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飞?”梅霖一夜未睡,直到黎明口里还在念叨着这个名字。梅霖记得自己以前曾经遇到过一个叫做“血哥”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善使飞剑,不会就是这个薛正飞吧,怪不得他的灵息感到有点熟悉。想到血哥,梅霖脑子中又出现了那片淡红,又想到了那个淡红色的小女孩,他的父亲易展容死了武当山天柱峰上,不知现在那小女孩到哪里去了?唉,没有父母的孩子是根孤零零的草啊!忽然,梅霖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也许自己应该回家看看了,也不知自己的父母怎么样了?梅霖来回不停的走着,想了许多许多,如果要想还会一直的想下去,梅霖知道自己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明天,不,应该是今天,今天的比剑如何安排?这一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成功了就能挽回败局,失败了则这些僧人士气一落千丈,再也难以收拾!”“还有当前最为紧迫的粮食问题如何解决?”梅霖来回走着,冥思苦想,“他妈的,这少林方丈还真他妈的不好当啊!”“哼,凭我少林三千弟子,难道会怕他们不成?好,就这么办!”四更刚过,“咣咣”巨大的钟声就响了起来。对于少林寺的旧僧人来说,这钟声再为熟悉不过,每次只要钟声响起,就是那该死的方丈又想到什么鬼主意或者是又要安排什么任务了。整座山上的僧人迅速的行动起来,在智刚的招呼安排下,齐集在了山腰,列队而立。一个身穿大红袍的少年光头和尚在队前走来走去,脸上一幅狠巴巴的模样,晨风吹起每个人的僧袍,烈烈作响,每个僧人都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响。那少年和尚突然站住了,高声说道:“我们少林向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武林中人无不敬仰无分,对你们佩服的五体投地,赞扬之歌滔滔不绝。你奶奶的,现在再看看你们这些泰山北斗,却被人家打的连条狗都不如,你们说,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噢,我忘了,你们都是和尚。他妈的,和尚也是男人。谁想当太监就给老子滚出去!”梅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败了多少次,我也不管你们是怎么败的,那都没关系,那都他奶奶的过去了。我只看今天,今天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打胜,让那些臭杂毛知道知道你们光头的厉害,打出我们少林派的威风来。我要求的是两个字‘前进’,还有两个字,也是‘前进’,最后的两个字,还是‘前进’!”“前进!”智刚振臂一呼,众僧齐齐的举起手中兵器,在“前进”的大呼声中,奔下山去。武当山门前,几列道家弟子身背长剑,早已等候多时,最前排中间是那名剑眉入鬓,英气逼人的少年,两旁是崆峒派掌门丘世成,青城派掌门青阳子和武当派的静字辈几老,武当掌门静仪师太自然不在其列。道家弟子数百人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在呜啦呜啦的大呼声中冲出的气势汹汹的僧人。只见那些僧人好一阵忙乱,才布成了阵势,一排排的光头在晨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芒,光头群的最前面有一张太师椅,椅上斜倚着一个少年光头,离的远看不太清,不过看那姿式,除了那个不成体统的少林方丈普霖,也不会有谁会在大敌前摆出那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姿式。太师椅的后面依次站着几名僧人,却是个个如标枪一样,站的笔直。那身被长剑的少年看到梅霖这么一幅模样,不禁大步而出,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喝道:“吠,谁来与我绝战?”