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的,无根啊,无根,你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老子还全靠你完成老子的大计呢?现在好,也不用再妄想什么统一武当了,能保住自己就算不错了?”“不行,无根不能白死,我更不能束手待毙,既然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是阴谋诡计,老子就跟你玩阴的!”“玩阴的?怎么玩?好,老子就借着无根的死,把你彻底搞臭,让你威信扫地,揭下你这阴险狡诈的面具,让所有武林人士都看看你的一面丑恶鬼脸,看你还有没有脸面来领导武当四派?”“对,好主意,正好天南地北的武林人士正在武当山准备参加比武招亲,就让天下人知道知道你的真面目!”梅霖在大帐里来回着走着,这已经成了梅霖的习惯动作,香姑知道凡是梅霖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那准是又遇到什么难题需要思考了。突听梅霖叫道:“香丫头,立即通知所有僧人,明天五更举丧,让朱大叔去准备丧服,每人一套。还有,要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木。”香姑终于等到梅霖思考完了,却又听到梅霖说了这一大堆话,答应一声,正想出去,却回过头来说道:“智刚的伤很重,要不要通知苗姐姐?”“智刚?”梅霖这才想起来,发丧这样的事是少不了无根的徒弟智刚的,便急急忙忙说道,“你先去通知,我去看智刚!”智刚在枯叶等人交替用内力替他疗伤的情况下,已经醒了过来,却犹如疯狂一般,不停的大喊大叫着,至于叫的是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清。众人皆苦苦相劝,智刚早已陷入疯狂状态,却哪里听的进去?众僧看到梅霖走进来,皆站了起来,合什作礼。香姑也跟了进来,把朱义虎拉到一边,把梅霖的话跟他说了,朱义虎立即拉着杜化虎,快步走了出去。梅霖并没有去解劝智刚,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可怜的无根师父啊,你快回来吧!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梅霖哭声震天,远远的超过了智刚伤后无力的嘶哑的大喊大叫,智刚听到梅霖的哭声,停了一下,虎目中突然涌出泪来。两人这一哭,一屋子的人尽觉悲伤,虽然各人佛法修为已自不浅,但看到无根如此神功,却死的如此可怜,不禁也皆感人生实是乐少苦多。香姑更是用衣袖在轻拭着眼泪,悲不自胜。突然,梅霖站起身来,大喝一声:“都别哭了!”于是,一屋皆静,大家皆愕然的盯着梅霖,连智刚也停下了悲声。智刚刚才跟着梅霖哭,梅霖一停,智刚自然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这是人的惯性动作。梅霖一字一顿的说道:“无根的血是不会白流的!”“对,我要报仇!”智刚一拳重重的砸在床沿上。“要报仇,就要先养好你的伤,明天所有僧人为无根举行发丧,你就不要去了!”梅霖说完,走了出去,并示意香姑跟着来。走出门去,梅霖点了几种草药的名字,让香姑连夜派人去山上采集。夜在僧人的忙碌中,悄然的过去了,时间总是那么紧迫,总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梅霖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腰部和四肢,对香姑说道:“香丫头,你把这炼好的药给智刚送去,然后留下照看智刚,今天的发丧你就不用参加了!”香姑强打精神,端起药走了出去。数十法器奏起了哀乐,两排一身白色僧袍的和尚缓缓的列队走下山来,每个人都表情肃穆,双手合什,嘴中不停的念着超生的经文。队前四名身材高大的和尚,抬着一具黑漆漆的大棺木,一名身穿滑稽的大红僧袍的少年和尚扶着棺木,走在旁边。眼看这个队伍就要走下山来,突听山腰处有人低喝一声:“等等!”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每个人都听清清楚楚。众僧回头一看,正是智刚。梅霖喝令队伍停住,智刚走到前面,一言不发,从一人手中接过了碗口粗的杠木,踉踉跄跄的抬在了肩上。梅霖让人把棺木抬的低低的,却没有钉上棺盖,故意那样敞露着,好让每个人都能看到无根死时的惨状。无根的尸体已经腐烂,发出阵阵难闻的腥臭之气,梅霖在棺木旁不断的捂着鼻子,向外别着头。如果不是为了要亲自揭露血哥的阴险毒辣,梅霖才不会来受这个罪呢?“站住?”一名负责围山的武当弟子上前喝问道,“你们又想搞什么花样?”那名武当弟子伸头向棺木里一看,立即扭过头去,弯腰大吐特吐起来,几乎连胆水也全吐了出来。无根的大棺木缓缓的转着武当山脚转了一圈,住在山脚下等待比武的江湖人物,看到这里奇怪的一幕,不禁皆上前探个究竟,开始对这件事评头论足起来。