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如此欺人,二小姐只说耳熟,并没有直言抄袭,只不过是个没影儿的事吧,诸位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说话的声音清清淡淡,有着独特清冷的音质,听起来很是悦耳。漱琼轩里的贵女们忽然想起了对面还是有一群公子哥儿在听着的,可不能让他们听到那些有违她们温雅贤淑形象的话,一个个的便不再出声,可是眼神还是带着轻视。一边的瑞玉仔细打量着雨竹,心里不免有些轻视,来之前她当然做足了功课,受邀的贵女们的性格、家世她不说了解十成,八成总是有的。唯一的例外就是今年刚刚回京的林家两个小姐了,作为四皇子的母族,林家不可谓不煊赫。没想到居然这般混乱,庶出的给嫡出的拆台,嫡出的怯懦,名声都快完了居然到现在还是半垂着头。忽然她惊咦出声,那林家三小姐虽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她的嘴角居然微微上翘,似嘲讽又似不屑。然后一张芙蓉面抬了起来,小巧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雨兰惊讶的发现,这个妹妹的眼神彻底的变了,以前总是让她无比羡慕的娇憨纯净的水润大眼已经完全不见了天真,源自母亲的凤眼初见端倪,眼角微微上挑,漆黑的眼瞳里仿佛容纳着无尽的深沉,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身上发寒,纷纷避开眼去不敢与她对视。“姐姐还记得是再哪里看到的吗不跳字。温润携揉缕浅笑靥,沾颜出铅华刻意彰显,清音素言仍不能掩盖那清泠的声音。“妹妹记得姐姐没有小书房,也从不在父亲大书房内看书,学里先生只讲过温迁和白子钦的两本诗集,大家读过的也知道不出在那两本上面,而且姐姐也从没有去过外面的书肆,那么妹妹倒想知道姐姐是从哪里看到的?”雨兰哪里根本无力辩驳,这些都不是秘密,她根本没有途径知道,看到周围的那些明显有了变化对她起了怀疑的眼神,雨兰咬了咬牙,决定先把这次混过去,她强笑着道:“许是先生无意中说起过,倒是听了一耳朵,妹妹别见怪,可能只是意境有些相似罢了。”贵女们也不是傻的,原来是庶女心大了想要越过嫡女去,当下也不再感兴趣,随便笑了两句也就放过去了。晴郡主此刻是一点兴致也没有了,无奈的摆摆手示意可以散了。雨竹很自然的走到那个刚刚出声相助的小姐面前道谢:“这位姐姐好,方才真是亏得你出言相帮。”那小姐笑得很是亲切,微微欠身还了一礼:“林妹妹不必客气,只是看不惯她们那轻狂样儿罢了。”“林妹妹”雨竹悚然而惊,她可对那娇娇怯怯、弱不禁风的林妹妹没有兴趣啊,当下忙自我介绍了一番,那小姐也自报家门,算是确立了朋友关系,说话也亲近了些。交谈了几句雨竹算是摸清了这位徐家五小姐的性子了,这才是真正的“林妹妹”啊,刚才排名第二的便是这位闺名如清的小姐啦,要不是晴郡主的身份问题,她排第一也是使得的。临别时雨竹送了如情一个自己做的香囊,算是谢礼。在回去的马车上,如清拿出那个香囊把玩,身边伺候的贴身大丫鬟风铃好奇道:“小姐,这香囊有什么不对吗?您都看这么久了。”如清收起眼中的惊叹之色,小心的把香囊托在手里给自己的丫鬟看:“你不是老吹自己女红做的好吗?自己看看,瞧以后你还好不好意思尾巴翘天上去了?”见自家小姐说的郑重,风铃不敢怠慢,忙凑上去细看,只见香囊近方形,正面中央用罗贴绣鸳鸯一对,上下贴绣莲花荷叶,鸳鸯用钉金包边,花叶钉铁梗线包边。敷彩,口部用橙色双股线编结花穗。香囊内附有一罗袋,口沿缀彩凤纹附耳,两边均用罗扎捏成四行十六朵凸起的花朵,最最让人赞叹的便是那十六朵花了,一朵一朵神态各异,有含苞欲放的,有羞涩的花骨朵儿,就是盛开的形象都不尽相同,怒放的鲜艳热烈、刚绽开的新鲜愉悦,快要凋谢的颜色黯淡憔悴。“真是好看,怎么会有这般的功夫”风铃很小就开始学女红,也颇有天赋,一向自诩高超,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此等巧妙的作品。“小姐,这个是那林三小姐做的?”如清笑而不答,心里倒是觉得这个朋友交的也不亏。回到家,自是要先去向老太太请安,顺便说芷馨会上的趣事。雨梅一脸喜形于色,首先就忍耐不住的炫耀:“孙女儿这次可是极好的运气,判了第三呢。”雨梅毕竟从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感情也是较深的,见孙女争气,老太太也很高兴,笑眯眯的夸道:“梅丫头不要妄自菲薄,芷馨会上那么多贵女呢,哪是凭运气就会出彩的,到底你母亲出生书香世家,把你教的也好。”说罢又招来她贴身的大丫鬟夏初:“去把我那匣子拿来。”雨竹**的感觉到雨梅脸上的喜色多了几分,看来老太太还是比较有底子的。雨兰正在惴惴不安,回来了万一她在芷馨会上刁难雨竹的事情被崔氏知道了,心中一抖,她知道嫡母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慈善宽厚,此刻见了雨梅得上次也没心情去眼红了。夏初很快捧着一个嵌螺钿紫檀匣子进来,老太太示意她放在花卉纹雕填漆几上,笑着打开,从中挑出一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放到雨梅的手中道:“收好了,以后给你当嫁妆。”雨梅红着脸谢了,退到一边,又仿佛不经意的说:“老太太,我们雨竹得了第五呢,您也要好好夸一下,她可是第一次受邀呢。”对于这明显的示好,雨竹心里雪亮,不就是为了弥补在芷馨会上没有为自己说话吗,其实也没有生她的气,套用一句前世很著名的话,不爱的人就不会恨。两个表姐也没有出声为她辩解,她同样不怪,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永远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那是前世多年满是血泪的打工经历得出来的经验,同样适用于今生。雨竹羞涩的笑着朝雨梅点了点头,然后又回头应付老太太,她知道老太太对自己感情不深,只靠着一层嫡系的血脉维持着,也不在乎,该孝顺的就孝顺,其余的也没有。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