此时,已经看清了梅霖了面目,只见梅霖坐在太师椅上,一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是把手向着自己脸上扇了扇,像是在摇着一把鹅毛羽扇,只听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薛哥,你起的早啊!吃饭了没?”“少废话!我是来绝战的,不是来废话的,你是要单打独斗,还是两军冲锋!”那少年粗声说道。梅霖摇了摇头,一脸可惜的模样:“唉,要打架也得先吃了饭才行!不吃饭哪有力量打架啊?至于怎么打法,我是无所谓,要不这样吧,我们先一个一个打,一个一个打完,再大伙一起打,你看如何?”“好,就这样!你出来,我们先分个高下,我让你三剑!”那少年一把把背后长剑抄在了手中。却见梅霖仍然斜躺在椅子上连动也动,只是嘻嘻笑着说道:“喂,我说薛哥,你懂不懂规矩?你看看古往今来,所有的大战,哪一个不是先从小兵开始,最后才是主帅绝斗。你我是两军主帅,哪有咱俩先比的道理?”“哪有这么多规矩?好,你派人吧!”那少年说完,大踏步走了回去。梅霖一招手,立在梅霖的身后的普陀山派的掌门慧因大师缓步上前,缓缓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前来领教!”还没等那少年下令,便有一人抢步而出,几个起落已到慧因面前,向着慧因微一作礼:“慧因方丈,你那普陀山本是个世外桃源,你不躲在山里念经,何必来此助纣为虏,帮那妖僧与我为敌。我丘世成劝你还是及早回普陀山去吧!”“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留恋也是一种罪过。丘掌门,你残杀我僧门弟子,我岂能置身事外?”“好,既然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得罪了!”丘世成说完,拨剑刺向慧因左肩,慧因一摆方便铲挡了开去,接着便挥铲进招。慧因方丈展开三十六路“大慈悲杖法”与崆峒派掌门丘世成斗在一处。只见一团杖影上下翻飞,把慧因方丈那肥胖的身子裹在其中,就如平地刮起一阵龙卷风。慧因方丈的三十六路大慈悲杖法,施展开来,那真是风雨不透,泼水难进,只是慧因方丈久未与人动手,更兼之心慈手软,许多杀招并不使用,而且每到伤敌关头,总是手下留情,缓下一招,才斗了如许时候。丘世成完全被大慈悲杖法压制住了,长剑根本连慧因的衣角都碰不到,而且被压制的不住后退。丘世成心内焦急:“我为一派掌门,他也是一派掌门,如果我被打败了,以后崆峒派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想到这里,丘世成想到了一个险招,当即一咬牙,使出了崆峒派的绝技“龙行三式”,身形飞到半空之中,剑下腿上的直刺下来。慧因看其来势凶恶,急忙侧身躲过,一杖搂头盖顶的向着落下的丘世成头顶砸去。丘世成却是避也不避,紧接着使出了龙行三式中的第二式“回龙式”,扭身形,剑尖斜刺向慧因方丈的咽喉。这样一来,慧因方丈固然能一杖把他的脑袋打个粉碎,他的长剑却也会刺入慧因方丈的咽喉,两人同归于尽。丘世成知道慧因方丈是不会冒这个险的,果然慧因方丈的大铲头在空中停了一下,没有再落下来。丘世成剑尖一颤,划伤了慧因方丈的右肩。慧因方丈右手无力,大方便铲“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下。丘世成还剑入鞘,抱拳道:“承让了!”慧因方丈单手施礼:“阿弥陀佛,多谢掌门手下留情!”说完,走了回去,丘世成脸上一红,随即淡然:“总算是赢了,虽然赢的不光彩,也总比输了好!”梅霖大骂一句:“你奶奶个熊!”接着,高喊一声:“智刚!”站在梅霖身后的智刚闻声,缓缓而出,慢慢走上前去。丘世成见老和尚退下了,换了个年纪小的和尚,而且这年纪小的和尚还一幅瞧不起自己的样子,看他那连看都不看自己的眼神,再看他那抱在胸前的两手,简直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丘世成不禁把长剑一晃:“小和尚,报上名来,老夫不斩无名之将!”“智刚!”那和尚冷冷吐出两个字,便不再言语。丘世成接着说道:“你年纪太小,不是我的对手,回去换枯叶前来!”“不必!”智刚仍然是冷冷的两个字。