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提前禅位

第二天一早，苏沫鸢坐着太子府的马车，同北溟煜一同进了皇宫。因为时间还早，她准备趁着上朝的时候去看望前皇后李清荨。当初在皇宫遭到闻冰馨等人的算计，如果不是她的话，还不知以后的事会发生什么变化。时间过了这么久，如今，云妃和淑妃早已被璃雪皇打入冷宫刺了毒酒，大皇子也在哥哥的庇护下生活地不错。物是人非，她的日子应该也比以前好过多了才对。可随着带路的小太监来到距离冷宫不远的昭华宫，望着有些破旧的宫墙，她不禁感到有些讶异。冬日里，朦胧的日光照在孤冷的宫墙上，将整个宫殿衬得更加苍凉。甬道上只有两三个宫女在打扫庭院，显得异常冷清。当她看到李清荨的时候，就见她正站在花圃前修剪枝桠。当初的一代皇后，从冷宫搬到这么偏僻的宫院，这日子过得实在太过简陋。看到这一幕，就算当初心中有怨，也随着风吹消散了。由于昭华宫许久没有生人进来，李清荨很快就发现了苏沫鸢。她先是微微一怔，接着放下剪刀迎了上去。走近后见她挺着肚子，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的浅笑。上前扶住她，说道：“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独自进宫来了？没想到上次一别，你已经有了身子。看样子，快要生了吧？”“嗯，今天进宫是为皇上请脉的。”一开口，苏沫鸢发现自己和李清荨之间并没有什么芥蒂，反而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李清荨点点头，“去暖阁坐会儿吧，整个昭华宫只有那里比较暖和，别冻着孩子。”“清姨，你怎么……”苏沫鸢想问她为什么会住在这个地方，大皇子就算不受宠爱，也不至于让她住在这么破旧的宫殿里。这里和冷宫比起来，实在好不到哪儿去。李清荨听到苏沫鸢那声“清姨”很开心，摆摆手道：“住在这里是我的意思，在冷宫住惯了，喜欢安静。自从云妃和淑妃那两个女人没了，皇上也没有什么心思了。没事的时候过来坐坐，我这日子也没你想得那么苦。若是真的苦，也就不会专门为我建造一处暖阁了。这样就挺好，我已经知足了。”“清姨真的喜欢才好。”苏沫鸢听她这样说也不再提了，跟着她往暖阁的方向走去。接下来，苏沫鸢和李清荨聊得很开心，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下早朝的时间。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告别李清荨去御书房面圣。李清荨从梳妆盒中拿出一只银锁，放到苏沫鸢手中道：“等你孩子出世清姨恐怕不能出宫，这只银锁你拿着，就当清姨送给孩子的见面礼。”“好。”苏沫鸢并没有虚伪地拒绝，她知道这只是一个长辈的好意。小心地收好银锁，起身离开了昭华宫。等她走到御书房的时候，北溟煜和璃雪皇都在，两人似是在商讨什么大事。见到她来了，璃雪皇直接免了她的礼，对她的态度也很热切。问了许多关于孩子的事，又对她嘘寒问暖了一通，才冷静下来看着她诊脉。北溟煜一直在旁边看着，虽然依然冷着脸，但眼中的关心却骗不了人。苏沫鸢诊完脉道：“皇上，您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主要是劳累所致。沫鸢会开一副温补的方子，好好调养即可。”“是吗？那就麻烦你了。”璃雪皇说完，看向北溟煜道：“煜儿，父皇老了，决定提早将皇位传给你。”“……”北溟煜蹙了蹙眉，张嘴就想拒绝。璃雪皇大手一压，制止道：“你别忙着拒绝，父皇也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不过，这个决定并不是临时定下的，其实朕早就想好了，只是没想好找个什么机会禅位。正好，再有一段时日就是熏然的满月宴，朕会在他的满月宴上宣布这个消息。这段日子你就跟在朕身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见北溟煜还想开口，苏沫鸢截住他道：“哥，皇上需要静养，咱们先出去吧？”说着，给他使了个眼色。北溟煜这回抿唇行礼跟着苏沫鸢离开了房间，出去后才开口道：“鸢儿，如今龙灏虎视眈眈，各国局势动荡，实在不是继位的好时机。朝中还有不少臣子没有死心，恐怕……”“不用担心，早点儿继位也好。你想想，如今的局势，一国单打独斗，哪个国家都不是龙灏的对手。如今望月、西域和南疆都在他的掌控下，要想赢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但若是你以太子的身份出面，会有很多不便的地方。”“是，但……”“别但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今快刀斩乱麻，攻那些臣子一个措手不及，不是一举两得吗？”北溟煜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负面的影响也有不少。但想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他也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下来。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始终放心不下，将苏沫鸢拉到一边叮嘱道：“鸢儿，你嫂嫂刚刚生下熏然，我担心她会多想。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多陪陪她。”“这件事我明白。不过有些事我只能点到为止，说再多也没有实质的作用。其实语嫣姐姐想得很简单，无非是希望你能给她一个保证，你知道吗？”苏沫鸢说着，突然想到了纳兰语嫣跟她说的那些话。其实，她确实应该庆幸，如今坐上望月国最高位置的那个人不是凤清熙。倒不是她不相信他的为人，而是不希望他那么辛苦。一个人顶着满朝武的压力，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就像语嫣姐姐，她又何尝不觉得辛苦。一方面不希望哥哥再纳嫔妃，一方面又不想他顶着那些压力。所有的事都是有得必有失，端看自己怎么想了。北溟煜点点头，转身道：“走吧，那些事我会解决的。”“嗯。哥，答应我不管你怎么抉择，都不要伤害语嫣姐姐。”苏沫鸢说完，越过他往宫外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