好奇心人人皆有,江湖人物更甚,虽然人人知道好奇心往往会害死人的!于是,少林派唯一会金刚不坏神功的无根大师之死,立即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大江南北。奇怪的是,近在咫尺的武当弟子却无人下山来理会这件事,想必是得了那薛正飞的严令。梅霖倒也不怕他来,难道他敢在大白天下,当着天下群雄的面飞剑伤人不成?如果是那样,梅霖非要把他弄个灰头土脸不成。可见,那薛正飞也还算聪明,躲在山上,对这件事不闻不问。梅霖转了一大圈,实在坚持不住了,展扬薛正飞罪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便令人抬回山上,选个地方入土为安。回山的事,都交由下面僧人去做,梅霖哪里还能再忍受如此臭味?回到自己大帐,大吐特吐一番,连喝五杯茶水,吃了点东西,倒床大睡。第二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三天梅霖刚一醒来,就觉得脸上有种热辣辣的感觉。梅霖急忙大叫:“香丫头,香丫头,你死哪去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香姑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笑道:“已经卯时了,太阳升起半天高了,来,先洗把脸!”梅霖伸把手伸进脸盆里,胡乱往脸上擦了一把,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晚了,晚了,比武招亲是不是完了?最后是谁胜了?”香姑拿一条毛布,替梅霖擦着脸,笑道:“明天才比呢,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梅霖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明天也很快就要来到了,在这之前,自己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如何把这比武招亲搞乱、搞砸。“明天率领所有弟子,去阻止这件事?不行,那全天下的人都会反对我少林派的。”“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参加比武招亲,可是凭自己现在这点能力,要想自保,说不定还可以办到,要想打倒别人,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香姑正在给梅霖用水浸湿毛布擦脸,却见梅霖用手拿住了毛布,一动不动的陷入了沉思,不禁一把从梅霖手里把毛布抽出来,怒道:“你到底洗不洗了?不洗我可要走了?”毛布从梅霖手里一擦而去,梅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啊”的一声大叫,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香姑,香姑没有防备,一下被他抱个正着,脸立即红了,却没有挣扎。只听梅霖兴奋的说道:“香丫头,我求你去办件事?”香姑异常温柔的说道:“乞丐哥哥,你让去干什么,我都会答应的!”“我要你女扮男装,去替我参加比武招亲!”梅霖被自己的奇思妙想,兴奋的有点昏了头。香姑一把把梅霖推了开去,别过身子,怒道:“哼,我不去,你心里就只有你那个月姐姐。要去,你自己去!”说罢,香姑快步走出大帐。“你,好你个死丫头,你敢不听我的?”梅霖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大叫,香姑理也不理的走了。“唉,看来只好另找别人了。对了,智刚!”梅霖来到了智刚房里,智刚却又躺在了**,昨天一天的劳累,又牵动了智刚的伤口,看来智刚虽然上了自己炼成的金创药,也非短时间能好的,这样的伤如何让他再去参加比武招亲?不过,智刚也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况,那就是在当日血战之时,智刚所抱住的薛正飞的左腿中了一箭,想必不会那么快痊愈。此时的梅霖满脑子都是如何破解薛正飞的飞剑,好像除了死去的无根的金刚不坏神功之外,确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克制那飞剑。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靠到近前去攻他的左腿,他只要手一招,武功差的人就算完了,武功再厉害点的,也只能全力对付他那柄剑,不被剑所伤已经不算了,还哪里有力量去攻击本体呢?梅霖真恨自己为什么不去学武功呢?如果自己懂武功,说不定现在已经可以找到了破解飞剑的办法。学武功?对了,找师父去!梅霖想到这里,又兴奋起来。每当,梅霖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自豪感,甚至有点骄傲。