“那老夫让你三招,你出手吧!”丘世成还真有耐心,一心想把上次的面子挣回来。却见智刚一动不动,只是向着自己轻蔑的招了招手。丘世成不禁火起:“既是你不知天高地厚,那也怨不得老夫了!”说完,一剑中宫直进,向前智刚当胸刺来。崆峒派的剑招本以剑走偏峰见长,丘世成与慧因想斗之时,全是自偏峰出剑,这一次却直走中宫,显是没把智刚放在眼里。哪知,剑招已出,那智刚却仍是静静的站着,宛如未见。丘世成不禁大喝一声:“小子,别找死!”说着,手上减了几分劲力,却往下略划,想在智刚胸前划一道长长的口子,却杀不死人,给少林派来个下马威。他话音刚落,剑尖已离智刚胸前不到一寸,只听智刚身形向后略蹲,与剑尖拉开了一尺的距离,接着右手一掌拍出。只听“咔咔”一阵响,伴随着一声闷哼,只见丘世成一个身子直飞出十几丈远,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了,再看那柄长剑已经碎成了一段段落在地上,丘世成手里却还紧紧的捏着那个剑把。“好!打的好!”一声兴高采烈的大叫,听来是那样的刺耳,不用说当然是出自梅霖的口中,接着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鼓掌声,正是梅霖在坐直了身子,拍起了巴掌。接着,“通通通”巨大的鼓声响了起来。少林僧人把用来迎佛骨的大鼓也抬了出来,用以给梅霖助威的,这时看到梅霖带头鼓声了掌,有机灵的和尚便乘机敲了起来。相对于和尚那边鼓声四起,叫好声震天动地,道家这边却有一人大步而出,正是青城派掌门青阳子。青阳子也不搭话,上前一抱拳,说声:“请!”一掌向着智刚当胸拍来,智刚自然来者不惧,也是一掌迎了上去,两掌相对,只是一声大响,两人的身形都是一晃,接着第二掌又对在了一起。这两人的打法,没有一点招式与架式,只是你一出掌,我一出掌,一掌一掌的对在一起,完全是在互拼内力。两人的掌式都是越来越慢,半天才缓缓推出一掌,一掌一出,四周的大树却不断摇晃,有的小树干脆“咔嚓”一声,从中而折。一直对了三十几掌,两人头顶上皆热气腾腾,毕竟是“拳怕少壮”。青阳子已经相形见绌。青阳子知道如此再斗下去,必输无疑,身形突然飞走,两掌在前,直直的向着智刚拍击过去。智刚双足立稳马步,吐气开声:“嘿!”双掌向上迎了上去,只听“通”的一声大响,青阳子的身子如箭一般的飞了回去,落在地上,连退十几步,终于没有稳住身形,一跤坐在了地上。而智刚也是连退了十几步,脚步一拧,牢牢的站住了。第二次又赢了,少林派这边自然是锣鼓齐鸣,高声喝彩,道家的那个少年再也忍耐不住,正要大步而出,却听一人高声叫道:“少林派,休要逞强,凌某来也!”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如飞般自武当山上奔至面前,一个纵身自道家弟子头顶飞过,空中一个转折,落在了智刚面前。来的人正是凌云,原来凌云听到夜里有人大闹玉女峰,便急忙赶去了月冲宫,那时梅霖却刚走。凌云一直在月冲宫里陪着静仪师太,照看着月华,直到看到月华吃下了千年灵株草,缓缓的醒了过来,凌云才离开,又想到今天是少林武当两派绝战的日子,便急忙奔下峰来,正赶上智刚打赢了青阳子。凌云一直对梅霖有气,连带着对所有和尚都有气,不用说智刚还三番五次的对他捣乱,虽然他说救过自己,那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管别的,先打赢他再说!当即凌云拨剑出鞘,一道冷光直射在地上,对着智刚说道:“武当派弟子凌云领教少林派高招!”智刚更不打话,当即深吸一口气,一掌猛力的拍击过去,气势如虹。凌云则踏步上前,冷月剑轻轻划了个半弧,削向他的手腕,这一招寓攻于守,确是一手极为高明的剑招。智刚的推山掌法是正宗的少林掌法,打起来呼呼生风,一派阳刚之气,而凌云的两仪剑法则是正宗的武当剑法,虽然凌云使的是阳仪,但表现出来却是刚中有柔,动中有静。两人这一动手,代表着少林派最年轻杰出的弟子和武当派最年轻杰出的弟子间的交量。因此,少林和武当两派的上辈皆看的是目不转晴,极盼自己方的弟子获胜。只见两人各自展示出了两派武功的精华所在,推山掌的“蓄劲推捺”和两仪剑法的“柔顺刚挺”无不表现的淋漓尽致。凌云知道智刚内力深厚,大为劲敌。因此早打下了久战的主意,处处含势待发,留存内力,以消耗智刚的内力为主,进攻为辅。