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胸怀大志,一心想称帝,所以他一直急于扩充势力、招徕人才,不过他找人才的方法比较特别。大家可能还记得本书《吕布》一章中出现的陈珪、陈登父子,他们都是一时的名士,尤其是陈珪,他的名气也引起了袁术的注意。于是袁术给他写了封亲笔信,因为与陈珪是“旧交”,所以袁术在信里暗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并请他来辅佐自己。虽然袁术没能像刘备那样“三顾茅庐”求贤,但能够主动给人家写信就很不错了,可怪就怪在他在送信的同时扣押了陈珪的另一个儿子陈应,以此要挟陈珪。这可不是求贤之道,而且陈珪也不看好他,所以就拒绝了他的“邀请”。陈珪的回信很是大义凛然,他说:“yu吾营私阿附,有犯死不能也”,你让我干附逆的事,没门!袁术本出身于血统高贵的豪门大族,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行事上一点看不出高贵之处,反倒干起了绑票、勒索这些江湖巨盗的行径。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史书没有进一步的记载,所以我们不知道陈珪拒绝袁术后,袁术采取了什么措施,也不知道陈应是否平安。再说袁绍,他接受了朝廷的调停,与公孙瓒达成了停火协议,于初平四年三月回兵薄落津,并在那里大宴众将,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庆功晚会。就在party进行到一半时,突然得到军报,说袁绍在魏郡的驻军反了!他们联合黑山黄巾军攻陷了邺城,并杀害了郡守,正在攻打附近的城市。消息传来满座皆惊,尤其是那些家属在邺城的将军们,有的面有忧sè,有的甚至失声啼哭。袁绍的家属也在邺城,可是他“容貌自若,不改常度”,甚至继续领大家玩“投壶”游戏,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袁绍毕竟是袁绍,在这种时候显出了他不同常人之处。其实他心里也是很紧张的,只不过不能表露出来。如果他也惊慌失措,只怕军心立刻就乱了。还好吉人自有天相,叛军中有个叫陶升的,他领着部众偷偷把袁绍和其他人的家眷解救出来,并亲自护送给袁绍,算是给他解了围。袁绍大喜之余立即封陶升为建义中郎将,然后亲统大兵平叛,讨伐黄巾军。其实这也是沮授为他制定的战略方针的一步,袁绍要想占据黄河以北,扫平黑山黄巾军是他不得不走的一步棋,即使没有这件事,他早晚也会对黄巾军宣战。应该说袁绍在执行沮授的战略方针时,还算积极、认真,尽管先后顺序有些调整。这一年年的六月袁绍亲统大军征讨黑山黄巾。攻打袁绍的是黑山黄巾军的一枝,首领叫于毒,盘踞在朝歌鹿场山苍岩谷。袁绍大军围攻五天,大破之,斩杀于毒,同时还把朝廷任命的冀州牧也杀了。不知道这是不是误杀,但袁绍既然已经自命为冀州牧,那就决不会容下朝廷再派的什么冀州牧了。当然袁绍的目的不止一个于毒,他的目标是消灭境内的所有势力,包括黄巾军,于毒只是个引来袁绍的闯祸分子。这时的黄巾军起义已经过了顶峰,起义的主要领导人和主要战斗力都已被摧毁,还在继续战斗的只是一些小股势力。不过这里所说的“小股势力”是相对黄巾起义巅峰时期而言,其实这些势力虽“小”也有十几万人,其主要领导人就是前文出现的张燕。袁绍趁胜进军,痛击黄巾军残余势力。先后击败了左髭丈八、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黄巾军分支。本书《吕布》一章曾提到过,黄巾军的将领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彼此间常以外号相称,而外号主要以其特征决定。眼睛大的就叫“大目”,胡子长的就叫“左髭丈八”,这些外号都比较怪,所以读书到这里时对这一段记载的名字有些看不懂,偏偏项飞手里的史书还是没有断句的古文,因此对以一些名字叫不准。比如是读作“刘石、青牛角”,还是应该读作“刘石青、牛角”,因为张燕的前任就叫作“张牛角”。那位书友手里有准确的资料,还请不吝赐教。袁绍击败了这些黄巾分支,斩首数万级,并“皆屠其屯壁”。黄巾军在当时被称为“贼”,这一方面是统治阶级对他们的诬蔑,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他们的行事方式。黄巾军很少占领城市,多是在野外或山中扎营,外围是士兵,里面是随军家属,走到哪哪就是假,颇有点“流寇”的意思。袁绍每破一营就下令“屠营”,这样一来不但黄巾军的战斗人员被杀,就连他们的家属也难逃一死。史书说袁绍斩首数万级,恐怕不都是战斗人员,非战斗人员也不在少数。袁绍平定了这些小股黄巾军分支,然后集中力量,决定碰一碰当时最大的一股黄巾军——黑山张燕。张燕联合包括乌桓在内的一些少数民族,带领“jing兵数万,骑数千匹”,在常山与袁绍展开决战。双方大战十几天,最后袁绍借助当时依附于自己的吕布的神勇表现,击败了张燕(详见本书《吕布》一章)。此战袁绍虽然获胜,但由于连续作战,士卒疲惫,所以他也没有乘胜追击,因此张燕虽然败了但却没伤到元气,并无大碍,只是丢失了一些地盘而已。《后汉书》记载,这一仗之后没多久,袁绍的大将曲义因为“自恃有功,骄纵不轨”被处决。史书只给出了这么一个罪名,并没有列出具体的罪行,因此让人感觉有些牵强,证据不足。历朝历代,卸磨杀驴的君主有的是,但袁绍下手也太早了。至此袁绍基本统一了黄河以北,沮授提出的战略方针的第一部分顺利完成。袁绍据有冀、青、幽、并四州的大部,他以此为基地休养生息,发展生产,为下一步的战略目标做准备。应该说袁绍在河北的经营是成功的,深得这一地区人民的拥戴,当然也有史料说他征收无度,早已失了民心。不过大家都知道,历史就是小姑娘,任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