃烧着一大片火烧云,把整个西边的天空染得一片通红。包正仰望着天空,喃喃着:“南宋的天空,原来也是不平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