哪知,智刚的内力竟似无穷无尽,刚开始交手之时,还不大显现,斗的越久,内力竟是越加强劲,好似无数的后劲正在发挥出来一般。凌云本来就落下风,此时竟大有抵敌不住之感,凌云不禁心头火起,再也沉不住心气,一声龙吟,飞身跃起,在空中一剑向着智刚直刺下来,已是使上了十成的内力。剑尖未到,剑气先至,智刚站在地上,立稳马步,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嘿!”两掌向天排击而出,正是推山掌中的绝招之一“排云双撞掌”,两股巨大的内力拧成一股,向上排击而出。剑气与掌力一撞,犹如天空中炸响了一声惊雷,闪出一道电光,剑尖与智刚的手掌一触即分,凌云在空中一个倒翻,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无力的落在地上,而智刚则一连倒退了数步,一跤跌在了地上。凌云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双眼血红,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横着冷月,慢慢的向智刚走去,心想:“这次你的内力彻底消耗完了吧?”凌云来到智刚面前,只见智刚正在艰难的坐直身子,想必连站起来的力气也已经没有了。凌云并不犹豫,一剑向着智刚的左肩刺过去,心想:“这虽不杀你,这一剑也要给你留下记号!”就在这时,只听少林和尚边一声大吼,声若巨雷:“住手,不可伤人!”一条人影飞奔而出,向着凌云直冲过来。武当道家边也响起一个声音:“要守规矩!”一道白光一闪,拦住了那人的去路。那人身形奔行正速,救人要紧,也不及细想,双掌大力推出,一股巨大的掌力向前急冲,正是“大力伏魔神通”中的一招“降妖除魔”。当年的天下第一剑客易展容就是死在这一招之下,出手之人自是无恨大师。无恨大师一直在梅霖背后观战,看到智刚把自己的少林绝技发挥的淋漓尽致,不禁大是自豪,待看到智刚遇到危机,便忍不住挺身相救。无恨大师因错被梅霖贬斥之后,一直想着戴罪力功,如果能救了新任的大管事僧智刚,自是大功一件,也算是为少林派尽一点自己的心力,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偏偏连着两仗,梅霖皆不点自己的名,自己只好借机出手了。无恨立功心切,因此一出手就是自己苦练四十余年的绝技大力伏魔神通,而且是使了全力。因为无恨大师只看到白光一闪,对方就立在了自己面前,连对手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知道对方武功高出自己甚多,因此也不再管顾什么慈悲不慈悲了。无恨大师本以为自己这两掌,任是铁打的金刚也必定得闪身相避,再行还手,哪知只听一声冷哼:“哼,大和尚出手如此狠毒!”接着,一把飞剑运转如轮,挡住了自己的掌力,自己的巨大的掌力撞击在剑轮之上,竟被纷纷绞化而去。无恨大师来不及大惊,一道剑光已经直奔自己胸口而来。危急时刻,无恨大师急使一招“金刚铁板桥”,身子平平的悬空而立,那剑光贴着鼻尖飞了过去,如果鼻子再长高一点,势必会被削平。无恨大师的身子还未立起,那长剑划了圈,正从身后飞来。无恨大师知道已经来不及躲闪,危急中一个空中大翻身,长剑自左臂划过,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飞出了那少年的后背上。那少年用手一指无恨:“现在是单打独斗,不可坏了规矩!你早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换人来!”无恨大师正在悔恨自己救不了智刚,抬眼向智刚看出之时,只见那把冷月剑被扔在一旁,智刚已经与凌云翻滚在了一起,两人你卡着我的脖子,我扭着你的手臂,正在呼呼的喘着气,就像是街头摔跤的两个地痞流氓一样,哪里还有一点少林武当高手的风范。两人嘴里都在不停的咒骂着对方,突见凌云扬起拳头,一拳打在智刚的鼻子上,只打了智刚鼻血长流。智刚则怪叫一声,一伸头,张口咬住了凌云的肩头,只把凌云咬的“哇哇”怪叫不止。原来,刚才凌云一剑刺向智刚肩头,智刚知道自己内力消耗过剧,就算能躲过他这一剑,也躲不过第二剑,便装着无力躲闪的样子,身子略侧,让那一剑在左肩上留下了一道长痕。智刚等那冷月回收,凌云心神一松之时,突然出手,使出了少林的擒拿手,一把抓住了凌云的手腕一扭,竟把冷月夺了下来。