对了,找师父,还可以顺便说明薛正飞的阴险狡诈,让师父联系武当派的弟子造他的反,你奶奶的,我就不信,这次你还不完蛋?你千万别说老子阴险,靠,谁让你先阴我来着!梅霖说办就办,就地起了一卦,算准了时辰,刚好午时对自己来说,就是大吉大利。紫宵宫,在武当山的中腰,梅霖施展三次缩地术就到,当然用易容术化装那是少不了的,就算万一不小心被人碰到,自己也可以有个说辞。此时,偌大的紫宵宫里空空荡荡,显得异常的冷清,昔日这威震武林的紫宵宫,有多少重大的决策的皆在这里做出,又有多少关乎着武林命运的事件在这里研究商量,而现在这里却失去了它原本的功用,成了一个与普通民房并无两样的普通住所。只除了那尊巨大的真武神像,显得是那样的肃穆庄严,显示着这里一切曾经的辉煌。一个人终日坐在神像之前,双目微闭,仿佛这外面的一切风雨与她无关。真能无关吗?不能因为她曾经是武当派的掌门,虽然现在她已经说什么都不算。但是她还会能去想,去着近来武当山上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件。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恐怕比武当派近百年来发生的事都要多。武当派该走向何方?如何才能挽救武当派这风雨飘摇的命运?现在可是危急关头啊!身后仿佛有声音,是谁?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师父,我来看你了!”是霖儿,还是少林方丈普霖?“我是您的徒弟,梅霖啊!”脚步声已经来到了身后,声音有点焦急,却满含真挚!是的,他是霖儿,无论他当了什么官,总是自己的关门弟子,没错!梅霖能感到师父那温和善良而又亲切的灵息,就在自己面前,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不禁有点着急:“难道师父不认自己了?”就在这时,响起了静仪师太那温和的声音:“你很好!”就这三个字,使梅霖心里一喜。静仪师太仿佛怕梅霖听不明白,又补充道:“你上山不杀一人,师父得感谢你!”一句话,打开了梅霖的话匣子,梅霖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了上去,连比划带说的,把近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静仪师太诉说了一遍。静仪师太只是不言不语的听着,有些事是她知道的,有些事是她不知道的,苗落雪住在玉女峰,万花谷的弟子是打探消息的好手,远近的事几乎没有什么不知道的。而这些事唐晓雪随时汇报给月华,静仪师太每天去看望一次月华,从中也听到了一些。当梅霖询问如何破解飞剑之时,静仪师太缓缓说道:“御剑术确是世间一绝,没有什么好破解之法。既然他左腿受了伤,当以飞剑攻击他的左腿或许有效!”“可是我们没有人会施飞剑啊?”梅霖诧异的问道。“不一定非达到以气奴剑不可!”静仪师太刚说到这里,梅霖突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以丝奴剑也行,就像香丫头那样,我就说香丫头去参加招亲一定成!”“什么丫头参加招亲?”这次论到静仪师太诧异了。“是,是”梅霖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算了,师父,我是说着玩的!”“师父,你看我们现在两派,南有鬼门在步步紧逼,北有天神帮也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差不多已经成了那菜板上的肉,就等着人家拿刀来切了,而且还是两把?最最可怜可悲的却是这两片肉还在互相打架,谁也不服谁,谁都想吞了谁?师父,你看该如何是好?”静仪师太听着梅霖油腔滑调,脸色微沉,略有不喜,心底叹了口气:“唉,长这么大了,这脾气还是一点没变!”“有话直说,不要以为师父老糊涂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梅霖把大拇指一竖:“师父,你果然聪明,不愧是我的师父,一猜就中。僧家和道家本是一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想和武当派结盟!只是怕那薛哥不会答应!”静仪师太缓缓说道:“结盟他自然不会答应,不过如果你想投降,贫道可以为你一试!”“投降?”梅霖一听张大了嘴,差点又把忍了许久的“老子”二字搬出来,“老。。。我,投降我也不会向他投降,如果道门四派是师父你说了算,我就投降!”“你既然知道我现在说话已经不算数,我也没有什么好帮你的了!一切好自为之吧!”梅霖一看师父要封嘴闭眼,连忙提高分贝说道:“师父,谁说你说话不算数了?就算你说话不算数,你的行动还是会影响一大大批人的,只要你说跟我结盟,一定会有一大批人赞同的。而且,我已经跟凌大哥商量好了,由凌大哥联系愿意结盟的人,到时大家一起站出来,把那血哥废了,再奉师父你当我们八派的盟主。师父,你说到时候多威风啊!师父,你说好不好?”