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无以为报

热闹看完了，人群渐渐散了，街上一恢复正常，堵在一起的马车相继离去。苏沫鸢准备带着冬雨上路，名叫素素的少女拦住她道：“恩人，是你救了爷爷，请收下素素。素素愿意为奴为婢，伺候恩人。”说着，双膝一弯跪在了苏沫鸢面前。苏沫鸢看着对面羞赧不敢抬头的少女，顿觉有点儿头疼。“你快起来，你爷爷还需要你照顾，怎么能跟着我？再说我这里不缺丫环，你赶快去照顾你爷爷吧。”“可是，是……是爷爷让素素报答恩人的。恩人救了爷爷的命，素素实在无以为报。”素素有点儿忐忑地看了看身后的老人，又转头看了看苏沫鸢，脸皮一红，低下了头。冬雨在一边看得分明，知道这少女怕是动了以身相许的念头。可惜她家主子是女子，这少女是注定要失望了。苏沫鸢摇摇头，“你快回去吧，你爷爷的身体不能久站，需要好好静养。”素素不知所措地看着苏沫鸢，冬雨扶起她道：“快起来吧，主子不会让你留下的。你要是走了，你爷爷就无人照顾，若是病情恶化，岂不是浪费了主子的一番努力？”苏沫鸢赞同地看了冬雨一眼，当先迈步往马车上走去。看来这闲事还是少管为好，要不然指不定给自己惹多少麻烦。街市上车马川流不息，苏沫鸢的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街口。素素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怔愣了一会儿，终是扶着老人走了。刚刚隐藏在人群中的中年人摸着胡须，笑得一脸满意。那位少年公子分明就是个少女所扮，若是他没猜错，这少女就是……笑着摇摇头，转身上了旁边的翠盖马车。苏沫鸢的马车一路驶出城门，进了郊外的一处山谷。虽然是夏季，但山中还是有些湿冷。一股股寒潮的空气从车帘往里面钻，冷得苏沫鸢打了个寒颤。“主子，您是不是觉得冷？用内力暖暖身吧，别伤了身体。”冬雨本身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再加上她护卫的身份，因此时时都提着内力。可能是自己习惯了山中的气候，一时间忘了提醒竹儿准备一套厚实的衣服。见苏沫鸢打哆嗦，她觉得有点儿内疚。苏沫鸢毕竟练功没多久，对于用内力取暖这事还不习惯。要不是冬雨提醒，她倒是忘了这茬。山中的路途并不平坦，马车摇摇晃晃，十分颠簸。不过苏沫鸢的马车上面有软垫，所以影响并不大。她撩开车窗的帘幕往外看去，就看到满山的浮翠流丹，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心想这些人还真会找地方，这里既安全景色又好，没事来住两天倒是不错。“主子，前方就是影煞分坛。”冬雨指着前面的一处岔口说道。苏沫鸢点点头，见前面浓雾弥漫，心道这里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须臾，马车按照冬雨的指挥停了下来。苏沫鸢下车后见前面有人影走动，知道是守着山门的守卫。冬雨快步上前对其中的一个黑衣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苏沫鸢往前走去。分坛内，人人都是各司其职。因为是杀手，所以大部分人都在训练。练武场上，满是箭靶和木桩。有的黑衣人正在练习拳脚功夫，有的则两个一对在切磋武艺。只不过因为这些人是杀手，所以招招狠辣，直击对方的各个死穴。苏沫鸢发现这些杀手身手确实不错，但身上的杀气却掩盖不住，不禁摇了摇头。想着有时间一定要好好考察一下这些人，毕竟都是为她办事的，她不能一直不管不问。冬雨见苏沫鸢看着练武场的方向，询问道：“主子，是先去看施朗还是去练武场？”“去看施朗吧。”苏沫鸢收回目光说道。冬雨点点头，在前面带路。走进关着施朗的院子，就看到主屋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人。冬雨神情肃然，上前问道：“这两天他的情况怎么样？”“三天没有发作过了。”黑衣人回道。说着，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冬雨身后的苏沫鸢。心想原来这就是他们的主子，竟然这么小。苏沫鸢对于黑衣人打量自己的目光视若无睹，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关押施朗的房间并不大，里面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四角桌，看上去十分简陋。施朗闻声抬头，猛地看见苏沫鸢，一下子没有认出来。挣了挣身上的绳子，问道：“你是谁？”“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苏沫鸢见施朗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问道：“你想不想去见你姐姐？”“想！”施朗的眸光一亮，紧接着黯淡了下来。“不，不用了。你们能不能放了我，我已经没事了。”苏沫鸢缓缓摇头，“你现在还需要进一步调理，不过不必关在这里了。你姐姐一直盼着你回去，你真的不见她吗？”“我想，当然想。可是……可是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施朗低下头苦笑。“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待会儿你要还是不想见她，我就把你放了怎么样？不过，我劝你好好想清楚，你姐姐可都是为了你，要是知道你不告而别，她心里一定会很难过。”苏沫鸢给身边的冬雨使了个眼色，后面的黑衣人立刻上去给施朗松了绑。施朗活动着手脚，心里还在犹豫。不过他确实想再见姐姐一面，就这么走了他也不甘心。而且他也没有地方可去，家里已经没亲人了。苏沫鸢看出了他的犹豫，让冬雨去准备马车，马车再次进城，先停在了一家成衣铺门前。“走吧，见你姐姐之前先要换套衣服，梳洗一下。”苏沫鸢看了看施朗身上的花色锦袍，再看看他乱蓬蓬的头发，当先走进了成衣铺。施朗这些天经常精神恍惚，哪儿顾得上收拾自己。再说分坛里都是男人，谁也不会主动让他梳洗。在成衣铺买了一套天青色的长袍，又到客栈让施朗洗了个澡，一行人才往水云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