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树下休息了一阵,然后继续赶路。又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望见前面有一个村镇。只见周围群山环抱,正好中间是一块平原,稀稀落落地散布着近百户人家。包正赞道:“好一处世外桃源!”老者笑道:“只是比之闹市,稍微清净一些罢了,也未能脱离尘世。”包正于是说道:“就请老丈和哑子先返回村中,我们稍候就到!”那石全听了,拉着包正的衣袖,脸上露出了惶急之色,依依呀呀了一阵。似乎是要包正一同前往,好为自己做主。包正微微一笑,安慰他道:“我已经早就有了计较,岂能临阵退缩?我们还要好好给你的亲哥哥演一场大戏呢。只不过要是和你们一起进村,只怕这戏就要演砸啦!”哑子听了,这才点点头,随着老者一同向村子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回头张望。又过了一会,包正才率领着众人,赶奔下面的小村。他们这将近十人一进村,立刻就引起了村民的注意。这个村子地处荒山,少有外人造访。今天一下就来了这么一大票人马,而且还有一些身着公服的衙役,看样子是要到这里来办案的。于是,村中的闲人都跑出来瞧热闹,更有十多个顽童,穿着短裤,赤着上身,有的还留着鼻涕。围在众衙役的身前身后,看个稀罕。小黑忍不住要逗弄一下这些小家伙,于是就立起了眼睛,瞪向了其中一个年龄最小、光着屁股的顽童。小黑长得本来的威猛,如今又故意做出了吓唬小孩的嘴脸,着实怕人。那个小顽童顿时吓得捂住了小脸,哇哇大哭起来。小黑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眼会有如此威力,一时也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一路看文学网一支梅见状。走到了小孩的跟前,取出了一方丝帕,给小孩抹去脸上的泪珠,又安慰了起来。这时,孩丛中站出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约有十一二岁,虽然和其他顽童穿着类似。但是脸上明显多了一些文雅之气,只见他手指着小黑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们也没有招惹于你,只是多看了你们几眼,难道还犯了王法不成?”小黑摸摸后脑勺。嘿嘿笑了几声道:“洒家也没作什么,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自己哭了,于洒家何干?”那小孩又声说道:“你双目圆睁,眼如铜铃。是谓之瞪也,目光如刀剑棍棒,好生怕人。哪似我们这些孩童。目光无邪,丝毫无害。”包正见他口齿伶俐,心中不由十分喜爱,于是示意小黑,不要再拿小孩耍戏。然后向村民询问道:“我们是县衙的公差,要到石心家公干,麻烦哪位给指引道路。”那个小孩听了,抢先说道:“我家就与石家比邻。你们是来为哑巴叔讨要家产地吧,我带你们去!”包正见他童言无忌,竟然一语道破了天机,于是说道:“非也,有人说石心勾结江洋大盗。杀人越货,我们是来抓他归案的!”小孩也就不再言语。在前面引路。村民听说出了这般大事,个个心惊,于是也都缀在后面,不肯离去。那小孩将包正众人引到了村中一座大院前,然后说道:“这里就是石心的家,知县大老爷。”包正听了,纳闷不已:“你在哪里见过我不成?怎么就知道我是知县!”那小孩嘻嘻一笑道:“大老爷你想呀,那几个差役都对你毕恭毕敬的,那你肯定就是知县大老爷啦!”包正也不由对这个顽童另眼看待啦,却听他又说道:“我这就回家找爷爷来,他在县衙里见过知县大老爷,肯定能认出你来!”说罢,就一溜烟地跑去了。。,16.n。包正这才留心打量起这所房子,只见整个房子是用整齐的石头垒成,上面还铺着青瓦,屋瓦上还长着一些茅草,显得年深日久。和周围那些草顶泥墙的房屋一比,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显示了主人与众不同的身份和地位。包正心中暗想:“看来这个石心确实是村中地大户,祖上留下的家业肯定不小。”于是吩咐差役道:“赶快砸门,休让强盗跑了!”那些衙役早得了包正吩咐,于是个个都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抡起了手中的大棍,向朱红大门砸去。