凌云反应也快,一见冷月失手,飞起一脚正踢中智刚的手腕,冷月远远的飞了出去。智刚一声虎吼,突然扑了过来,抱住凌云的双腿,身子一转,把凌云摔倒在地。于是两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成了流氓地皮的打法。那背剑少年见打退了无恨,便走上前去,一把把地上的两人提了起来,两人身子离了地,却兀自在半空中激斗不休,这个去拧你的耳朵,那个去捏他的鼻子,双腿双手都绞缠在一起。那少年抖了几下,都没有抖开,最后那少年不禁在地上大力摔了几下,只把两人摔的筋骨欲碎,才算把两人摔脱开来。那少年抓起凌云的背襟,一把把他扔回了武当派弟子群里,凌云的师父张廷音急忙跃出接住了。而智刚也由梅霖派出弟子,半拖半架的弄了回去。两人鼻清脸肿,衣服散乱,全身是土,皆是狼狈不堪,梅霖却是大加赞赏:“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就应该这么打法,大家都要学着点!”“枯叶大师,你来学一学吧!”梅霖轻易的说道,好象这生死之博就像是一场游戏。枯叶大师已经领教过那少年飞剑的厉害,但是少林这边以自己武功最高,不得不出,当即向着那少年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老衲一直以为御剑飞升只是传说,没想到世间真有如此神通!敢问少侠来自何处?”那少年见枯叶一脸得道高僧的模样,而且说话极为客气,便略一躬身,郎声道:“我自来处来,去去处去,大师何必深问?”“阿弥陀佛,少侠此一句实是含有无上禅机,不知贵我两派可否罢手,免遭生灵涂炭?”“可以,只要你们全部归降于我,与武当四派合为一家,我们即可罢手不斗,也免去了不少流血。”那少年傲然答道,“有没有生灵受到伤害,全在于贵派一念之间,大师可否同意?”枯叶老成持重,本来想套出这少年动机,此时一听这话,心想:“看来这一战是难免了,打死普霖方丈也不会投降的!”“阿弥陀佛,”枯叶高宣一声佛号,“恕难从命!既然这一战不可避免,那就请少侠出手吧!”那少年也不客气,道声:“得罪了!”伸手向着枯叶一指,一道白光自背后飞出,向着枯叶面门刺来。枯叶自遇到这少年之后,就在思索如何破他的飞剑,却苦无善法,唯一的办法是尽力的躲开他的飞剑,然后寻机攻其穴道,也许有胜的机会,除此之外实非善法。枯叶见其飞剑到来,急忙一甩头,躲了过去,那飞剑却犹如一条人的手臂一般,跟着向头颈的方向斜削过来。幸好,枯叶早有防备,否则这一剑已经把大好的头颅削了下来。枯叶头颈急退数尺,伸指向剑脊上弹去,那长剑却似不愿与其硬拼,在空中转个圈,剑尖向着枯叶的后背刺来。这一剑更是疑非所思,如果是两人正面对剑,这一剑绝无从那个角度刺来之理,这角度如此怪异法,完全不循常理。枯叶大师突然发觉自己之前所练的所有招式全部用不上。幸亏,枯叶久经战阵,大小战役无数,亦曾斗过无性大师、魔神这样的绝顶高手,经验极为非富。当即连头也不回,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那剑贴着脊背飞了过去,只把枯叶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那少年神态从容潇洒,站在离枯叶一丈远处,伸出右手指指点点,那把长剑便围绕着枯叶的身子飞来刺去,只把枯叶迫的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三招一过,枯过已经连受数处轻伤,这还是因为枯叶大师的“十力神功”厉害,每到危急之时,自然而然的发挥出威力,抵消飞剑的大部分力道。不过,照此情景下去,枯叶大师一定支持不过十招。梅霖此时的灵息全部集中在这场争斗之上,自是比谁都清楚。梅霖轻轻的招了招手,刚刚裹好伤的无恨大师大步上前,高声叫道:“阿弥陀佛,施主你使妖术伤人,莫过老僧无礼了!”话音刚落,双拳齐出,一股大力向着那少年涌击过去。那少年略一侧身,避了过去,右手一指,那柄长剑在空中划了个大圈,剑刃削向枯叶大师,剑尖却是指向无恨大师。这一招分击两人,迫的两人连连防守,哪里还有半点进攻的力量。梅霖又招了招手,慧因大师一摆方便铲,也加入了战圈。那少年剑眉一轩,长剑划了个半弧,又把慧因大师也卷了进去,一柄长剑在半空中飞舞来去,迫的三人不断的跳跃闪避。