静仪师太听到连凌云也有此意,不禁深为震动,如果真如梅霖所说,废掉薛正飞,与少林结盟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待到听到梅霖说到后面,好似当盟主就是为了争面子摆威风一样,不禁又把刚刚激发起的雄心去了一半。只听梅霖又接着说道:“师父,现在是整个武林危急存亡的时刻,为了咱们不当别人的奴隶,为了仅有的数千武林同道,我们就算是抛头颅,洒热血,魂飞天外,也是应当的!”静仪师太听了这句话,心里却又是一动:“自己身为武当派掌门,也应当为武当派尽点薄力啊,可不能连一个小孩子也比不上!”梅霖还要绞尽脑汁的说下去,却听静仪师太缓缓说道:“我这里有一件凌云曾经送来的东西,你替我交给他,也许你们会用的着。”梅霖听到师父慢慢起身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件长形似布的东西递到了自己手上,接着听到师父严肃的说道:“记住,这件事物事关重大,你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手上!你走吧!”梅霖用手一摸,好似是一个长匣,忍不住问道:“师父,这是什么东西?”“不要问,快走!”静仪师太催促道。梅霖只得告辞,摸索着走出了紫宵宫的大门。一直背对着梅霖的静仪师太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梅霖走出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时间变化真快,眼看着霖儿都长大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梅霖刚出紫宵宫就准备拆开研究一下,却突听一名女弟子喝道:“你是哪位师姐?”梅霖来不及细想,急忙迈动脚步,腾起一阵白烟,消失不见。回到大帐,梅霖终于忍不住打了开来,仔细一摸,好象是把剑。“嗯,原来是把剑啊!一定是把宝剑,比凌大哥那冷月还要锋利!不过,我要了也没用!”梅霖百无聊赖的拿着那把剑挥了一下,竟然十分沉重,自己根本挥之不动。“哼,破剑,这么沉!天下最厉害的又是不武功,真不明白那么多人为了一点破武功,几件破神兵利器,争来抢去,到底为了什么?”“好了,现在可是不胡思乱想的时候,该想想怎么把这把剑送给凌大哥才是!那金童峰可不比空寂无人的紫宵宫,老子就这样去了,一定没命!”梅霖躺在床板上,眼睛空空洞洞的望着上方,不论何方都是一片黑暗。梅霖在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外面一群鸟儿惊飞而起,一只鸟儿的惊叫声竟有点熟悉,梅霖想都没想,一下子坐起来大叫一声:“黑燕三号!”“喳!”那只鸟儿清晰的惊叫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动静了。梅霖此时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坐起来了?”连忙拿手揉了揉眼睛,好象不是做梦。“主人,你回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兴奋的叫道。“呀,”梅霖兴奋的一声尖叫,把那小鸟惊的“扑棱棱”又飞了起来。天已经快亮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凌云依然坐在金童峰那块巨石上,遥望着对面玉女峰的那棵松树,一口一口又一口的往嘴里倒着酒。左手数着右手,右手数着左手,数来数去今天还是九月初八,还有一个白天再加一个夜晚,就要比武招亲了,比武招亲结束,或许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忧郁如花的身影了。苍天啊,时间为何过的如此之快?我求求你,上天,你要时间停止吧!不要,千万不要再走下去了!可是,上天显然是无眼的,那太阳还是慢慢从云层中露出了一丝红线。“?G,”凌云把手里的空酒坛远远的扔了出去,落在山下,许久才传来破碎的声音。凌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紧了紧身上的衣带,好象下了决心一般,一把抓过了冷月,抽剑出鞘。一轮红日突然自云层中跳了出来,照映在冷月上,一时之间冷月光华流动,耀眼欲盲。凌云缓缓一剑刺出,剑到意到,意到气到。这一剑丝丝有声,接着收剑划了一个半弧,地上竟刮起了一阵小型旋风。头顶突然听到有鸟的叫声,凌云并不抬头,长剑一圈,一股柔力发出,便把那只在头顶乱叫的鸟笼到了剑圈之中。长剑左圈,右拦,动作并不如何迅急,那只鸟却尖叫着,扑打着翅膀,拼命外冲,就是冲不出去。终于,剑光一闪,一蓬羽毛慢慢的自空中落下,却有一张纸条夹在其中。凌云微感奇怪,长剑一挑,把那张纸条挑到了自己面前,只见上面写着:“速来十里坪!”“十里坪?”这个名字勾起凌云无数的回忆,难道。。。凌云凑近一看,只见那字体弯弯曲曲,犹如蚯蚓走路,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搞的鬼。