只听得砰砰一阵山响,惊动了整个山村。幸好那大门乃是杉木所作,虽然年代较远,但结实异常,这才侥幸避免了粉身碎骨的厄运。响声早就惊动了屋内地主人,只听一阵噔噔噔地脚步声响起,然后,门里有人大喊道:“青天白日的就来砸门,难道是想打家劫舍不成?”随后,吱呀一声,门分左右,怒气冲冲的石心站在门里。包正见了,厉声喝道:“休要说别人,你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来人啊,速速将他拿下!”衙役们听了,不由分说,冲上前去,抖起了锁链,哗啦一声,套在了石心的脖子上,然后咔嚓一下,落上了大锁。石心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知县大人驾到,而且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强盗。顿时慌了手脚,不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冤枉啊!小民乃是安分守己地良民,不是什么强盗啊!”包正冷笑了一声:“你休要狡辩,前些日子,海盗围攻东莞县城,劫走了大量的金银。昨天在码头抓捕了两名海盗,他们供认说,你也参与了那夜的行动。而且抢来地金银,都藏在了你家,你就是他们最大的窝主。有他们的供词在此,我看你还如何抵赖!”说完之后,包正心中不由暗自叹息:看来,这当官的,要是栽赃陷害一个人,可实在是太方便啦!要是心存险恶之人当权,那实在是百姓的噩梦啊!石心听了,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真是祸从天降啊,自己从来也未曾和海盗接触,怎么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于是,唯有口中连连喊冤不已!这时,从屋中跑出了一个妇人,看到石心被锁,于是就上前抓住牵着铁链的差役,扯开了嗓子,嚎丧了起来:“我们可是安善良民啊,究竟是犯了什么罪,竟然把我丈夫锁起来啦!”包正打量了他一番,只见这个妇人面带凶悍之色,一看就非良善,而那个差役也厌恶地推了她一把,那个妇人就势躺倒在地,撒泼打滚起来,口中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公差打人啦!这还有没有王法啦,我地天呐,简直是不叫人活啦!”包正心中暗道:“真是一个标准的悍妇,那哑子之所以被赶出了家门,大概都是你的主意,看来,也要给她一些厉害尝尝!”于是向旁边的一支梅使了一个眼色,一支梅立刻走上前去,抓住她的双肩,从地上拎起了那个刁妇。同时手中暗暗加力,十指如同钢钩一般,牢牢锁住了对方地肩膀。那悍妇顿时不再胡言乱语,口中只发出啊啊的惨叫声。她长得虽然粗壮,但在一支梅地手中,却如同一只小鸡相仿了。包正怒喝一声道:“大胆妇人,你不好好随同丈夫度日,却撺掇他走上邪路,此事也逃脱不了干系!将她也锁了,带回东莞,游街示众,叫百姓都看一看她这个悍妇的真面目!”其实,包正所说的,乃是她将哑子逐出家门之事。衙役早就瞧着她有气,于是抖起了锁链,将这个妇人也锁住。这时,她倒是真有些怕了,闭上了嘴巴,不敢再作声。但是,一双眼睛,却还贼溜溜地在众人身上乱转。石心夫妇被锁,下面的村民心里可乐开了花。平日这对夫妇在村中人缘奇差,今日可是大快人心啦。包正见制服了石心夫妇,于是又喝问道:“你们的银子都藏匿在何处,速速招来!再敢不说实话,就将你们带回县衙,尝尝板子的滋味!”那石心听了,不由连连打了几个冷战。那东莞县衙的板子,就是他给第一个剪彩的,一想起来,至今还是心有余悸,屁股发痒,大腿打颤。于是他就刚要开口,却被身边的妇人狠狠在后背上掐了一下,就又不再作声啦。包正一见,心中暗骂:“好一个懦夫,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于是喝道:“你们不说也没关系,等一会我们搜出了银子,就罪加一等!”然后一挥手,命令差役道:“搜!”差役领命,就冲进了屋里,大肆搜查了一番,最后,捧着几十两银子走了出来,对包正说道:“大人,就查出了这些!”包正看了一眼那个悍妇,见她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于是摇头道:“这些哪够,待我亲自进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