长剑前冲之际,剑尖刺向慧因,剑刃削向枯叶,剑把扫向无恨,一剑三用,更可怕的是那剑上所附的一种强大的内力,三人的内力皆无法挡住。战不到三十招,三人身上皆受了剑伤无数,虽然都是皮肉的小伤,并不碍事,但长此下去那也是性命难保。无恨看到自己三人竟连一柄剑都斗不过,更不用说是去斗那剑的主人了,再战不到十招,自己三人中必定会有人失去战斗力。无恨一咬牙,狠下了心,自己本来就希望能一死赎罪,这场战争由自己而起,自然应当由自己而止,如果自己能拼死打败这神秘的少年,可以说自己这方就已经胜利了一半。无恨大师再不犹豫,虎吼一声,纵身而起,双掌齐齐的向着那少年的头顶盖了下来,而对身后疾飞而来的长剑理也不理。这一掌已是使上上无恨全部的内力;这一掌不成功,便成仁;这一掌足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石破天惊。就是这样的一掌,无恨大师击出之后,只感到自己犹如击在水面之上,自己的掌力击的越深,那反击之力也就越大。无恨大师知道这是那少年的护体罡气,当即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击压下去。就在无恨大师的手掌将来接触到那少年的肩头,那少年突然抬起了头,双眼一亮,肩头一耸,一股大力发出,无恨大师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抵敌不住,倒飞而回。那少年右手一指,那柄长剑如流星一样,向着无恨大师直射而去。无恨大师受了极重的内伤,在空中避无可避,眼见就是穿膛破肚之祸。而慧因、枯叶两人皆被刚才无恨大师舍生赴死的行为惊的一呆,等他们清醒过来,根本来不及救援。一柄通体黝黑的长剑却旋转着飞了过来,正正的撞在了刺向无恨大师的那柄长剑之上,迫使它改变了路线。接着,一人纵身而出,接住了无恨大师落下的身子。此人却是奉梅霖之命提前回山探信的法尘大师。法尘奉梅霖之命探听武当少林两派的情况,回来之后,少林派已经被围困千万重。法尘大师十分机智,却没有急着独自闯关,而是乔装改扮,各处打听消息,知道武当派有一极具神通的人物,能使飞剑,自己万万不敌,便急忙先放出了信鸽给梅霖通风报信。自己则想法躲了起来,等待梅霖的到来。梅霖到来之后,法尘本想上前相认入山,但想到自己藏在外面或许更加有利,便暗伏了下来。刚才的比剑,法尘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看到无恨大师有生命危险,便急忙出手救了他的性命。那少年伸手接住了飞回的长剑,用剑尖一指法尘:“你是谁?为何横加阻拦?”法尘把头上戴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了光头,双手合什一礼:“阿弥陀佛,老衲少林派法尘,见过少侠!”那少年剑眉一扬:“哼,又来了一个,那我也不怕。你们一起来吧!”说完,扬剑欲上。却听道一声喊:“且慢!”正是梅霖的声音。只见梅霖缓缓的站了起来,身形一闪,腾起一阵白烟,接着出现在那少年面前。梅霖这一招直把两边的人马全看呆了,因为除了那少年没有一人能看清梅霖使用的是何种轻身功夫。武当派那些素来看不起梅霖的弟子均在心里暗想:“怪不得这小子以前从不习武读经,原来会使妖法。难道是少林的奸细?”少林派的弟子看到自己的方丈如此厉害,却是士气大振,本来少林派弟子刚才都被那少年的飞剑吓傻了,只见自己这一方最厉害的三人出马,竟然也打不过那少年,不禁暗自生出了逃命之心,都在算计着如何乘今晚逃命或是投降。梅霖嘻皮笑脸的站在面前,向着那少年一拱手:“血哥,你的飞剑真厉害。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我看我们应当吃了饭明天再战!这一场单打独斗,就算是平局好了!”那少年冷哼一声:“好吧!”收剑入鞘,走回本队。实际上刚才无恨大师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也让那少年受了点轻伤,右肩转动已是不那么灵便,再加上那少年并不知梅霖和刚出现的法尘的实力,便不愿再担风险。但从梅霖刚才那一下来看,要战胜梅霖想必得花费极大的精力,毕竟四派的总方丈绝不会是等闲之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